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對峙

  即便顧宸再擔心，也沒有辦法改變如今的情況。

  但是在大家都因此而憂慮的時候，事情的轉機出現了。

  廷安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謝家和蘇家出手，他將自己幾乎所有的關係網全部用上，為的就是這次拖垮兩家。

  並且淮州那邊的證據也搜集的差不多了。

  人證物證加上一系列的東西呈上之後，陛下完全沒辦法再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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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的愛女因為這個畜生而死，如今就請陛下主持公道，否則小女死的何其冤枉啊！」

  這一日上早朝的時候廷安侯將這事情直接捅了出來，完全沒有打算遮掩的意思。

  加上朝中還有其餘人從中作梗，蘇青能夠從牢獄之中出來的希望幾乎為零。

  「是啊，陛下，謝家為虎作倀多年，欺男霸女如此猖獗，簡直不把陛下和百姓放在眼裡啊！」

  其餘人紛紛上奏，要求沈周然嚴厲處置謝潤。

  但是深究起來，除了謝家之外，蘇家也逃不開干係。

  為了將謝潤所做的事情全部遮掩起來，兩家也算是用了全力。

  他們在雙方翻臉的時候也沒有把這個牽扯出來，明顯也知道廷安侯不好惹。

  只是沒想道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千辛萬苦想要遮掩的東西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挖了出來。

  「諸位愛卿不必擔心，朕自然不會徇私枉法，此事一定要嚴格查辦！」

  他閉上眼睛，半餉道：「謝家謝潤押入昭獄，擇日處斬，至於其餘從犯，一律流放北疆！」

  「陛下不可啊！」

  有人還想為謝言求情，但是都被擋了回去。

  朝堂上一片混亂，有的在開心有的則實在憂慮。

  謝家倒台，意味著他們要重新站隊，一切打破重來，對於這些簪纓世家來說，並不算好事。

  就在他們以為只是這樣的時候，又有人出手了。

  這次針對的，完全就是蘇青。

  「六年前的姚城一戰，堤壩被毀，下游良田受災，要不是因為楚大帥反應及時，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陛下您看！」

  那人呈上來一封地圖，道：「當時朝廷處置了幾位主犯，只是沒想到幕後黑手居然是蘇青，而且他還協同盛宇番王威逼帝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陛下，此人不除，便是江山社稷與天元之大害啊！」

  開口的人是刑部尚書，這人是皇帝的人，一向忠心耿耿。

  由他來說這件事情，完全就是最好的人選。

  因為其餘人一個不小心，反而會被沈周然懷疑。

  沉默片刻，沈周然道：「朕自然有所思量，你先退下吧。」

  「陛下，臣明白您和皇后娘娘舉案齊眉感情和睦，但也不能因此就容忍這種大逆不道的叛賊啊。」

  沈周然看著他這麼義憤填膺，半餉嘆了口氣：「朕與蘇大人相識多年，他為臣也算是盡心盡力，跟何況天元剛定都那些年，他幫了朕不少忙，可以說是朕的肱骨之臣。」

  「陛下，話雖如此，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只是因為這個就能夠功過相抵，那殺人不過點頭地，豈不是人人可以如此，他勾結盛宇番王，於國有害，自然不可以留。」

  對此沈周然依舊是一派十分祥和的模樣。

  折騰了幾日，諸位看不下去的大臣直接在朝會的時候奏請處置蘇青。

  他們的意思是蘇青勾結藩王禍亂朝政已是證據確鑿，如今留著也不過是個禍害。

  一開始沈周然不同意，並且說即便蘇青有錯，也不應該就這麼殺了。

  後來朝臣直接跪在殿外，以死相逼要讓沈周然殺了這個國之大害。

  聽說情況之後的皇后匆忙趕來。

  短短五六日，她已經憔悴了不少。

  「你們這是做什麼，是要威逼陛下嗎？」

  跪在最前面的首輔見狀磕了一個頭：「回皇后娘娘，臣只是為了天元著想。」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不過哪家的臣子會以死相逼讓帝王做出決定，你們這是僭越！」

  「是不是由陛下說了算，皇后娘娘不必多想。」首輔並不生氣，而是跪了回去。

  身後的一群人也紛紛效仿：「還請陛下賜死蘇青，還天元一片清明！」

  他們跪下來磕頭，齊聲說道。

  這讓皇后臉色都青了。

  「逆臣，你們這群逆臣！」

  但是沒有人理會她。

  沒了蘇家和謝家，皇后就什麼都不是。

  更何況現在這個樣子，她若是足夠聰明就應該縮在後宮別出來，這樣至少還能夠保住後位。

  如今自不量力想要讓沈周然收回成命，豈不是在開玩笑。

  看著皇后的背影消失在殿內，眾人這才跪了回去。

  「陛下！」

  沈周然正在批閱奏摺，見她進來就問：「你怎麼來了？」

  「若是臣妾不來，陛下難道要刺死父親嗎？」

  「你別多想，朕不會殺了他的。」

  「可是外面那些人要逼你，難道陛下就任由他們這樣跪下去嗎？」皇后大聲質問，眼眶通紅。

  見狀沈周然扔開筆，道：「他們都是我天元的肱骨之臣，上奏彈劾進諫帝王都是常事，朕難不成還要將他們都殺了？」

  「陛下明知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想做什麼？你問這些要幹什麼？」沈周然眯起眼睛，神情威嚴。

  皇后深吸了口氣，低聲道：「陛下，二郎····我們成親時你跟我承諾過，會保護我一輩子，如今我要你放過父親，你做不做？」

  「這不是放不放的問題，你沒看見外面跪著的那群朝臣嗎？若是朕鬆口，他們便要以死相逼了。」

  「那就殺了他們，一個不行就兩個，還不行就把站出來的都殺了，我不信他們還能污泥皇室。」

  沈周然看著她幾乎猙獰的臉，嘆了口氣：「那你有沒有問過蘇家，他們究竟做了什麼。」

  「那都是陷害啊陛下，父親一直為沈家盡心盡力，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勾結藩王，這必定有問題！」

  究竟有沒有問題，大家不想知道，但很顯然如今繞不開的話題就是要不要殺了蘇青。

  沈周然不是傻子，他能夠查到的東西那就意味著沒有第二種可能。

  說蘇青什麼都沒幹，根本不可能威脅皇室，可能嗎？

  「這不是你張口就來的，若是想要脫罪就拿出證據來，說這麼多沒有確鑿證據都是狡辯。」

  皇后眼眶通紅：「陛下如今就是要鐵了心殺了父親是嘛？」

  「你懂事點兒，如今你是皇后不是蘇家女！」

  「可我先有父親才有夫君，如果他沒了，臣妾也不會獨活！」皇后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她對沈周然極其失望，但同時也明白情況壞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