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對勁

  「這個志向不錯，我肯定會幫你實現的。」楚雲昇戲謔般的說。

  顧宸自然安然接受：「多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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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我做什麼？反正舉手之勞。」

  他說著就拉住了顧宸的手，忽然安靜下來。

  「將軍？」顧宸抬眼，疑惑地看他。

  楚雲昇頓了頓才回過神來，低聲道：「那日我沒有救下你父親，你恨我嗎？」

  這話顧宸沒有立刻回答，因為他這個問題說出來顧宸手就是一抖。

  「你在害怕嗎？」

  顧宸斂眉，輕聲回答：「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更何況陛下如此忌憚於你，當初即便出手，恐怕也只會落得個違抗皇命的下場，將軍沒必要趟渾水。」

  「你肯定是怨我的，但是阿宸你看你這般清醒，我的處境你也明白，能救下你已經是極限了。」

  他說得對，顧宸沒必要怨恨他，但卻忍不住。

  因為歸根到底，這事兒還是跟楚雲昇脫不開關係。

  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還能這麼直言不諱才怪。

  「我不怨恨將軍，我只是恨我自己，若是能夠儘早察覺這些事情，可能後果也不會如此慘烈。」

  楚雲昇堅定的握住她的手，仿佛想要溫暖她一般。

  但即便是他自己，掌心的溫度也是冰冷的。

  兩個同樣冷冰冰的人，又談何溫暖彼此？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也是無辜的。」

  顧宸卻堅定的搖頭，她斂眉，於是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那雙漆黑的眼珠，叫人看不清楚她的眼神。

  「不，我活下來，就承擔著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將軍，明明他們所有人比我更無辜。」

  這話里的淒涼和悲傷讓楚雲昇都震了震，他半餉都沒說話。

  「我能活下來，不過是因為運氣好，若那一日你來得遲一點，我都不能好好站在這兒，所以將軍我該是要謝你的，我做的這些事情也都是為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楚雲昇看著她，心裡微微一顫。

  「救命之恩？」

  顧宸點頭：「對，所以只要你想要做的，我都可以答應。」

  但楚雲昇卻啼笑皆非：「我並不需要你報答。」

  「那就算我一廂情願，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

  顧宸抬頭看他，那雙清亮的眼睛專注又安定，自有風輕雲淡之色。

  「隨你吧。」

  「將軍，或許你覺得我這個人太危險，可我若是不這樣，你還會留著我嗎？一個沒用的廢人，是沒有資格站在你的羽翼之下的，不是嗎？」

  楚雲昇握緊了她的手，心裡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明明··········明明她並不無辜，但此刻自己卻不捨得譴責她。

  「若是你的話，即便沒用些，也無妨。」

  但顧宸搖搖頭：「不。」

  她不會相信楚雲昇的話，就像不會被他美麗的容顏所蒙蔽。

  當初跟著他回來的時候，這人明明說給她兩個月，在他身邊努力活下去。

  如今······如今卻忽然變了臉色，或許他在裝傻，或許要試探自己，不過那都沒所謂，反正顧宸不會因此迷失自己。

  她要好好活著，並且讓那些罪魁禍首下地獄！

  「罷了，我早該知道，你這麼倔的性子不太會變通，果然如此。」他無奈的搖搖頭，伸手一拉，將顧宸抱進懷裡。

  華麗而冰冷的香氣將她籠罩，顧宸閉上了眼睛。

  如果不能讓楚雲昇改變這些曖昧的姿態，那自己只好接受，反正········說了也沒用。

  「累了嗎？」

  顧宸搖頭，在他懷裡問：「難道今日有人為難將軍了？」

  「沒有，那群人都被陳家的事兒奪去了視線，沒時間理我。」

  「那將軍還擔心什麼？」

  楚雲昇沒作聲，他總不能說我擔心你吧？

  雖然聽起來有點兒不要臉，但他確實如此。

  「咳咳，流言蜚語對我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你為何要忽然出手？」

  顧宸卻不這樣認為：「您是開國大將，本來就不受陛下待見，若是失了民心讓百姓視為洪水猛獸，那有朝一日牆倒眾人推，你可怎麼辦呢？」

  那人手裡一僵，抱緊了她。

  雖然知道顧宸沒那麼好心為自己著想，但楚雲昇還是覺得有些感動。

  「哦？我手握兵權，即便他們說幾句也不能改變什麼。」

  顧宸倒：「無論如何，還是要有人護著你才好，如此········那些人才不敢輕易動你。」

  就是因為楚雲昇性子冷淡漠然，又手段乾脆利落，於是被人傳成這樣。

  若有人想要拉下他，也很簡單，惹上眾怒就是。

  到時候陛下半推半就，不得不將這個器重的大將軍處置，他不會沒想過對策吧。

  「阿宸，你可真聰明，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楚雲昇嗅著她淡淡蘭花香氣的髮絲，眯起了眼睛。

  顧宸卻沒有理會他：「或許過幾日就有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好在陸奇已經盯著，想必不會出大事。」

  「嗯，你辦得很好。」

  「應該的。」

  見她一直低著頭，不看自己，楚雲昇就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來：「你為何不看我？」

  顧宸下意識的別開了眼神，下一刻卻又挪了回來：「沒有啊。」

  「明明就有。」

  這張邪神般精緻震撼的容顏離得太近，顧宸覺得心口都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在他的眼神下，她的臉紅透了。

  「阿宸，你臉紅了。」

  顧宸伸手扒開他：「別鬧了。」

  「我說真的，你怎麼還不承認？」

  但他越逗，顧宸越不自在：「哪有的事，夜深了將軍也該休息了吧。」

  「我還不困，咱們說說話不成？」

  他摟住顧宸，笑意逐漸顯露。

  手底下的腰緊緻而纖細，這樣一個美麗聰慧的女子，看來他沒有做錯決定。

  這個人現在只能是自己的，沒人能夠將她帶走。

  楚雲昇低頭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獵物，滿是攻擊性和占有欲。

  但這個時候顧宸卻沒有發現他的想法，如果稍微早一些，她可能也用不著擔心受怕。

  「好，說話就說話，不許動。」

  楚雲昇咬了咬她的耳垂，笑聲沙啞又性感：「就不。」

  他鬧得顧宸不安生，還特別起勁兒，要是擱平時，顧宸早就跳起來跑了。

  但她現在腿腳不便，只能任由他動手動腳。

  半夜顧宸困得實在厲害，靠在他胸口就睡著了。

  「嘖。」楚雲昇抱著她，神色莫名。

  懷裡的人顯得溫柔無害，秀麗而精緻的容顏安靜極了，他看著看著，忽然有些入神。

  或許這個時候他有些後悔，但事情已經做了，沒必要為此不安。

  他想到這裡，抱著顧宸躺在了榻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