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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山詭169章

2024-09-02 13:13:15 作者: 一源

  人生第一次挨父親打時有多疼,谷翰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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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徐梅梅刺耳扎心的嚎啕大哭聲中,歡樂的生日宴演變成懲罰大會,谷祥衛毫不留情地在小朋友們面前連扇谷翰幾個耳光。

  可憐谷翰還以為媽媽會立即衝上前攔住爸爸,誰知她做出一個要攔的動作,卻在僅距離他們父子一米的地方又往後退,退得遠遠的,找傭人要來紙巾使勁擦眼淚。

  谷祥衛夫婦出了名的「護犢子」,這是可以理解的,他們只有谷翰一個兒子,獨苗苗誰不心疼?平時別說忍心下狠手打,哪怕谷翰自己不小心磕碰一下,在家裡也是塌天的大事,必定要在簡芬的嚴厲問責中鬧騰半天方可平息。

  可是那一天,他們為什麼會不約而同地一起向著徐梅梅,連兒子將蛋糕糊人家臉上的原因也不問清楚?

  多年以後,當谷翰步入青春期,開始逐步了解他身處的世界的複雜性,也明白了父親究竟是在怎樣一個環境中求得富貴,便一下子想通了——正因為被他「欺負」的女孩是徐梅梅,她跟著徐照姓徐,而不是「張梅梅」或者「李梅梅」,所以他才因為自己愚蠢衝動的舉動,將寶貴的十歲生日宴變成了「批鬥大會」。

  距離老竹樹不遠,是一片林間空地,正中央殘留著夜間篝火的餘燼,那是谷翰實在挨不住深秋霜凍時,不得已拾來枯樹枝點的。

  這鬼地方,谷翰已經呆了有整整兩天兩夜了,在父母眼裡,他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孩子,吃不得半點苦,然而如果他們知道在美國讀書的幾年中,他是在怎樣熬過失眠的漫漫長夜,或許就不得不改變對他的看法了。

  徐梅梅死後,谷翰自認也變成了一團幽靈,白天用雙腳走路,入夜則像空氣似的四處飄忽。大學校園裡但凡是僻靜的地方,他都在夜深人靜時遊蕩過。數不清有多少次了,當睡意襲來他就和衣倒在牆根或者樹下,昏昏沉沉一直睡到大天亮。

  離開舒服的大床,離開門窗緊閉的房間,谷翰的睡眠無夢,自然也就不會被噩夢糾纏。

  有時谷翰假想,被母親撞見他像一個流浪漢似的在露天場合睡覺,會是多麼可笑的場面,母親又會受驚嚇到怎樣的程度。然而她之所以受驚,大概僅是因為他那樣做很丟谷家的臉,至於兒子飽受精神枷鎖折磨的痛苦,她永遠也體會不到。

  既然如此,也就不需要讓他們詳細了解他的生活狀況了。

  夜幕又將降臨,林生強卻仍未出現。

  抬頭望一望被繁茂的大樹枝椏切割成零散碎片的天穹,谷翰輕輕嘆一口氣,兩手撐地站起來,這才發現背靠大樹的坐姿保持太久,半邊身體都有些麻木了。

  秋天是死亡的季節,在城市裡對於生命凋零的感受,遠沒有在原始森林裡來得真切。

  輕而易舉的,谷翰就又收集來一大堆枯枝殘葉,攏在一起,用打火機點著火,又打開旅行箱,箱子裡竟沒放什麼衣物,反而是燒水壺、野炊鍋碗等物品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谷翰這是早有準備,回國就是沖提前解決「把柄」問題而來的。

  離這人跡罕至的竹林不遠,除去白魚溪還有一個地方,就是當年薛詠安用來當客棧租給登山遊客的二層竹樓。

  自從白魚溪發生命案,薛詠安投案自首後陷入牢獄,竹樓就被當地派出所貼了封條,據說之後多年也再沒人往那兒去過。

  薛詠安在靈竹山腳下開所謂的客棧,本來就沒辦理過任何工商手續,更沒申請過營業執照,屬於是非法經營,所以他蓋的樓就連法拍的資格也沒有,孤伶伶豎在那兒,天長日久成了荒樓。

  別說薛家灣村薛萬的舊房子被稱為「鬼屋」,薛家大兒子一輩子唯一能引以為傲的「成就」,也不過就是另外一處「鬼屋」。

  2015春天,由谷翰牽頭組織的四人小隊進靈竹山探險,尋找傳說中的怪物,他們用了兩天時間將這一帶的地形摸熟悉,並自行畫出了一張細節清晰的地圖,本來說好了是要按照地圖往大山深處走的。

  谷翰擅長辨識地形,不管多麼複雜的地域,通常他走上個一兩遍就能記清楚路徑。再回來此處,雖然已是三年以後,手繪地圖也早就沒有了,他依然能辨清大致的方向,知道如何以白魚溪為坐標,找到薛詠安竹樓所在的位置。

  然而事實卻是,谷翰寧願將自己暴露在老林里忍受霜露和寒冷,也不願意一個人靠近竹樓一步,他打定了主意要和林生強與蘇雨虹一起進那該死的地方。

  「這座靈竹山里,怪物還是像以前那樣躲著嗎?兩個晚上了,一點他的痕跡也沒見到呢。」默默地想著,谷翰說不清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雖然生起了火堆,剛才積蓄在身體裡的寒氣一時也散不盡。谷翰儘量靠近火苗,又朝著兩手呵一口氣,然後對準火烤著。

  篝火上方,用簡易鐵架支楞起一口小鍋,等鍋里的礦泉水沸騰了,就下一把意面進去。

  兩天兩夜「省吃儉用」,谷翰帶在身邊的「口糧」也不多了。意面只能吃今晚最後一餐,礦泉水還有兩瓶,但也只夠用到明天。

  這種時候,離開竹林跑去大山外採購,絕對不是明智之舉,可以肯定,他會撞在父親派來找他的人的槍口上。

  「怎麼辦呢?要不還是試試給林生強打電話吧?問問他在哪兒?」

  從衣兜里摸出手機和一個小塑膠袋,谷翰猶豫著。

  手機不僅處於關機狀態,就連後殼蓋也給他拿螺絲刀挑開,擰鬆了鋰電池。電話卡取出來放在塑膠袋裡,好好一個手機已是七零八落。這樣要還有人能靠追尋信號找到他,可不就成了奇蹟!

  沒有電話,就不能和外界聯繫,相約的兩人此時是不是快到了沒法確認,他只能在這荒郊野外枯等。

  考慮一會兒,那一小把東西仍舊塞回口袋,谷翰打消了用電話聯繫林生強的念頭。反正這片竹林他們倆都不可能找不過來,就再等一晚上吧,明天若還是等不到,就再做打算。

  「總之~」谷翰給自己打氣:「這趟絕不能白白回來,那年沒有結束的事,這次必須做最後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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