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蹤跡

  見他直呼楚雲昇的大名，絲毫不在意般的模樣，顧宸頓了頓：「是啊，本以為是群棘手的傢伙呢，誰成想跑的比誰都要快。」

  火龍哦了一聲，摸著下巴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乘季軍有著天元最為精良的武器和裝備，姚城窮的都要買褲子的叛軍怎麼能跟他們相比？」

  即便是好幾年之前，他們也比不了。

  況且天元皇朝建立之後，配置最好的就是京都的一眾兵馬，其次才是各地的守備軍。

  

  姚城雖然距離京都並不太遠，但是享受的東西可謂是天差地別。

  現在看來，傳言也並非名不副實。

  「是嘍，所以來之前我覺得奇怪，這群人怎麼這樣自信，覺得他們可以贏得了帝都呢？」

  顧宸蹲在那泥地上，看著不遠處的滾滾水流，神色深沉。

  姚城叛軍並非一時半刻能夠建起來的，說不準之前這個地方就有鬼呢，但他們都沒有發現，直到那叛軍大逆不道，都要打到京都去了，他們才算悠悠回過神。

  按照沈周然的速度，不應該反應這麼慢才對。

  這事兒仔細想起來，還真是哪兒哪兒都覺得古怪。

  顧宸深吸了口氣，覺得不能多想，一旦多想這些事兒，總覺得這裡面全都是算計。

  「誰知道，可能是膽子大唄。」

  火龍一邊挖著地上的泥土，一邊湊上去嗅了嗅，看起來十分專注。

  兩個人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半餉他忽然抬起頭來喊道：「誰？」

  顧宸見他神情嚴肅，立刻轉過頭去，看見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身影。

  「追！」

  火龍竄了起來，立刻朝著那邊追了上去。

  見狀顧宸也立刻跟過去，但是對方速度實在太快，而且離得稍微有些遠，所以對方跑過一段小路之後隱入了周圍的山林里。

  「嘖，混蛋！」

  火龍一臉的失望，看著遠處跑掉的人很是可惜。

  看著遠處陷入安寧的林子，顧宸問道：「你看見他長什麼樣了嗎？」

  「沒有，太遠了，而且這人警惕心很高，要不是我看了一眼，還真發現不了他。」

  顧宸有些失望，但同時也覺得奇怪：「這種時候誰還沒事兒跑這裡來，難道是毀了堤壩的人？」

  「不可能，如今姚城戒備森嚴，他們根本不敢來。」

  「那會是誰？」

  想到這裡，顧宸有點兒好奇了。

  叛軍如今躲在遠處，他們知道堤壩被毀的消息肯定開心的很，也不可能想著跑來毀掉這些痕跡。

  而能夠來這裡的，或許就跟修建堤壩的那群人有關係。

  難道·····朝廷來人了？

  顧宸眯起了眼睛，覺得還是先回去比較好。

  這個地方沒人，叫他們堵住可就糟了。

  「先回去吧，過幾日再來。」

  火龍也同意，點點頭兩個就上了馬背。

  「駕！！」

  兩個人一溜煙兒的離開了原地，將那狼藉的水流留在了原地。

  而山林之中有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露出深思之色。

  晚間，顧宸正打算休息，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披了外衫出去看，原來是楚雲昇回來了。

  平日裡整齊的髮絲看上去略顯凌亂，神色也有些疲憊。

  顧宸問道：「將軍回來了。」

  「怎麼還不睡？」楚雲昇拿了毛巾擦了擦臉頰。

  顧宸道：「正要休息，聽見動靜出來看看而已。」

  「哦，看來明日回來我得輕點兒，不然你睡都睡不好。」

  他這麼打趣起來，顧宸無奈一笑：「城西那邊情況怎麼樣，需不需要幫忙。」

  「還行，倒下的百姓還在醫治，就是藥材可能不夠，我已經上書陛下叫支援了，想必過幾日就有回信。」

  顧宸輕輕頷首：「那就好，疫病不是小事，弄不好牽連甚廣。」

  「沒辦法，發洪水之後最容易起來的就是疫病，雖然姚城情況不嚴重，但總歸還是有些棘手。」

  他說著將沾滿灰塵的外衫脫掉，顧宸已經遞了一件乾淨的衣服給他。

  「好了，我這邊不需要伺候，你回去休息。」

  顧宸猶豫片刻，那人卻已經明白了：「有事兒要跟我說？」

  「嗯。」

  見狀楚雲昇頷首，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說吧，什麼事兒叫你愁眉不展的。」

  顧宸思忖片刻道：「你將火龍留下來了？」

  「是陸奇的意思，這人在江湖上有幾分名聲，幫得上忙，而且那次堤壩被毀還是他率先有了警惕，不然到時候姚城損失可要比現在大多了，所以陸奇便留下他，怎麼了？」

  「沒什麼，今日我跟他去看了堤壩被毀的地方，我們懷疑是有人故意毀掉的。」

  楚雲昇一頓，神色略顯幽暗：「哦？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抓住那群人也有說過。」

  「但我實在想不通對方用了什麼辦法，當時我們就在堤壩旁邊，卻沒有絲毫髮現。」

  雖然她當時在那兒，但為了救人實在沒有精力過多關注其餘地方，沒有主意也很正常。

  「這目前說不準，不過得出這個結論是火龍說的？」

  顧宸道：「我就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今日過去的時候遇見一個人，也不知道盯了我們多久。」

  「嘖，難不成還真有人動手腳？不應該啊。」楚雲昇將茶水飲盡，閉上了眼睛。

  他奔波了一整天，都沒怎麼休息，那白瓷一般奇異質感的肌膚似乎都粗糙了些，但依舊不影響他的精緻。

  顧宸嘆了口氣：「今日沒有追上，不然的話可能就會知道究竟是誰暗地裡動手腳了。」

  「無妨，沒追上也好，若是對方人多，你們回不來怎麼辦？」

  楚雲昇睜開眼，帶著一點兒憂慮的神色看她：「每次叫你保護好自己，總是不聽，是不是非得我提醒你？」

  「我也不是故意的，火龍不是武功挺厲害的嘛，我尋思著有他在也不會太危險。」

  那人卻嘆了口氣：「你總是不長記性。」

  「將軍別生氣，況且我這也沒事兒干啊。」

  楚雲昇這才偏過頭來，定定看了她半餉才開口：「無聊的話，那明日就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

  「當然了，有什麼好騙你，辦差大院既然這樣沒趣，就跟在我身邊好了，要是有什麼危險，我也來得及護著你。」

  這話聽起來十分悅耳，尤其是帶著他這麼一張神像般精緻邪氣的臉，沒人能夠因此不想入非非。

  但顧宸卻破天荒地有些擔憂，或許是他瞞著自己做了許多事情，也或許是這人陰鷙無常的性子。

  反正她此刻聽著楚雲昇滿嘴的甜言蜜語，只覺得心中發寒。

  「將軍說笑了，姚城如今沒人敢隨意進出，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