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罰跑
2024-08-31 14:42:20
作者: 殷槿
賀志遠看顧珵雖然低著頭,但鼓了鼓嘴,他知道這是他要頂嘴的前奏。
果然,顧珵道:「賀指導,我可以為今天的訓練道歉,我確實沒有百分百投入,但我沒有因為奧運金牌就飄飄然不知姓甚名誰。」
他想了想,又道:「還有句題外話,得了奧運金牌,我覺得還是值得驕傲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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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賀志遠都被氣笑了,「值得驕傲是吧?行,大家都去吃飯,你,去跑步,按一萬米的配速,但沒有長度限制,直到你認錯,不然別停!」
「好。」顧珵也不開心,他明明真的沒有什麼飄飄然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啊。
「散了,吃飯!」賀志遠轉身就走。
靳浩和蔣易川本想過來安慰安慰顧珵,哪知道賀志遠就像後腦勺有攝像頭一樣,邊走邊道:「不想吃飯的,就去陪他一起跑!」
靳浩和蔣易川只能給了顧珵一個安慰的眼神。
顧珵什麼也沒說,捏著拳頭就氣鼓鼓地下樓跑步去了。
宓笙皺眉,顧珵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這時候非要犯軸。
她站在樓上,看顧珵已經開始一圈圈跑步了,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是她都能想像到他梗著脖子倔強的模樣了。
她想去勸勸顧珵,但賀志遠明顯不讓,她就想等顧珵晚上的休息時間再說。
但是還是擔心,她也沒去吃飯,就在樓上看著顧珵,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十月末的北京氣溫不高,晚上涼意襲人。
一圈,兩圈,三圈……十圈……二十圈……三十圈……
一萬兩千米了,宓笙想到平日練個一萬米都抱怨半天說累壞了他的顧珵,真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麼撐著的。
吃完飯的隊員也都漸漸在操場旁聚集,看著顧珵。
靳浩趁賀志遠沒來,在顧珵跑到他那邊時,給他塞了瓶擰開的水,「喝點,不然撐不下來的。」
平日最喜歡偷懶的顧珵卻推開靳浩手中的水,他偏不要,他今天就是跑死在這,他也不認錯。
「犟吧你就!」靳浩著急的聲音被顧珵甩在身後。
他拿著水報複式地自己灌了好幾口,然後扭頭問蔣易川,「他一直這麼犟嗎?」
「他有一次被退回省隊,就是因為跑了三萬米也沒認錯。」蔣易川無奈,「他就這樣,一旦較上勁,那就沒完了。」
他看著顧珵孤獨又倔強的背影,問靳浩:「浩子,今天又是為什麼啊?」
「先是因為女孩子本來就氣不順,後頭又被賀指導訓了一通。」靳浩無奈搖頭。
「我就說。」蔣易川瞭然,「賀指導正常當著大家訓他,說他驕傲飄飄然了,他就算覺得他沒有這樣,又在大家面前丟了面子,也不會這樣和賀指導槓。阿笙怎麼的他了?」
「你怎麼知道是阿笙?」靳浩捂著自己的嘴,他可沒有把顧珵這點少年心事都拿出去說啊。
「他的心思很難猜嗎?」蔣易川反問道。
靳浩覺得自己剛才真是多問:「這倒是,他這個人,喜歡不喜歡的都恨不得寫在臉上了。」
「之前乒超聯賽,我們一起回省隊,顧珵非要拉著人家小姑娘交換什麼愛情故事聽,我那時候就知道他絕對對阿笙有好感,不然至於堂堂七尺男兒,好像那個喜歡打聽別人情感經歷給人家介紹對象的居委會大媽一樣嗎?」蔣易川嘴下毫不留情地吐槽著自己發小。
「還有這齣呢?」靳浩有點好奇,「那阿笙看出來了了嗎?」
「阿笙還真沒有。」蔣易川繼續吐槽,「顧珵腦迴路我無法理解,明明就挺有好感的,和人家說話動不動就臉紅,但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他之前戀愛挺直球的,這次玩起暗戳戳那一套了。咱們覺得他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可人家偏偏在阿笙面前裝得人五人六。」
「這倒是。」靳浩咋舌,「阿珵這個裝不住事的人,居然罕見地在阿笙面前裝住了這麼大一件事。」
宓笙看顧珵跑了那麼多圈,找到他放在地上的保溫杯接了溫水,她實在不放心,還是想去找個空子勸他兩句。
她打好水往樓下走,卻看到賀志遠在羽毛球館那邊的窗口看著顧珵。
「賀指導。」宓笙和他打招呼。
賀志遠看了她手上的保溫杯一眼,瞭然於胸:「想去給顧珵送水啊?」
「我……」宓笙看了眼窗外,顧珵還在跑,「賀指導,我知道不該干預您管教隊員,但我只是想給他送杯水。」
「沒事。」賀志遠看宓笙有些拘謹,擺擺手,「他可人緣好得很,不止你一個想給他送水,剛才浩子、易川他們也想送,不過都被顧珵擋回來了。阿珵真倔起來,沒有人勸得動。」
「賀指導,您是真的認為顧珵因為那塊金牌飄飄然了嗎?就我跟顧珵拍攝的這段時間來看,驕傲是有,但不至於到您說的那個程度。」宓笙一邊說她的看法一邊密切關注著賀志遠的態度變化。
「我知道啊。」賀志遠沒有因為宓笙說的話不高興,反而很贊同她,「阿珵只是有點翹尾巴,都可以理解,畢竟年紀這麼輕一出道就拿奧運金牌,是誰也都得驕傲。」
「那您……」宓笙不理解賀志遠為什麼訓顧珵的時候說得那麼嚴重。
賀志遠看著仿佛裝了永動機一樣不知疲倦的少年,「我就是敲打敲打他,也是當著所有人刺激一下他,他最近狀態太鬆弛了。乒超聯賽一結束我沒說他,是因為我考慮大賽結束他還得調整調整狀態,但是都到現在了,他還沒找到比賽狀態,需要我適時刺他一下。」
「而且,他拿了奧運金牌,雖然沒有因此暈頭轉向吧,但是現在周圍吹捧他的聲音太多了,我需要給他潑一盆冷水,也是打個預防針。讓他以後聽多了那些誇大其詞的讚揚,想要膨脹的時候,想想今天我說的話。」說著說著,賀志遠嘴角爬上一絲笑意,「我希望他走得更遠,而不是被一塊金牌絆住腳步。」
「您為顧珵考慮得真深遠啊。」宓笙不由感慨,「教練可真是個辛苦的工作,不僅要管運動員的技術訓練,心理問題也得密切關注。」
「尤其是阿珵,不讓人省心,今天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心不在焉的。他經常賭氣的理由我們都不能理解,孩子一樣,為點小事能把自己氣個半天。可真到了我們覺得過不去的大事,他又好像都能不放在心上一樣,豁達得很。」賀志遠雖然說著埋怨的話語,但目光是越來越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