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越王回京，皇上在皇宮內為其舉辦接風洗塵宴。

  雖然規模不如前兩次帝後生辰宴熱鬧，但是京城正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參加了。

  時謹之和穆茼自然也在邀請之列，跟前兩次的踩點到不同，這次時謹之和穆茼到的還算早。

  不過，他們到時，還是有許多人已經提前到了。

  梁王和瀲華公主同時出現在宮中，他們面色沉重互相不搭理對方，走在一起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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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可以說是瀲華公主單方面黑臉。因為梁王殿下即使面色不太好，但還是會勉強揚起笑意同人打招呼，但是瀲華公主就是全程黑臉了，就像誰欠了她幾千兩銀子似的。

  遠處的穆茼瞄到這一奇觀，好奇心作祟，她用胳膊彎懟了懟時謹之。

  「哎，你看那邊，梁王和瀲華公主不太對勁。」

  時謹之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穆茼毛茸茸的頭頂。

  「聽說前兩日司徒小姐被氣回娘家了，不知道和這有沒有關係。」

  「呃？有這回事？」穆茼現在懷孕之後，越發慵懶，平時也不願意出門了。所以並沒有聽說這件事，有些擔憂地望過去，見司徒蘭雖然面色如常，卻是和將軍一起來的，看來梁王還沒有將人哄回去，難怪笑容那麼僵硬了。

  穆茼沖那方笑著打了個招呼。

  司徒蘭回頭，眼裡驚喜，剛想靠近穆茼，又被幾個上前來和她爹打招呼的人擋住了視線。

  沒有辦法，她只能隨著爹爹先行入座，好巧不巧地，她身旁的那一桌坐的便是梁王。

  一轉頭，就對上了梁王那若有似無般的眼神，她沒有了勇氣，只能先低下頭暫且躲避。

  穆茼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現在可以肯定梁王府一定不對勁，她微嘆一聲，一會必要找個機會，詢問一下到底怎麼回事，畢竟她知道司徒蘭出嫁之後，就一直擔心著她。

  終於隨著洗塵宴逐漸地被推向高潮，穆茼得到了機會，她趁著時謹之和眾大臣舉杯，向皇帝敬酒的時候，衝著望過來的司徒蘭笑了笑，揚了揚下頜，示意出去說會話。

  然後穆茼便先一步走到了外面。

  司徒蘭很快也離席跟上，兩個人一起來到了僻靜之所，宮殿這一處長廊拐角之地。

  穆茼終究忍不住直入主題，可是也不知道過問別人的私事會不會不太好，只問：「你還好吧？聽說你回將軍府了，你們剛剛新婚就鬧彆扭了，是……因為瀲華公主嗎？」

  穆茼覺著，梁王一心想要拉攏司徒將軍，肯定不會讓司徒蘭受委屈才對，那只能是因為瀲華公主了。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有戰爭。

  司徒蘭臉上閃過一抹難受，她沒有隱瞞穆茼，盡數將王府的遭遇告知。

  穆茼一愣，沒有想到瀲華公主 竟然敢這樣做，難怪今日梁王和瀲華公主之間的氣氛如此之怪。

  穆茼嘆了一口氣，她看著司徒蘭表情變得略微複雜，只道，古代女子就是這麼身不由己，她心生憐憫之情。

  司徒蘭有個大將軍爹都還有這麼多的身不由己。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司徒蘭的爹是大將軍，司徒蘭也不可能被算計，後面也不會遭遇這些。

  穆茼不便插手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也不好出謀劃策，她伸手握住司徒蘭的手說：「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儘管來找我。」

  司徒蘭感動，隨即道出心裡話交了個底：「茼茼，你不用擔心，其實我……我一直都沒有和梁王圓房，我……我不知道還能夠和梁王過多久。」

  以前，司徒蘭從來沒有想過成為誰的側室，她爹一生只有她娘一個妻子，將軍府的後院也沒有這麼多事，所以，現在在梁王府的每一天都讓她如鯁在喉般窒息。

  穆茼震驚，她嘴巴張張合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心中卻暗道，看來這個時代的女子也不全是被荼毒的。

  「你是說和離？」穆茼頓了頓說，「挺好的，我支持你。」

  司徒蘭為之一愣，她本來以為穆茼會像其他女子一般，聽見她這麼離經叛道的話會大吃一驚，將她視作異類，多加勸解勸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豁達。

  很快，時謹之就尋出來了，出門在外，他現在不會讓穆茼離開他的視線超過一刻鐘時間。

  穆茼回頭看了一眼司徒蘭，做了一個歉意的笑意，然後跟著時謹之重新走回宮殿。

  司徒蘭艷羨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看著時謹之側首低聲同穆茼說話，那眼睛裡的專注和溫柔哪怕是眼睛瞎了，都能夠感受得到。她真的很羨慕穆茼，從而也更加劇了自己的決心，她捫心自問，為什麼自己，不能一世一雙人？

  接風宴很快結束，司徒蘭和父親匯合，然後一起向著宮門口走去，梁王在背後甩開了瀲華公主，暗自追上。

  他從另外一條道先一步來，到了宮門口正好截住了父女兩人。

  司徒將軍冷著臉，梁王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溫和地笑著說：

  「蘭兒，岳丈大人。」

  司徒蘭雞皮疙瘩一抖，驟然聽見除父親外的男人這樣叫自己，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將軍冷哼一聲，礙於情面還是主動向梁王還了一禮，帶著司徒蘭就要離開。看來知道梁王府為自家女兒吃的什麼東西後，司徒將軍氣得不輕。

  梁王自覺有些彆扭，但終究沒有放棄，他微笑著看向司徒蘭，像是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蘭兒何時準備跟本王回府？」

  司徒蘭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回答，「我不會回去了，我想……」

  她的話沒有說完，梁王只得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前些日子的事情本王已調查明白，的確讓你受了委屈，本王保證從今以後再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宮門口人來人往的，除了梁王外，司徒父女的臉色都稱不上好，再加上這兩日的八卦，京城是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各家都會琢磨一番的地方，大家不由地都將目光側過來。

  可是司徒將軍是個粗人，曲意逢迎那一套他不會，他直來直去慣了，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