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等我

  但天不隨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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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宸沒想到平靜這麼快會被打破。

  她甚至在想，瞞過這個人，讓他稀里糊塗的死也挺好。

  不過楚雲昇可沒那麼好騙，他比想像之中更加難纏，也更難對付。

  「這次是我的錯，沒有打探好就被帶進了溝里。」

  沉香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自責。

  「跟你沒關係，楚雲昇早就懷疑我了，而且這些日子我們交手了好幾次，他千方百計想要找麻煩也能理解，不過沒想到他居然會冒這種風險。」

  雖然明知道他肯定會騙過皇家密衛，但顧宸還是為他的大膽感到心驚。

  因為頭頂上那位天子可不好對付，一點兒舉動都可能惹他生疑。

  更別說現在這個樣子，主帥擅離職守，要是被他知道，絕對要掉腦袋的。

  「總的來說，還是我的錯，應該再謹慎一些的。」

  其實有這樣的錯誤也能理解，大家緊繃了太久，跟楚雲昇斗的這段時間忙的團團轉，人一走肯定會放鬆警惕。

  也就是他猜到了大家會有的反應才能做出這樣的布置，否則想抓住顧宸，很難。

  「先不說這些了，回去吧。」

  顧宸已經沒心情逛下去了，雖然早已經做好被揭穿的準備，但這一天真發生的時候，她還是覺得無所適從。

  那種好像戴了很久的面具被撕開，並且被扔在眾人的眼光之下的感覺太壞了。

  「阿宸，你別擔心，他現在要去西南，一時之間回不來的。」

  陸鎔棲低聲安慰她，神情溫柔而安寧。

  從前顧宸聽了他的話總會莫名的平靜下來，但現在卻很焦躁。

  因為她有預感，或許楚雲昇很快就會回來。

  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卻找不到原由，只是心裡卻已經悄無聲息的緊繃起來了。

  「別多想了，我派人去西南，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拖死在哪兒。」

  顧宸卻搖搖頭：「不，咱們的人沒辦法把手伸那麼長，西南也不熟悉，恐怕會折損。」

  「我去安排吧，這事兒你別關了。」

  「小七，這回就聽我的吧，好不好？」顧宸微微抬起頭，那張過於美麗的容顏顯得分外疲憊。

  陸鎔棲頓了一下，半餉才勉強道：「也好，但是阿宸我要提醒你一句，別亂了分寸。」

  他有時候很怕，好像面前這個人一轉身就會離開，從自己的世界裡完完全全的消失。

  心頭的慌亂已經無法空職，但他不敢露給顧宸看。

  因為這只會讓她覺得累，過於深厚的感情也是一種負擔，陸鎔棲小心翼翼，臉一點兒壓力也不想給她。

  「我知道的，你別擔心。」

  顧宸笑了笑，但眼底卻一片冷淡。

  她有時候回頭想起來，也覺得這事兒有些可怕。

  本來可以用更迂迴婉轉的方式，但她卻好像一條道走到黑，自顧自地不回頭。

  身邊這樣多的人，雖然看似都以她的意見為主，但總的來說也給了她一些壓力。

  不過顧宸並不追究，待她好的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可以信任的。

  「嗯。」

  陸鎔棲只好點頭答應，但之前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也多了許多擔憂和陰霾。

  ·········

  楚雲昇一行人離開了原地，悄無聲息趕上了大軍的隊伍。

  等晚上駐紮下來的時候，陸奇才有時間聽一下此事。

  「你說什麼，她還活著？」

  陸奇驚訝的活像是見了鬼，那雙眼睛恨不得瞪出來。

  「是真的，就大帥那表情，我也不敢說是作假。」

  這些事情也只有寥寥幾個親信知道，當年將軍府里可以靠近顧宸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並不多。

  而且顧宸這人性子頗有些冷淡，她看起來忍辱負重卑躬屈膝，實際上對誰都沒好臉色。

  這樣一來，認識她的人就更少了。

  「那怎麼可能呢？你是說她就是如今的葉家少夫人？」

  「對啊，我看的清清楚楚，上次那位夫人還跟著葉大人來了咱們府上呢。」

  那將士說的明明白白，毫不摻假。

  聽了這些話，陸奇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驚訝是有的，震驚也是有的，但更多的還是憂慮。

  大帥會怎麼樣呢？

  之前顧宸被大火掩埋的時候他看上去不痛不癢，但後來的許多年裡，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即便再傾國傾城妖嬈嬌媚的，他似乎都看不上。

  反正那雙眼睛落在別人身上，就顯得空落落的。

  「怎麼會這樣呢？難不成，真是報應嗎？」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一時之間被壓得胸口發悶。

  其實之前的事兒他也後悔，尤其是看見楚雲昇雖然默不作聲但明顯不對勁的時候更後悔。

  但這也沒用，人都已經死了，還能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嗎？

  叫人大大震驚的恐怕是現在，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跑回來膠東風雲，明擺著就是要害人。

  只可惜楚雲昇似乎看不出來，他將自己關在帳篷里，誰都不見。

  ·········

  「怎麼？不知道怎麼伺候人嗎？」

  面前的少女看上去有點兒支支吾吾的，但很可愛。

  其實楚雲昇也並不掩蓋自己的心思，他本來就是為了利用顧宸，所以做什麼都不在乎。

  他也以為自己可以。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似乎很容易失控。

  等顧宸真的死了，他才反應過來那些隱瞞和遮掩背後的含義。

  本來楚雲昇這樣的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誰權力大就掌控誰的生死，很簡單。

  於是他就這樣利用並且傷害，直到那個人徹底離開。

  那些年的夜裡，他無數次的想到顧宸離開之前的那個夜裡的模樣。

  她很少哭，尤其在自己面前更少。

  可能害怕惹自己不開心，也可能是為了保命。

  但在那天，她哭的那樣絕望，美麗的眼睛裡滿是質問。

  「所以呢，從頭至尾都是利用？」

  他啞口無言，頭一次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明明可以忽悠任何人，漂亮話張嘴就來，但面對顧宸和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就啞口無言。

  「阿宸，阿宸，我後悔了···········。」

  他捏緊了手裡的錦囊，緊皺的眉頭看上去分外悲傷。

  確實，在她離開之後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那已經遲了。

  不過上天眷顧，給了他又一次機會，這次他不會讓顧宸就這麼眼睜睜地從自己面前逃走。

  他寧願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你等等我，等我回去，很快的。」

  就在楚雲昇喃喃低語的時候，外面幾個下屬也炸了鍋。

  本來想要勸一勸，但卻發現恐怕只會弄巧成拙。

  畢竟他們這樣倔強的人，不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