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他的心意
2024-08-31 11:13:38
作者: 邊月
清洗傷口後,一盆紅色的血水被巧兒端了出去,傷口重新包紮好,安道子將一張藥方交給青枝:
「早中晚各熬一次。」
臨走前,他取出一瓶外敷的瓷瓶藥膏嚴肅交給趙熠:
「世子爺,您背上的傷也不可輕易,那把匕首上抹了毒藥,雖沒能立刻要了您的性命,可想要徹底清除毒素也不可大意,這藥膏一天一次,不可忘記。」
話音落下,他卻是對著趙熠擠眉弄眼一番,趙熠瞬間明白,下意識去看床上的女子,果然見她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見此,趙熠唇角微微揚起,可語氣帶了幾分漫不經心,藥膏更是被他隨手揣進自己的衣裳中:
「那點傷不礙事。」
「你身上本就舊傷未愈,這次又加新傷,你自己不想要命,一隻腳踏進鬼門關,老夫可不幫你治!」
吹鬍子瞪眼的安道子一甩袖,轉身提起藥箱就大步就走。
「奴婢這就下去熬藥。」
巧兒目光一閃,行過禮就拉著剛進來的青枝朝外去,並把門還牢牢關上了。
被不明所以拽到門外的青枝詫異的看向巧兒:
「你為什麼不讓我裡面伺候公主?」
「公主如今正是傷心的時候,只有世子爺才能勸住她,相信我,咱們先去給公主熬藥吧。」
「可是……」
青枝話還沒說完,就被巧兒拉著前往廚房:
「沒有可是,有世子爺在,公主不會有事的。」
「早知這隻簪子早晚會染上你的鮮血,我就不該將它做出來……」男子撿起地上的染血的髮簪,眸色複雜道。
「你不是不該做這隻簪,而是不該送給我。」
她咳了幾聲,臉上泛起紅暈,原本有些僅有些發紅的眼眶此刻腫脹起來,可那倔強的目光仍是半分沒有改變。
「呵?你這是後悔認識爺了?」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簪子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歇了,可那冷冽的冷氣仿佛穿透了門扉和窗戶隙角透了進來,充斥在屋內,她的心在這霎時間入墜冰窟。
一時間只剩下心跳聲不停地響在耳側。
「棠兒,你怎麼能對爺如此狠心?」
「別忘了,是你先招惹爺的!」
他坐在床邊,細緻的用一方錦帕一點點擦乾淨髮簪上的血跡,然後極為輕柔的戴在她的髮髻上,聲音輕的如同羽毛一般,可落在女子心上卻如洪鐘一般發出令人警覺悶響。
「一年前,你千方百計求爺庇佑於你,半年前,你又求爺放過你的兩個弟弟,一個月前,你不聽爺的話,私自和親涼王……一樁樁一件件,爺沒找你算帳,你倒是會倒打一耙,先自殺,一了百了,棠兒,恩情可不是如此還的!」
他的話音一句比一句重,最後那句恩情卻戳中了她的心底的傷,她像只炸毛的兔子一般抬起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瞪向他,緊張道:
「你說過是交易,那晚……那晚,我已經報過,我知道你是故意讓長楓跟著我到渝州,我與你已經兩清了!」
「爺當時神志不清,你和一個什麼也不知情的人講交易,講道理」他輕笑一聲繼續道:「他能記住什麼?」
「你……」
女子氣的伸出的手指也是顫抖的,而男子則輕輕將她的手握在手中,貼在自己滾燙的胸口上:
「從你決定跟隨爺前往勃關城,你就無路可逃了,這條路,你註定要陪爺走一輩子,除了爺的身邊,其他的地方,爺不會允許。」
她愣愣看著他,看到他眼中的強勢,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半響才慢吞吞開口:「可是你已經娶妃,有人會陪你。」
「你不說爺還忘記了,你與爺早已拜堂成親,入過洞房,那你此生便更不可能離開爺的身邊。」
他的劍眉揚的極高,鳳眸里的喜悅顯而易見。
「你胡說,那分明是你……咱們又沒有三書六聘,做不得數。」
「如果你在乎這些,等會到京陵,爺可以悉數為你補上,若你說的婚書,爺早就已為你寫下。」
說著,他就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張紅色的信封裝著的一封婚書。
看到她驚愕的神色,他特意打開讓她看。
只見婚書是他的筆跡所寫: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姻緣永結,匹配同稱;
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落款是趙熠,銀鉤鐵畫,極為蒼勁有力,目光再往後看,她就猛的愣住,仔細看了兩遍才確定那名字確然是她的。
一筆一划,秀氣雅致,便是她也寫不出比這更像自己的字跡!
「我從沒有寫過,這是假的婚書!」
她震驚了,急忙反駁,從沒見有有人竟然連婚書都偽造,更何況還是如此權勢滔天的一個人。
「名字是你我二人的筆跡,章印既有爺的私印又有官府的印章,可以是假的?」
他好笑的盯著她,將這份婚書又無比鄭重的放進懷中貼身收著。
「那不是我的,我從沒有在上面簽過名字。」
「不是我親手簽下的,便算不得真。」她平靜下情緒,認真道。
「棠兒,你再好好想想,你確定你沒有寫過自己的名字?」
他笑著的如同一隻老狐狸:「在內閣中,你每日要看那麼多摺子,寫那麼多書函,偶爾多寫一兩個名字也不是多大的過錯!」
「你竟是把它混在摺子里!」
岳嬌棠看他滿臉不可置信,同時心下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一般的摺子自然不會涉及她的自己的名字,可是當時有很多大臣的家眷或者老太妃會送各種帖子進宮,因此,有些她不得不婉拒,也就不可避免偶爾會落下自己的名姓。
那種她向來是不大願意仔細去看的,如今看來,那個名字有極大的可能是她自己寫下的。
「可是婚書只有兩個真心相愛寫下才有意義,若不然就是一紙囚籠。」
她斂下眼眸,聲音低啞道。
「爺對你的心,難道你現在都不明白嗎?還是即使明白仍要當做不知情?」
他眉頭緊皺,逼近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