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巴不得

2024-08-31 16:21:25 作者: 依依有晴天

  張梓舒則做好了布置,讓容頡放心前去。

  「容頡,你信不信我?」蕭雲龍一見面,就直白的問。

  「我信大人你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容頡躬身,誠惶誠恐。

  蕭雲龍卻衝著容頡「撲嗵」一聲跪倒在了容頡面前。

  把容頡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蕭大人你、你做什麼?折煞我了……」容頡嚇得結巴症又犯了。

  

  「二郡王殿下,這麼多年來,您受苦了……臣實在是不知道,小小的安平村,居然還住著二郡王殿下……」蕭雲龍磕頭。

  「蕭大人聽、聽信了誰的胡言亂語?讓我、我冒充皇親國戚,這、這、這可是殺頭的罪名……我、我一介草民,可不敢陪你們胡鬧……」

  容頡繼續後退。

  心裡卻在合計著萬全之策。

  「二、二殿下,」蕭雲龍起身,他苦笑,整理一下長袍,「你若真是平民百姓,這時候你難道不該是驚慌失措,陪微臣跪下,比微臣跪的還低矮几分麼?」

  「什麼意思?你……我就因為被你嚇到了,才會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容頡生氣,雖然他心裡佩服蕭雲龍果然心思縝密,但還是不肯承認,所以必須辯解。

  「二殿下,現今,」蕭雲龍憂心忡忡,「王上病重,大殿下出行未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定是遇到不測,無法回歸。而三殿下雖然和大殿下一母同胞,但他們的情況,你定是比微臣還心知肚明……所以現下,太守和首輔最想找到的就是二殿下您,不能任由三殿下和余妃囂張下去,不然王上的性命……堪憂啊……」

  「我不知道蕭大人在說什麼,如果沒別的事,那麼草民告退。」容頡轉身就要出去。

  「二殿下,」蕭雲龍在容頡身後又苦口婆心,「臣還是希望你早點離開安平村。這裡,已經比您想像的更危險了……」

  容頡突然間回頭,冷冰冰的說道:「以後喊我容頡。」

  正想邁步出去,又聽到蕭雲龍最後說道:「臣知道的秘密太多,管的事情太多……若是臣有什麼不測,臣會讓孟然負責保護你。臣希望孟然平時若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能在未來的日子裡,免他一死……看在臣為國捐軀的份兒上……」

  容頡已經出了房門,但這些話他都聽到了。

  心情未免沉重。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以三郡王為首的黨羽明著擁護幽明王,實則在謀取自己的利益。

  他們巴不得幽明王在大王子殿下未歸之際就駕崩,那麼王上的位置,就非三郡王莫屬了。

  再說陰險一些,說不定王上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呢。

  就比如容頡,小時候,余妃在人前對他百般呵護,實際上,卻會暗地裡給他下毒,且陷害他。

  他能撿回這條命,也真是奇蹟了。

  大王子殿下倒是余妃親生的,但因當初難產,按照民間的說法,難產的嬰兒是跟母親前世有冤讎,長大必定不孝。

  本朝大部分人迷信這些說法,余妃也未免俗。故而,在余妃生了三郡王以後,便不再待見大殿下。

  若只是不待見也還是好的,誰知那三郡王是個被寵壞了的,已經越來越不尊重大王子且不說,還企圖讓他母妃挑撥王上廢嫡。

  幸虧那個已然死心塌地禮佛的王后即便兩耳不聞窗外事,她的家族勢力也不會容忍余妃囂張下去。

  這有了抗衡,大王子才得以保得暫時的平安。

  但這些事都跟容頡無關。

  即便小時候,大哥對他確實好。

  當時若不是大哥插手,他在王室里就已經死無全屍了。是沒機會離開的。

  但那是大哥的母妃和親兄弟下的毒手,容頡一直認為,當大哥的即便救他,他也是不想領情的。

  大哥又不是不曉得,讓他離開,他也會毒發身亡,只不過外邊終究是有人顧及君臣之禮而護他,所以死在外邊會好看些罷了。

  …………

  仿佛天空都被老鼠們霸占了,到處黑壓壓一片。

  白天也成了晚上。

  路上無人敢行走。

  恐怖如斯,猶如是一片惡鬼的世界。

  一開始村民們誤以為齊心協力,是不至於懼怕的,而且拿著老鼠開葷,初始反而興奮的很。

  總覺得老鼠再多,那也只是老鼠,怎麼可能抵得過人類的強大。

  但等到老鼠開始變異,出現了會飛的,大片大片的開始襲擊人類,村民們才害怕了。

  甚至所有的水源也都被老鼠給破壞,雖然一些會打洞鑽水的手藝人都自發的鑽出了新的水源,但遠遠不夠整個鎮子的居民用水。

  甚至又過了幾天,地下水也遭受了污染。

  村民們一個個的蓬頭垢面,潦倒而又頹廢。

  當初笑談餓吃老鼠肉的說法,再也經不起推敲。

  這場災難鋪天蓋地,如今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喬迎雪已經遊說喬振夫妻倆三天了,讓他們收拾東西,和自己南下逃荒。

  結果喬振終究是捨不得自己的茅草屋和田地,從小住到大,祖祖輩輩都住的地方,留戀的很,即便再破舊,也捨不得拋下。

  官兵們越聚越多,捕殺老鼠之餘,一些志願者郎中們也投入到醫治被老鼠所傷的村民的醫治中。

  三百里外的王室特派了一些年輕力壯的郎中過來,甚至還有自告奮勇前來的醫女。

  待最新的檢查報告出來,發現鼠疫已經悄悄蔓延。

  因為傳染極其厲害,所以只得把可疑的患者集中到一所房子裡,有專門的大夫為他們醫治。

  喬迎雪徹底呆不住了。

  為了防止家裡的羊群被老鼠攻擊,她把羊群全部轉移到了空間裡。

  卻對喬振謊說,羊群已經都被老鼠給吃掉了。

  把喬振給心疼的,糙老爺們居然仰天嚎啕大哭起來。

  喬迎雪:「……」

  看著大哥那痛哭流涕的樣子,喬迎雪心疼的緊。

  但她真沒別的辦法。

  直到她的眼淚也嘩啦嘩啦流下來,大哥才「嗷」的一聲安靜了。

  他捨不得讓妹子陪他難過。

  羊群沒了,喬振徹底死心了,他答應了舉家搬遷。

  喬振是個孝順的,即便祖父從來就沒給他好臉看過,他也想帶著祖父以及大伯三叔和四叔一起逃荒。

  自然也包括叔伯家裡的家眷們。

  喬迎雪極其不想帶那些人。

  那些所謂的親人,一個個兒的明明自己鬱悶無知還覺得自己懂得挺多,指手畫腳,七嘴八舌,非要把他們的無知當做寶貝傳輸給晚輩,讓人非常不爽。

  慶幸的是,這些人根本不想走。

  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們就不想離開故土。

  因為外邊的世界太迷茫。

  喬祖父用力戳著拐杖,抑揚頓挫的訓話:「年輕人真是頭腦簡單!沒過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就誤以為在外流浪很好玩!外邊沒有田地耕種,沒有可以住宿的地方!這要是碰到土匪,全家的命可就交代了!」

  喬迎雪巴不得勸不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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