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差距

  最終，春櫻還是帶著俞靈妙來到了一處茶樓。

  這時候的水確實是無比昂貴，小小的一壺茶，價格貴不說，點單的時候小二直接就說明了不可續杯。

  但縱使如此，茶樓之內也能看到不少客人，當然，這些客人大多都是被領上了二樓的包廂，一樓大堂的位置反而寥寥無幾。

  等到那茶端上來，俞靈妙立刻端著茶杯放到鼻尖輕嗅一口。

  濃郁又清新的茶香混入鼻中，其間還夾雜著一絲有點兒悶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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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靈妙立刻蹙起眉頭放下茶杯，她能聞得出來，這茶水之間有點兒悶味，應當是水是放了多時的陳水的緣故。

  見她如此，春櫻不由笑道：「怎的了，可是不好聞？」

  「不是不好聞，是這水聞著不太新鮮，春櫻，你也別喝了。」

  「我可沒有你這麼講究，這水再不新鮮，那也是水，有得喝就不錯了。」

  說著話，春櫻還又伸手倒了一杯。

  「你要是不喝，那我可就都喝了，我雖然喝不出來這茶是什麼茶，但這水可是好東西。」

  俞靈妙：「春櫻……」

  「好了，現如今外頭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曉，別說這水只是陳水，便是髒水，那也是能救人命的。」

  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春櫻才看向俞靈妙。

  「說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這小姑娘今天一反常態這樣她就猜出來有問題，進了茶樓之後卻不喝茶只是看著她，那就更有問題了。

  俞靈妙嘻嘻一笑：「嘿嘿，什麼都瞞不住春櫻你。」

  「是關於剛剛看見的那個人的？」

  「不是。」

  俞靈妙試探道：「春櫻，你本家姓什麼？」

  「我？原來你想打聽這個。」

  春櫻自嘲一下笑：「我姓陳，潁川陳氏，你聽過嗎？」

  「潁川陳氏？春櫻，你出身潁川陳氏？」

  潁川陳氏她當然聽說過，的確是一個很有名的姓氏，這個姓氏就排在氏族志的前幾位，可以說是比較有代表的世家大族了。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居然是潁川陳氏嗎？

  要知道，蘇先生姓蘇無疑，她還見過蘇先生的批註和落筆，蘇先生斷然不可能姓陳的。

  只是，難道蘇先生並不是春櫻要找的那個人嗎？

  二人眉眼之間的相似難道只是一個巧合？

  春櫻：「怎麼了？」

  「沒。沒事。」

  既然春櫻出身潁川陳氏的話，那很大可能要找的人就不是蘇先生了，她又何必贈人一場空歡喜？

  春櫻搖搖頭：「你啊，還是趕緊把你的主意打消吧，先鋒軍想要贏……」

  她頓了頓，最後憐惜地伸出手揉了揉俞靈妙的腦袋。

  「你放心，真要是發生大戰了，我會盡力護住你的。」

  俞靈妙驚訝地看向她：「春櫻，你說真的？」

  「自然沒有，我說到做到。」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也挺可愛的，雖然她是人質，但要是她的身世真的是如此，那想來安全回歸的機率是很大的。

  俞靈妙笑，同時心中亦是有幾分感動。

  「春櫻，你這話要是被顧長安聽到，他只怕要氣厥過去了。」

  這話不假，就顧長安那個幼稚又偏激的性格，知道春櫻的想法恐怕真的會非常激動。

  春櫻勾了勾唇：「顧長安此人……」

  想了想，她搖頭：「他在某些方面挺不賴的。」

  見著俞靈妙一雙杏眼瞪得溜圓，她又笑了：「想什麼呢，顧長安要是沒有半點本事，又怎麼可能在江南西道又這麼好的名聲？他是個干實事的，比之其父更有才智，曾有人點評，江南西道如今的盛景，幾乎都源於他。」

  俞靈妙搖頭：「不能吧？顧長安再如何，那也是靠著他爹，要不是顧節度使……」

  「不，這些年來顧節度使幾乎沒做什麼事情，江南西道有如此成績都多虧了顧長安，聽聞顧長安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其母出來理事了。」

  「那要是這麼說的話，顧節度使在幹什麼？」

  春櫻眼中帶著幾分譏諷：「顧節度使，野心勃勃，八面玲瓏，便是在大慶皇帝跟前也是寵臣，然，也只是如此。」

  她雖然從小在外間長大，並不參與族中事務，但對於顧家的情況，來之前她卻是了解過的。

  俞靈妙一臉不敢置信，不是她不相信春櫻，而是因為，若事實真的如此的話，那這也跟原文之中差太多了吧？

  要知道原文之中所描述的，顧節度使乃是一代忠臣，更有運兵如神的美名，也是因為如此，顧長安的優秀，在所有人看來屬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若顧節度使是這樣的，那外間的名聲又是怎麼傳出去的？

  似是看出俞靈妙的想法，春櫻道：「世家之眼，遍布天下。」

  這也就是說，世家手眼通天，所傳出來的消息是真的了。

  俞靈妙在驚訝過後也恢復了平靜，其實想想也並不奇怪，畢竟現實生活和原文之中本來就有很大的出入。

  就比如原文之中災荒要三年，而現在嶺南道那邊幾乎已經可以正常用水了，估計其他地方也在逐漸恢復了。

  而此刻，一處小院之外。

  方慧娘溫柔恭謹地送走了顧長安和他身邊的人，等到人消失在街角，她的臉色驀然一沉。

  如果剛剛她沒有看錯的話，在那個街道邊上明明看見了俞靈妙，並且顧長安明顯是知道她的存在的，不然當時也不會唇角帶著笑意。

  莫非，顧長安和俞靈妙私交尚可？

  不，這不可能，俞靈妙身為先鋒軍那邊的人，天然就站在了和顧長安敵對的立場才對。

  要是顧長安和俞靈妙的私交不錯，那她費勁千辛萬苦地來到洪州府又是為了什麼？

  耳邊迴蕩著剛剛路遇那少女嬌俏的聲音，她的指甲不禁掐進掌心。

  憑什麼！憑什麼她費盡心機才能得到的東西，在俞靈妙那裡卻輕而易舉？

  明明一開始，她們的出身就都一樣，都是農女罷了！

  回想到那少女在陽光下如凝脂般的皮膚，再想到自己在鏡前都不忍直視的容顏，她心中愈發憤恨。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倏地響起。

  「慧娘，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