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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心疼得快不會說話

2024-08-31 13:32:50 作者: 一晌貪歡

  賀知風離開紅星回家的時候,最後一個菜剛上桌不久。

  哪怕她已經早有預料,但推門進屋,看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豐盛菜餚時,仍然微微一愣。清炒空心菜、糖醋魚、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碗青瓜海帶湯。

  毫不意外,全都是她喜歡吃的。

  這幾道菜不是周縣的風味,與本地人的口味相比,也有些過於清淡了,但賀知風因為幼年時長在外婆身邊,直到七歲才被俞宛接回周縣賀家老宅,口味其實更像外婆。

  但自從回到賀家,每頓飯都是按照家中男丁的口味來做的,即便俞宛的口味也偏清淡,她也從來不說,只一味遷就丈夫和兒子。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賀知風添了碗青瓜海帶湯喝完,心口暖暖的有些發脹。

  這湯里特意散了一把她喜歡的蝦皮,鮮香的很,好喝得她差點咬到舌頭。

  起身往屋內望了一眼,招娣裹著薄被睡得正香,但其實時間並沒有太晚,才只九點左右。

  招娣乖巧,每晚被時應染送回家後都睡得很早,仿佛是知道賀知風最近忙,從來不粘著她,直到周末她休息的時候,才會抱著她的胳膊撒嬌,用甜蜜軟糯的嗓音要求她帶著自己出去玩。但也從不要求去遠的地方。

  有個把家裡一切事物都安排的妥妥噹噹的「田螺哥哥」,賀知風舒服地靠在躺椅上,輕輕舒了口氣。

  這樣的日子,不就是她最嚮往的嗎?

  但為什麼心裡還是堵得厲害,像懸浮在半空中的小島,落不到實處?

  賀知風自嘲地一笑,她這個女人果然不識好歹。

  仰起頭看向頭頂漆黑幕布上點綴著銀星的夜空,她突然很想喝酒。

  為了不影響雕刻師的手感,賀家向來禁酒,所以她除了過年的時候嘗到過一點兒果酒,幾乎從未沾過酒。

  但是現在,她特別想喝。

  賀知風起身在廚房裡四處翻找,從櫥櫃最裡頭發現了一瓶用來做菜的老白乾。

  她打開蓋子,一股醇香立刻沖入鼻尖,不由得嘴角上揚。

  拿了一個搪瓷杯,倒了一小杯,賀知風便急不可待地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一口。粉紅的舌尖立刻受驚般往裡縮了縮。

  辣!

  但是香!

  賀知風端著酒杯回到桌邊,就著這點兒酒,把一整條糖醋魚吃了個精光。

  便吃還邊嘟起小嘴埋怨:「哼,這麼多菜,你以為我一個人就吃不完了?嘻,我全給你吃光,一點都不給你留!誰,誰讓你……這麼多天都不理我……我都不生氣了,你憑什麼還跟我生氣,嗯?」

  「嗯」的這一聲,尾音像是一隻鉤子那般緩緩上揚,簡直又粘又膩。

  像只吸了貓薄荷的貓兒,一邊挨蹭著主人慢吞吞地撒嬌,一邊不疾不徐地發出舒服的叫聲。

  細細的,剛從舌尖吐出來就被風給吹散了。

  然而趴在牆頭的時應染,剛好就在她的下風處,遠遠地聽見這斷斷續續的呻吟,頓時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賀知風仿佛一朵身懷異香,深怕被人們採摘的花兒,只有在夜晚才敢悄悄舒展開花瓣,在純白的月光下靜靜地綻放美麗。

  她身體裡最隱蔽一股的暗香,只有在這時才會慢慢地釋放出來。

  惑人至極。

  忽然一隻小飛蟲被酒香吸引而來,在賀知風唇邊飛來飛去,她不得已歪過頭,將半個身子都側了過去。

  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讓時應染一看就覺得壓著一口氣的表情來。

  好像是被拋棄,丟掉了半條命似的。

  可憐又委屈、心酸又難受,像是瀕死的魚那般, 看得時應染呼吸一滯,心裡像是被拉開了一道口子。

  刺得生疼。

  他皺起眉頭,頓時翻過牆頭,跳了下去。

  賀知風聽見一聲悶響,掀開眼皮望了過來,眼睛裡滿是迷茫。

  「……誰?」

  她吃力地支起半邊身子,頭卻重的根本抬不起來。

  時應染站在陰暗處,半晌不敢出聲,只見她伸出手指,漫不經心地解開襯衣的領口,露出細長精緻的鎖骨,隨後拎起桌上的茶杯,舉過頭頂,手指輕輕一撇,就這麼直接朝著自己的頭頂倒了下去。

