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給臉不要臉

  李璟行陷入了沉思，倒是陸恆道，「你這說法不對，自古以來就有麝香滑胎一說。前朝後宮嬪妃趙氏正是服用息肌丸，臍置麝香才一直不能生育。」

  「這事與我的說法並不相悖。」雲景看向他說，「趙氏是自願長期、大量使用麝香，並非被人暗害。更何況前朝趙氏是為了復仇才入宮，她決然不可能生下仇人的孩子，所以她會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不受孕。德妃這事兒說是被人害的，什麼人能讓德妃神不知鬼不覺大量、長期使用麝香？何況，大量麝香的香味一般的香料根本無法掩蓋。」

  「如何才能確定因何滑胎？」李璟行並沒有反駁雲景的論點，他抬頭看向雲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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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把過脈搏之後才能做決定。」雲景謹慎道，「宮中太醫眾多，我不過是個鄉野大夫，近不得德妃身。縱是你拿到太醫院的記錄，想來也並不可靠。」

  「大人，這位娘娘可有懷疑的人？」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雲星辰突然出聲道。

  李璟行的掌心放在雲星辰腦袋上道，「或許有了些頭緒。」

  至於有什麼頭緒，自然是不能與雲景等人說的。

  煥顏閣的生意日漸穩定，畢竟盛世之下，沒有女子不愛美。

  因有太子妃的推崇，雲景的煥顏閣無論是在商賈之家，還是朝臣女眷之間漸漸建起口碑。

  也因雲景女大夫的身份接觸到了一些有頭有臉的夫人。

  但與此同時，煥顏閣也來了找茬的人。

  譬如，李璟行的原生家庭。

  「給我砸，全給我砸了！」李澤渝身後跟了數名小廝，一進門李澤渝便這般嚷嚷。

  小廝魚貫而入，將煥顏閣的客人全數攆了出去。

  方才還熱鬧的鋪子一瞬間就安靜下來，小廝擼起袖子與就要開始砸鋪子。

  「我看誰敢動！」聽到動靜的雲景一出來便看到李澤渝那廝。

  李澤渝冷笑道，「爺想砸的場子沒有砸不了的！」

  雲景神色凜然，眼神瞥過哪些小廝，緩步走到李澤渝跟前道，「為何要砸我鋪子？」

  「你這破店的東西毀了我娘的臉，就得砸！」李澤渝衝著貼身小廝道，「給我砸，全砸爛，什麼東西都不許留！」

  阿三聞言忙從邊上撈出一把椅子，就往櫃檯上招呼。

  「你若讓他砸下去，你這晉王世子就要換人了！」雲景的聲音不大，足夠讓在場的每一個小廝都能聽到。

  一聽到這話，阿三的手就有些抖，他扭頭看向李澤渝道，「世子，這還砸不砸？」

  「你當我是被嚇大的？」

  「大理寺會收押犯了罪的宗族世子，李璟行是大理寺少卿，你若是砸了我的鋪子，你猜明天你會不會出現在大理寺地牢之中？」雲景眉眼含笑，人畜無害，絲毫看不出焦急、害怕的情緒。

  「我會怕他李璟行？」李澤渝眉眼一橫，擺明了今天他大爺就是要鬧事。

  雲景並未回答李澤渝的問話，只道，「星辰，準備好了嗎？」

  「娘，都好了。」

  「那為何還不見效？」

  李澤渝道，「你在渾說什麼？想拖時間去找救兵？」

  只不過，李澤渝話音剛落，三間鋪子的門都被關上了。

  李澤渝環顧四周道，「你……你想做什麼？」

  雲景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這鋪子裡數十名小廝猝然倒在地上。

  最慘的是阿三，手發軟，舉起的椅子直接砸到了他自己身上，哀嚎聲此起彼伏。

  十人蜷縮在地上，抱著肚子哎喲亂叫。

  阿三帶著哭腔道，「世子，救我！世子，救救我，我好疼啊！」

  「你……你這女人對他們做了什麼？」李澤渝有些慌了神，質問的語氣都開始結巴。

  雲星辰拍了拍小手從櫃檯後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道，「不過是中了點小毒，不礙事的。肚子啊最多疼上十天半個月，吃不好睡不好罷了，不會送命的。」

  雲星辰走到阿三跟前，蹲下，眼瞅著蜷縮成一團哀叫不斷的阿三道，「不過呢，若是吃不飽，任由肚子裡的那些蟲子橫衝直撞，餓極了啃掉你們的心肝脾胃腎，再從你們的肚子裡爬出來罷了。」

  「渾說！」李澤渝強作鎮定道，「自打進了這裡，爺眼裡就沒有見到過一隻蟲。你想嚇唬爺，也不去打聽打聽爺是什麼人物。」

  雲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不知世子可聽聞苗疆有種蠱蟲，縱是不近身也能讓蠱蟲下在旁人身上。」

  不知為何，李澤渝聽到這句話，臉色煞白，額間出現細細密密的汗珠，很快又滾了下來。

  李澤渝喉頭上下蠕動，方才還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熄了火。

  「你……你想怎樣？」李澤渝看向雲景的視線中多了幾分恐懼。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世子你想怎樣？」雲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眉眼間似浸了幾分寒冰，「光天化日，來我煥顏閣尋晦氣，當真以為我是女流，可任由你欺辱？」

  李澤渝不敢正視雲景視線，他的目光游離，耳邊依舊是小廝痛苦的嚎叫聲，「世子，救我！救我！」

  「你……你不要仗著你是李璟行相好，就想這麼敷衍爺，我……我不怕的！」李澤渝不服輸，「當日，你們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失了面子，我便下定決心要跟你們過不去，是你先送上門的，怨不得我！」

  「娘啊，這皇親貴胄之家都是這麼顛倒黑白之輩嗎？」雲星辰邁著小腿，走到了母親身邊問，「明明就是他欺辱大人在先，卻還說是我們下了他的面子。」

  雲星辰越說越生氣，一張笑臉氣得通紅，他仰著脖子看著李澤渝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也要來我娘這裡討面子？你不過是仗著祖蔭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我們大人可是靠著自己走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出現在大人面前給大人添堵！」

  從小被捧在掌心長大的李澤渝何時受過這種氣？指責他的還是一個黃口小兒！

  李澤渝越想越氣，伸手指著雲星辰道，「我定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