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心都跟著軟了

  託了「田螺哥哥」的福，賀知風和招娣不知不覺都胖了一圈。

  時應染每天神出鬼沒的，賀知風有心去逮，但逮了好幾次都沒能逮到，心裡那點氣全被攪合光了，反而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時應染到底對她是怎麼想的，賀知風仍然猜不到，索性不猜了。既然他想當田螺哥哥，那就讓他當去，反正吃虧的不是她！

  傍晚，趁著賀知風洗澡的功夫，時應染爬上牆頭把招娣給叫了出來。

  

  他從兜里抓出一個瓷瓶，用毛巾抱著扔給了招娣，說道：「這個是給你姐的，你待會記得拿給她。」

  招娣好奇地問：「大白兔哥哥，這小瓶子裝的是什麼？我可以打開嗎？」

  時應染勾起嘴角，道：「這是我昨天特意配出來的護手膏，你叮囑你姐，每天都記得要擦！她那雙手你看見過的吧，早年因為做雕刻受過傷，皮膚又粗又糙，這護手膏不僅能軟化皮膚，還能修復疤痕。最好每晚擦了它之後，再按摩手掌十分鐘，堅持一段時間會有很好的效果。」

  招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打開瓷瓶，看到裡面有一種乳白色的膏狀物。

  隨後，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飄進她的鼻孔里，像是芬芳，又像是什麼東西發酵後的臭味。

  招娣吐出舌頭，乾嘔了一下，「大白兔哥哥，這個好難聞呀！」

  「味道是不太好，但是它管用啊，你只管讓你姐擦，我還能害她不成？」時應染再次叮囑，直到瞥見賀知風要出來了，趕緊縮起脖子，躲在牆頭背面。

  賀知風面無表情，卻斜挑眉梢往上看了一眼，對招娣招招手，「上次他給你一把梳子，這次又給你什麼了？」

  招娣笑嘻嘻地跑過來，把護手膏遞給她，「大白兔哥哥專門給姐姐做的，可以讓手變得又嫩又滑的東西！」

  時應染在牆後面捂住嘴，緊張地豎起耳朵。

  賀知風打開瞅了一眼，語帶不屑：「黏糊糊的，我才不要擦呢。」

  然而她嘴上這樣說，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往上勾起，揚起一抹極其微小的弧度。

  招娣抓著她的手來回晃了晃，「姐姐你就試試吧，我給你去打熱水好不好？」

  說完，邁開小腿就往廚房跑。

  賀知風趕緊追了過去，叫嚷：「開水壺裡是剛燒開的開水，你別動，放著我來！」

  隨後兌了一盆溫度適中的水，放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仔仔細細把每根手指都洗乾淨了，再用干毛巾擦乾，從瓷瓶里擠出黃豆大小的一點來，均勻地塗在了手背上。

  招娣在旁邊煞有介事地指點：「要按摩的呢，就像我這樣！」

  一邊說，一邊掌心對掌心使勁地揉搓。

  又把兩手的手指交叉起來，互相按揉。

  賀知風眉眼帶笑，學著她的樣子用力按摩了十來分鐘，直到手腕都感覺酸痛了，才停了下來。

  不過的確覺得有股奇特的熱量在指頭縫裡蔓延，熱乎乎的非常舒服。

  仿佛連心都跟著軟了下來。

  「這樣總行了吧？」

  招娣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把她的手掌翻來覆去看了半晌，半晌才笑著點頭：「嗯！」

  牆頭後頭，時應染抿嘴笑彎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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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星的日用瓷在市場上熱銷了幾天之後，銷量開始逐漸下滑。

  方富國看過方曉丹做出來的報表，知道這是正常現象，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憂心忡忡。

  畢竟，品嘗過銷量暴增的快感，再體味「無人問津」，是個人都會受不了。

  賀知風抬起下巴，指向一個方向，「方廠長，你看那是什麼？」

  方富國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眸頓時一亮，「不知不覺，九龍壁居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

  紅星工廠內的明志廣場上，三條矯健的行龍穿梭在雲端，目光灼熱地注視著路過這裡的每個人。

  賀知風勾起嘴角：「豐市日報早知道咱們在做嵌瓷壁畫了，凌記者今早才過一趟，拍了幾張照片，對比先前的白牆，效果非常顯著。等這副壁畫做好，展現出來效果絕對震撼人心！」

  「到那時，紅星又將迎來一波熱度，日用瓷的銷量肯定又會上漲。但這樣的曝光不會經常有的，怎麼借著這股東風，爭取更多的長期訂單，尋找更多的合作夥伴，才是我們現在最需要思考的問題。」

  方富國若愚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那我們要不就趁這個機會搞一次瓷器展銷會？規模嘛不需要很大，但可以用九龍壁嵌瓷為噱頭，吸引全國各地的瓷器商前來考察。」

  說著說著他的思路豁然開朗，興奮道：「不如就以中國龍為主題，推出日用瓷和精品瓷兩種中國龍系列，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中國龍？的確是個好主意，但對於日用瓷而言，這個主題是不是有些太大了，不合時宜？專門用來製作精品瓷倒是不錯。」賀知風沉吟片刻，說道。

  方富國想像了一下大伙兒端著龐龍圖案的飯碗吃飯的場景，不禁撓了撓鬢角，「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我翻看過美研所的工作記錄，廠子裡原本就有以中國龍為藍本，研究出來的彩色釉配方。但彩色釉燒製成功不易，所需的時間也較長，恐怕趕不上瓷器展銷會。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從美研所已藏的作品裡挑選出一套窯寶，當做鎮廠之寶在展銷會上展出？再趕製一批品質中等但款式實用的日用瓷，當做主推產品？」

  方富國低眉沉思，「要說美研所里能稱得上窯寶的作品，那就非轉心瓶莫屬了！」

  「轉心瓶？」賀知風瞬間瞪大了眼睛，「您說的……是有御瓷巔峰之稱的轉心瓶？」

  方富國笑道：「當然，就是它！不過這個工藝複雜，燒起來非常麻煩，從建廠至今，美研所齊集十幾位師傅的力量，就只燒制出來了那麼一個。」

  「一個也非常厲害了！」賀知風讚嘆道，「東西在哪，我能看看嗎？」

  「哈哈，當然可以。」方富國領著她往美研所那一溜平房走，「本來老沈還擔心紅星要是沒了，這個轉心瓶會不會被何書記他們賣掉，現在他總算是放心了。」

  「你們就不擔心我也把它賣掉？」賀知風戲謔地問。

  方富國搖了搖頭：「你不會的。」

  「這麼信任我？」賀知風抿嘴一笑，「別忘了，我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但你肯定不會殺雞取卵！轉心瓶原本是紅星壓箱底的技術，只要稍微分享出去一部分細節，就能夠吸引更多的有識之士和藝術家，幫助咱們紅星研究出更多的制瓷古方。無奈何輝宏和李大勝只想著奇貨可居，為了有朝一日把它賣出天價，一直壓著不肯往外拿，結果導致明珠蒙塵……」

  方富國說到這兒，重重地嘆了口氣。

  賀知風微微一笑，「儘管放心，不用賣掉轉心瓶，我也能讓它發揮最大價值，讓前來參展的客人們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