  「知風!」時應染急忙衝過去,卻沒有來得及。

  眼見茶水打濕了她的衣襟,身姿的線條越髮漂亮,頎長,白嫩的脖子在淡淡的月光下猶如白玉一般。

  時應染的喉頭上下滾動,不經意間咽下一口唾沫。

  目光仿佛陷入了賀知風鎖骨下方的凹陷處,被粘住許久,才勉強拔了出來。

  「別喝了,知風。」

  就在時應染就快被折磨得崩潰的時候,賀知風突然笑了起來。

  「你真的不喜歡她啊?」她眉眼彎彎地問。

  時應染一愣,冷著臉回答:「不喜歡。」

  賀知風歪了下頭,孩子似的眨了眨眼,又問:「除了程慧慧,你今天又見了哪個姑娘呀?」

  時應染:「誰?什麼姑娘?我誰也沒見,今天只趕來見你了。」

  賀知風聽到這話,開心地眯起眼,拿起酒杯又要喝,時應染急忙攔住:「還喝啊?」

  賀知風擰著脖子,眼角上揚,斜睨了他一眼,那樣子,就跟撒嬌時的招娣一模一樣。

  時應染吸著氣,卻好半天沒有吐出來。

  「不能喝?」賀知風不高興了,嫣紅的嘴唇被用力地擠成一團,對著時應染嘟嘟嘴,並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的衣擺,輕輕地拽了拽。

  「可是我還想喝嘛,哥哥。」

  一股細小的電流瞬間擊中了時應染的心臟,再從心臟蔓延到四肢。

  連腳趾都變得酥麻起來。

  喝醉酒的賀知風猶如吃了降齡藥,一下子回歸到幼兒園水準,雖然不哭也不鬧,可就是這麼拽著他不放。

  她力氣很小,但卻十分固執,用霧蒙蒙的眼睛執著地盯著時應染。

  時應染不由得懷疑,他這會兒要是不答應,她是不是可以就這麼拽著他一宿。

  「知風,你喝醉了。」

  「不,我沒醉!我從來沒喝過酒,怎麼可能醉?」

  賀知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捧起臉,沾了蜜的眼神如同從最低處往上瞄,幽幽地凝視著他。又對時應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極其燦爛的笑。

  「哥哥,你背我一下好不好?」

  時應染面露難色,心臟卻怦怦直跳,「背你?在這兒?」

  賀知風十分乖巧地點頭,臉頰邊一坨胭脂紅,「就在院子,你背背我吧。不然出去了被媽媽看見,她又會打我。」

  這語調,又像是在冰淇淋上淋了鮮美的果醬。

  時應染皺起眉頭,「我背你……她為什麼會打你?」

  「媽媽不讓我跟你來往,她說我……不知羞恥,才這么小就會勾搭男孩子,是個壞女孩。」賀知風說著說著,眼眶逐漸泛紅,聲音也越來越低。

  她委屈極了,深深地抿下嘴角,又皺起了鼻子。

  她從來沒有在人前哭過。

  此刻卻默然無聲地流了滿臉的淚水,未發出分毫的聲響。

  等時應染注意到時,驚愕之下,整顆心都猶如被鐵鉗揪住。

  就在這時,賀知風攥著他衣擺的手指忽然用力,時應染的衣擺就這樣在她手中皺起,擰成了一塊,直到心口洶湧而起的那股戾氣消散,才鬆開手,自言自語:「我哭了麼。」

  時應染何曾見過這樣的賀知風,本就心疼她年少時悲苦的遭遇,如今更是鈍痛。

  他抬起手指,指腹慢慢擦過她潮濕的眼角。

  淚水滾燙,手指一碰,時間都像被燙得停止了一樣。

  時應染趕緊摟住她的腰,把她半抱了起來,兩人好像連體嬰兒似的挪步到廁所,他費了好大勁兒從沒讓賀知風倒在地上。

  「背我……哥哥背我……」

  明明已經醉的意識不清了,賀知風還在反覆念叨,攥著他的衣擺不放。

  接著,好不容易兌好溫熱的水,打濕了巾帕,擦著賀知風的臉, 心疼得快不會說話了。

  「別哭了。」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賀知風的眼皮抖了抖,「阿染。」

  「嗯,是我。」時應染重重一嘆,心道你可算是醒了,老子被這條命都要被你哭沒了。

  然而賀知風喊過他之後,又沒了聲音。

  時應染再次緊皺眉頭,手上的動作卻更輕了。

  賀知風聽到他的聲音,終於放了心,後腦勺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尋摸到他的肩頭,慢悠悠地蹭了上去。

  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沒有再動。

  時應染愣了半晌,不久認命般吸了幾口氣,把她攔腰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輕車熟路脫掉她的鞋子,塞進被褥,時應染悄悄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他總感覺,自己胸口下面的某個深處,脹痛得實在厲害,可事實上卻一如往常。

  「我總是想……你到底會找到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共度一生。」

  像她這樣才華出眾,溫柔又堅韌的女人,本該是許多男人愛慕的對象,然而……

  時應染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從兜里掏出眼鏡布擦了擦,直到重新戴上眼鏡時,喃喃:「我想像不到。」

  隨後,他伸手輕撫著賀知風的臉頰,仿佛在重複一道符咒:「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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