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願意一試
2024-08-31 11:52:11
作者: 魚尾紋
落水的魚越來越多,而雲景手邊的銀針越來越少。
也就代表著,銀針盡時,那些魚會繼續將雲星辰當做餌料。
眼淚在眼中打轉轉,可是雲景並未讓其落下來。
現在根本就不是哭的時候,她得轉動腦筋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怎麼才能救下兒子!
可是無論她怎麼絞盡腦汁,卻依舊沒有想到救下兒子的法子。
當最後一根銀針射出去時,雲景心中的弦也在那瞬間斷裂了,她再也護佑不住兒子了!
昏了頭的雲景將身上所有能翻出的藥粉、藥丸都倒進了水中,可是那麼一丁點的藥如何能控制那麼多的魚。
「娘,去大理寺尋李大人,他會來救我。」雲星辰看著母親如此,心中隱隱有些難過。
畢竟與母親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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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見到母親如此悲傷、掙扎,便想了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
並且,他也擔心那個瘋批會隨時出現。
若是那個瘋批出現,別說他,便是母親的性命也要折在這裡。
當務之急,是要哄著母親離開這裡。
雲景忙爬起來,連連點頭道:「是,大人會救你,一定會來救你。我這就去報信!」
「星辰,你堅持住,我很快就回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就朝著來時路跑去,誰知還沒有走上兩步,通向甬道的路口落下一個鐵柵欄,將雲景和雲星辰關在了一處。
「貴客既來,又怎能走呢?」深沉的聲音傳來,雲景忙循聲望去,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來人前呼後擁,面上帶著一個面具。
那面具是黃金製成,與壁畫上的形狀一模一樣!
「你……你是白蓮教教主!」幾乎脫口而出。
「你是個聰明人。」一身黑衣的面具人走到了那把黃金椅上,緩緩落座。
跟隨在他身邊的六個人分站在他兩側,居高臨下看著雲景。
「放她走!」雲星辰的聲線變了,不似之前那般沉穩,竟有些慌亂。
面具人看向雲星辰,突然笑了起來,「我將你關了這麼些天,軟硬皆施,原來你的軟肋是她。若是早知,我定會早些將她誘到此處,也省得如此大費周章。」
「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放她走,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做!」雲星辰冷靜道,「便是讓我做這池中魚的餌料,我也願。」
「星辰,不要天真了,他不會放過我們,而我早已知道他是誰。」事到如今,雲景竟不覺得恐懼了,她冷冷盯著面具人道,「明王李睿,你才是白蓮教幕後黑手。」
「難怪,你不惜放棄自己的身份與長相都要留在京都,原來你從未放棄過帝位。既不能通過皇子成為帝王,便以白蓮教教主的身份,謀求這江山。」雲景朗聲道,「李睿,你想從星辰身上得到的,從我身上一樣能得到。」
「您跟我們打交道時間也不短,應當知道,星辰這孩子是個執拗之人,一旦他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可是我不同,我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您想要知道的事,甚至您想要辦到的事,我定然能為您做到。」
透過面具,雲景能感覺到李睿在笑。
那笑容是譏諷,是嘲笑。
可是雲景顧不得其他。
她看著那雙露出來的眼睛,那雙眼睛依稀還能窺見李睿曾經的影子。
「只要明王能饒過我兒子一命,無論您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雲景掐著自己的腿,說出了這番話。
這條命,本就是偷來的。
不能為謝長宛一家伸冤,本就覺得心懷愧疚。
而今,若是能以這條命,換取謝長宛兒子的生,雲景想,這也是值得的。
李睿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誚道,「若是我讓你殺了李璟行,如此才能保住你兒子的命,你也願?」
雲景的手攥成了拳頭,緊緊咬著牙,許久才道,「我願意一試。」
「當真是母子情深,我都快要被你們感動哭了。」李睿話落又高聲笑了起來,笑聲隨即戛然而止,話頭一轉道,「你也配與我談條件,也不瞧瞧你是什麼東西!」
雲景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瞥了雲星辰一眼,他腿上的鮮血順著腳落到了水中,引得水裡的魚爭相躍上來。
儘管皮肉不停被撕開,雲星辰的臉上不見一絲痛苦的神色,就連呼痛聲也不曾被聽到。
即便被吊著,他也像是個老神在在,前來觀光的路人一般。
仿佛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掛在他的心上。
「李睿,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明明不過十幾歲年紀的少年,此刻已經狼狽不堪,可是話一出口,依舊是不容忍忽視的壓迫感。
不卑不亢的態度,讓人恨得牙痒痒。
「哦?你還有什麼值得拿來做交易的?」
「既是談交易,這般難免有失體面。」雲星辰直視著李睿,絲毫不見恐懼之色。
「我卻覺得,這般談交易,才有趣。」
「你既有這個癖好,那麼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雲星辰仿佛根本沒有痛覺一樣,在說這句話之時,已有魚拽下他腿上的血肉,隨即落到水中與同伴爭食去了。
而從始至終,雲星辰的聲線就沒有變過。
「我將母親放在你這裡,我將陸恆帶來,以陸恆之命換我母親一命,你看如何?」
「你覺得我會做出此等放虎歸山之事?」
雲星辰垂眼笑了,許久才道,「不曾想,我雲星辰在你李睿眼中竟是這般重要。你既怕我跑了,不如繼續將我留在此處,由我母親去將陸恆帶來,如何?還是說,你與陸恆都怕了李璟行,皆不敢與李璟行正面衝突?」
「渾說,本王會怕他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
「你若是不怕,怎會不讓我母親出去,將陸恆帶來繼續為你效力?」
聽到這句話,李睿頓時住了嘴,他冷笑道,「你也不必用什麼激將法,李璟行那廝,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對手。這麼些年,連小小的陸恆都對付不了,還企圖對付我?豈不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