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魚死網破

  蕭貴妃看向老皇帝，面上帶著親切的笑意道，「當初若無明王與舍妹的一番心意，想來臣妾並無福分來到聖上身旁侍奉。為此，聖上不該賞一賞臣妾這位妹妹嗎？」

  老皇帝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蕭靜姝自然看在眼裡，心也不免提了起來，忙匍匐在地道，「聖上與娘娘的緣分乃是前世註定，妾身與殿下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此等事，萬望殿下明察。」

  蕭貴妃臉上笑意不減，不慌不忙道，「昔年之事本不應被提及，可是本宮每每見到你，總不能忘懷被你與明王設計之事。」

  話落，轉而看向老皇帝道，「聖上，臣妾與您昔年被設計之事，臣妾早已得知。臣妾與您的緣分許是上天註定，可被人設計之恥，臣妾也不曾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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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東宮是如何失勢，臣妾又是怎麼一步一步被送到聖上身邊，想來聖上心中亦有數。只是聖上從未提及，臣妾也做不知。」

  「按說朝中之事不應涉及女眷，可為何單單當年對東宮趕盡殺絕？聖上，臣妾在您身邊的每一刻都不曾後悔過，可是臣妾昔年所受委屈，當真不值得說一說？」

  老皇帝眼神凌厲，徒然讓蕭靜姝有些瑟瑟發抖，嘴張了又張，半晌才道，「娘娘，您是記恨當年還在閨中，你我母親爭寵，我母親多年來一直占據上風之故嗎？若當真如此，娘娘說便是了，為何又扯這些不曾有過的事情，讓聖上煩心？」

  「一邊是殿下，一邊是德妃娘娘，一旦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當真加諸在殿下與德妃娘娘身上，您讓聖上如何抉擇？」

  蕭靜姝磕了幾個頭道，「娘娘，妾身知曉，當年在閨中之時，您與您的母親受了許多委屈。可這些委屈當真是妾身與妾身母親加諸的嗎？娘娘，這些委屈，難道不是父親加諸給你們的嗎？妾身與母親也是小心謹慎在府中求生，更何況娘娘是主母之女，即便妾身與母親如何興風作浪，您與主母的身份在那一處，我們又能對你們做什麼？」

  蕭貴妃笑道，「妹妹一直有一張利嘴，黑能說成白，白能描成黑，果真了得！」

  隨即嘆道，「聖上，臣妾往後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若是聖上對臣妾心中尚且有一份憐愛，便讓臣妾與蕭家人永生不再相見。」

  老皇帝握著蕭貴妃的手，臉色沉了下來，看著蕭靜姝道，「即刻出宮，此生都不許在踏入皇宮半步！」

  「聖上，若是他日，明王僥倖得了帝位，臣妾的妹妹也不許踏足皇宮半步麼？」蕭貴妃一臉純真看著老皇帝。

  老皇帝咬牙道，「不許！」

  蕭貴妃居高臨下看著蕭靜姝道，「妹妹，你聽到了嗎？無論你如何掙扎，如何謀劃，如何算計，終此一生你都不可能踏足皇宮半步。妹妹，此事就當是本宮送你的謝禮，謝你與明王將本宮送到皇宮之中，送到聖上身邊。」

  「姐姐——」蕭靜姝涕淚滿面道，「妾身當真沒有算計過您與聖上，妾身……」

  「蕭靜姝，昔年我也曾真心待你，將你當做本宮親妹妹一般。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想要替代本宮成為蕭御史府的嫡女，你所做種種，當真無愧於心嗎？」

  蕭靜姝頹然跌坐在地，許久才道，「貴妃娘娘，您當真要將妾身逼上絕路？」

  「你與你的母親不是已經將本宮的母親逼上絕路了嗎？本宮的母親也曾將你當做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可是你是怎麼回報她的？你是怎麼回報本宮的？」

  蕭靜姝面上的淚水就沒有停下過，她手腳並用，爬到蕭貴妃跟前，抱著蕭貴妃的腳道，「娘娘，求您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不要下次決定。求您放妾身一條生路，放我母親一條生路。」

  「來人，拖出去！」老皇帝冷聲道，就連看一眼蕭靜姝都嫌髒了自己的眼睛。

  很快，殿外便進來兩個內侍，內侍二話沒說，架起蕭靜姝的臂膀就往外拖。

  蕭靜姝不甘就此失敗，不停掙扎著道，「姐姐，我們是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姐妹呀。今日，你如此待我，讓我們的父親往後如何在朝中立足？讓蕭家如何立足？」

  蕭貴妃神色未動，老皇帝看了她數眼，就連一旁的雲景都覺得心提了起來。

  雲景沒有想到蕭貴妃會做如此決定，甚至不知道蕭貴妃會在今日發作。

  更沒有想到，蕭貴妃會不顧後果。

  故而，雲景也偷偷看了蕭貴妃數眼，可是蕭貴妃面上卻什麼也瞧不出來。

  雲景摁了摁自己的胸口，企圖摁住跳動不安的心臟，可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老皇帝起身，拉著蕭貴妃也起了身，「走吧，朕送你回宮。」

  「聖上還沒有看望德妃姐姐。」蕭貴妃神色驚訝。

  老皇帝面露嫌惡之色道，「教出那樣的兒子，還看什麼？」

  說罷，便摟著蕭貴妃離開了德妃宮中。

  老皇帝前腳剛走，德妃便命宮婢出來傳喚雲景。

  雲景進去之後，德妃掙扎著坐起身，看著雲景問，「方才外頭發生了什麼，怎如此吵鬧？」

  雲景也沒有隱瞞，將方才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德妃。

  德妃大怒，「蕭蓁蓁究竟想做什麼？」

  「貴妃娘娘大抵是想抒發心中的不快。」雲景從善如流道，生怕惹怒了德妃，被德妃送去地府。

  「蕭蓁蓁這是明著與本宮作對，是誠心在聖上面前編排我睿兒的不是，甚至不惜自斷後路。蕭蓁蓁啊蕭蓁蓁，你還當真是個蠢貨！」

  雲景眼觀鼻鼻觀心，瑟縮了一下脖子才道，「娘娘切莫動氣，您的傷口還未癒合，動氣上身，會影響傷口恢復。」

  「蕭蓁蓁與聖上做出這齣，這不就是在打本宮的臉嗎？本宮氣壞了身子，不就是如了他們的意？」

  「娘娘您想多了，或許貴妃娘娘並不是打您的臉。」雲景糾結一番道，「娘娘有所不知，貴妃娘娘曾在閨中之時，就時常被側夫人算計。當年我與貴妃娘娘結緣，也是因為貴妃被側夫人算計，導致多日昏睡不醒，蕭夫人請我去府中為貴妃看診。」

  德妃微微蹙眉，「究竟如何算計，竟還讓人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