第五百一十一章道歉

  此刻，凌金凱抱起了哇哇啼哭的小娃娃。

  卻皺眉嫌棄道：「好醜……」

  本章節來源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

  蕭晴雲也進來了，她在一旁小聲說：「孩子剛出生時都丑的……因為在肚子裡是一直蜷縮著的，整整十個月之久，把皮膚都壓上了褶皺。所以難看……只要養一兩個月，可就好看了的……」

  然後，蕭晴雲笑著來逗小娃娃。

  凌金凱的表情滯了一下。

  蕭晴雲倒是有經驗啊……

  自己沒生過孩子，卻知道孩子的各種情況。

  於是凌金凱心裡又有許多遺憾。

  他以為蕭晴雲喜歡孩子。

  但因為無法生育，所以就來關心別人的孩子，來彌補遺憾。

  凌金凱想著想著，心裡就痛得很。

  不過再想想，似乎蕭晴雲之前也害怕以她的年紀若是想要生孩子要遇到的困難更多些，似乎她惜命，即便喜歡孩子，即便她在沒失去生育能力之前，也是很矛盾的不想生。

  卻又怕面對壓力，怕懷孕，所以碰都不讓他碰一下。

  反而是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後，她倒是破罐子破摔，變得豁達了。

  似乎要麼徹底死，要麼徹底活，不死不活才是不願忍受的事實。

  所以她選擇了徹底死。

  這樣想想，凌金凱又為逝去的光陰而難過。

  如果當初他可以不為所謂的親情糾結，能夠早一點超脫出來，不把很多時間浪費在那些斬不斷理還亂的事情上，而是能從一開始就狠心斬斷，現在想必又是另一種不同的命運了吧。

  如果這樣，他會早一點把蕭晴雲接進宮，甚至也許，林瑕也不會死。

  當時的一切都不會重新開始。

  所以這些遺憾就只能伴隨自己一輩子了。

  …………

  張梓舒已經哄了凝香好多天了。

  他無奈的來跟喬迎雪取經：「阿雪，是因為你長得好看，還是因為你說話好聽，為什麼凝香一跟我說話就像是要吃了我，而一跟你說話就溫柔呢？」

  阿遠今天休沐，此刻站在一旁盯著大人們，但一聽到張梓舒問喬迎雪話，全是阿遠認為他懂的問題，於是趕緊噠噠噠的跑過來。

  用清脆的聲音對張梓舒道：「我知道，我知道，大伯伯，是我娘既長得好看又溫柔，這叫……這叫兩全其美。」

  張梓舒：「……」

  好吧，在小孩子眼裡，他娘親就是最美麗最溫柔的。

  「阿雪，傳授給我點技巧吧……」張梓舒繼續說。

  喬迎雪剛要說話，阿遠又忙不迭的接上去：「我們先生說，相貌是天生的，沒辦法更改啦……倒是品行，若能一日三省己過，做個和善的人，可以有一些小的改變哦……反正善良的人會越來越好看，但又不能急在一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糧倉堆滿非一年之勞……」

  小孩子搖頭晃腦的，才四歲的年紀就能把話說的這麼利索。

  張梓舒不得不高看阿遠一眼。

  「所以容頡，」張梓舒看向站的比較遠的容頡，「你讓小娃娃這麼早就去學堂，還真學了不少東西回來。不過我一直在想，你以前，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阿雪秘密在一起的……所以就有了阿遠……也不應該呀……為什麼前年和去年，我看到的是你們倆一直誰都不搭理對方，而且極為反感呢？別告訴我你們是裝的，我是不可能信的……你們要能裝的那麼像，那你們倆就不是人了……」

  「你才不是，你全家都不是……」喬迎雪還是來不及做出回應，阿遠就已經回應了。

  這個關於你全家怎麼怎麼的句子，是阿遠跟喬迎雪學的。

  喬迎雪不是特意教給孩子學這些，就是偶爾跟人吵架的時候說過，無意間被孩子學去了而已。

  現在喬迎雪扶額，所以在孩子面前說話真的是要非常小心才可以的吧。

  容頡走過來，溫柔的教育阿遠：「阿遠，張梓舒伯伯是你的長輩，不要對長輩這樣說話……」

  「可他……可我伯伯他，沒有點當伯伯的樣子……他罵你跟我阿娘，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娘親說了，首先長輩要先慈愛，晚輩才能聽話，如果長輩沒個長輩的樣子，卻要求晚輩聽從命令，那是不對的……」阿遠振振有詞。

  「我說阿雪呀，你早晚把阿遠給教廢了……」張梓舒翻白眼。

  「不可能，」阿遠字正腔園，「我在我阿爹阿娘面前說話就非常的尊敬，就證明我還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伯伯怎麼不先想想您的原因呢？」

  看這孩子說的有板有眼的，張梓舒瞠目結舌。

  好不容易喘了幾口氣，張梓舒擺擺手：「行，伯伯輸了。但是寶寶你剛才把話說的太快了，伯伯還沒說完呢。伯伯的意思是，你爹娘他們不是人，他們是神啊……」

  「……」這話有點複雜，小阿遠認真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哦……那我誤會伯伯咧……阿遠跟伯伯道歉……」

  說完，真誠的鞠了一躬。

  張梓舒再次感嘆：「我收回我剛才的話，阿遠被你娘親教育的可真是……真是聰慧過人啊……」

  但是張梓舒已經受不了小阿遠在這裡搗亂了。

  他便找藉口說道：「阿遠，你娘親想吃瓜子仁了……平時都是你爹爹幫她剝，今天阿遠休沐在家，可不可以阿遠效勞呀？你娘親想吃一小盤……就一小盤就可以，伯伯知道阿源是一個最乖的好孩子……」

  阿遠想了一會兒，鄭重的點點頭應允：「好。阿遠去給娘親剝瓜子……」

  阿遠往外就走，還要回頭對喬迎雪糯糯的說道：「娘親你等著阿遠，用不了多久，阿遠就可以完成任務啦……」

  小孩子說完，噠噠噠的就跑了。

  喬迎雪皺眉，斜睨張梓舒：「張梓舒你真過分，阿遠才四歲哎……他的小手那么小，你讓他剝瓜子？播就剝了，還剝一盤？而且小孩子他也愛吃瓜子，你讓他直剝卻不能吃，這世上有你這樣殘忍的長輩嗎？」

  「我這是幫你訓練出一個十足孝順的好孩子啊……你看看你家阿遠才這麼點兒年紀，就會跟長輩頂嘴了。若是日後你讓他做什麼他不肯，或者他不孝敬你，還要跟你說，母慈子孝，母慈在前子孝在後，你真的受得了他嗎？」張梓舒可就納了悶兒了。

  「我怎麼受不了？」喬迎雪哼哼著，「他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奴隸，他要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他有屬於他的快樂。難道我要主宰他一輩子不成？」

  「可你也不至於這麼早就放手吧？你這樣下去，等他長大了，指定忤逆。」張梓舒在這裡指點著喬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