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2024-08-31 16:11:18
作者: 雙木夕
她下意識的驚呼,閉上了眼睛,穆苘嘴角揚起壞笑,直接抬起右腳,踢向了她膝蓋的位置。
顧雪柔摔了個狗吃屎,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愣了,不忍再看皆別過頭。
此刻大家早已沒了剛才的劍拔弩張,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取而代之的眼神閃爍,眼光不停的飄動,離得近的人倒是看清了剛剛顧雪柔的小動作,只是沒有想到這位靖世子妃也不是吃素的,她們都是家族不受寵的庶女,可沒有幾個有顧雪柔這麼莽撞。
穆茼倒是沒什麼表情,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不好意思,只是下一次這位小姐腿別伸那麼長,踩著你還是小事,如果絆倒了別人就不好了,我這還懷著孕呢,萬一有個什麼事情,我可是會拉人陪葬的。」
穆茼聲音輕輕地,甚至是散漫,語畢,她只是深意地看了一眼,輕飄飄的,然後又逐一瞟了其他眾人。可是聽在顧雪柔的耳朵里卻是如鈍刀割肉,她看到了!
大家不再猶豫,不再遲疑全都默認轉頭,向著一邊走去,至於顧雪柔自然,也沒有再留的道理,瘸著腿一步一步的,跟著眾人的樣子極其滑稽。
人都走了,穆茼才將頭轉向了在一旁看傻的司徒蘭,語氣溫和地說:
「都走了,你沒事吧?」
司徒蘭似乎也沒有想到穆茼竟然會這麼彪悍,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啊?沒事,沒事。」
司徒蘭將眼神微調,下意識的準備鞠躬,開始和穆苘道謝,「謝謝靖世子妃出手相助。」否則的話她要被這群人纏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脫身。
穆苘伸出手接住她,語氣溫和:「我說了,只是路過,舉手之勞而已。」
穆茼看著她,她是有些喜歡司徒蘭的,雖然她們之間到今天為止從來沒有過交集,可是對於這位的事情她也聽說了不少,也有些唏噓她最近經歷的事情,可是這種事他們當時猜到了,也沒有精力去阻止。
司徒蘭還欲再說什麼,可是還沒有開口,便見穆茼的臉色不太對,司徒蘭不明所以趕緊詢問:「你怎麼了。」
穆茼小聲回答,「怕是剛才動了胎氣了,快扶我找個地方坐一下。」
司徒蘭內疚不已,趕緊上前攙扶,倆人到涼亭內坐下。
司徒蘭連聲道歉,「靖世子妃,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也不會動了胎氣。」
穆茼緩了緩,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怎麼能怪你呢?是我現在身子笨重,剛剛動作幅度大了點。」
可以是閃到腰了,穆茼也不敢大意,坐著緩了一會兒,剛剛疼痛過去了才鬆了一口氣,見司徒蘭仍舊一臉愧疚地站著,手足無措,穆茼極為隨意地伸出手,抓著司徒蘭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沒事了。」
司徒蘭只感覺一股電流閃過,心中的感受有些複雜,同時也對眼前的人印象大大改觀。
以前只聽說過各種不堪入耳,貶低的版本,後來兩次在宮宴上見著,便覺得和傳聞有誤,如今一接觸,更是感覺人還不錯。
司徒蘭說不出來是種什麼心情,最後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話,「如若世子妃不嫌棄,以後我可以經常來找你嗎?」
自從出了事後,以前的那些朋友都和她漸漸遠離了,她們最愛惜自己的名聲,似乎和她靠近一點就同流合污了,而那些關係本來就不怎麼樣的,更是趁機冷嘲熱諷,落井下石。這一月以來,她連一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因此看見穆茼出手幫了她,一時間想交個朋友。
穆茼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忽然會這個反應。
看穆茼愣了下,司徒蘭也覺得是自己太唐突了,尷尬地站起身,擺手,「我……我就隨口一說,靖世子妃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
穆茼「噗嗤」一聲笑了,打斷她,「當然可以啊,我在京城也沒什麼可以說話的人,正好可以和司徒小姐交個朋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穆茼,你叫我名字就好。」
「我叫司徒蘭,你也叫我蘭蘭就好。」
在京城這麼久以來,這是第一個同性朋友,以往穆茼也習慣了獨來獨往,可是有朋友的感覺終歸是比一個人當孤家寡人要好。
又和司徒蘭聊了一陣,兩人約好以後隨時可以上門找對方玩。因為司徒蘭如今處在尷尬的時期,本來今日梁王大婚她都是不想來的,可是司徒府在邀請之列,如果不來的話,大家又不知道編排出她什麼來,所以厚著臉皮便來了,眼見這司徒夫人差人來喊她一起回去了,便順勢走了,在這裡待著她窒息,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時間陪穆茼說話。
穆茼亦笑眯眯地同他告別。
穆茼回到前廳,時謹之已經被靖王叫到一邊說話,瞧著父子倆之間的氛圍不太對,穆茼便也不打算上去蹙這個眉頭,反正靖王目前也沒有承認過她,何必上去自找沒趣。況且,稱呼也是一個問題。
這人是時謹之老子,按理說她是應該喊一聲父王的,可是如果靖王不答應,她豈不是很尷尬?
靖王這一次顯然是想緩和一下他們父子之間尷尬的關係,所以即使是兩人之間氣場不對,依舊有一搭,時謹之偶爾回答一下。
靖王看著眼前這個比他還高半個頭的時謹之,他都這樣了,似乎沒有配合的意思,興致懨懨的模樣,他著實覺得面子有些過不去。
下一秒鐘,他失去了所有勇氣,默然準備轉頭,卻看見時謹之今日穿的略顯單薄,一絲心軟,想到之前出意外的時候,時謹之不過還是一個還不待他胸口的孩子,現在已經長得這麼高了。他缺失了他成長中這麼長的年月,而且因為歌兒的關係,他對自己這個父親有誤解,有遷怒。就是他,這麼多年來,也不能夠接受歌兒離世的事實。
靖王神色軟了下來,「這麼冷的天,怎不多穿點。」說著,靖王揭開自己的披風,猶豫地遞給時謹之。
時謹之為之一愣,再度看向父親突然發現他滿頭白髮,滿眼的期待,似乎都有一時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