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進城遇見賣藝

  可小傢伙卻是不知她心下所想，一聽她話的意思是要管他，當即高興的就姐姐叫個不停。

  既然打定主意要救這個小傢伙，自然不能再原路返回，只能繼續往前走了，一大一小，也不用多說，就默契的在莊稼里穿行。

  摸頭黑，兩人轉悠半天，終於從裡面轉悠出來，眼前是一條崎嶇的小路，可也甚在寬敞，兩人就著這點點夜色，順著小路往前走。

  走了不到半刻鐘，小傢伙就撐不住了，腳步開始慢下來，岳嬌棠只能從自己的荷包里不舍的取出幾枚杏脯遞了過去。

  小傢伙一口吞倆，三五口就咽沒了，吧唧聲都沒響一個，可見是餓狠了！

  捏著已經不鼓的荷包，岳嬌棠眼睛一閉，就又遞了過去，心下卻是萬般難受與不舍，也就是夜裡黑，不然那雙明眸里也必然滿是不舍。

  自從喝藥後，她那苦苦的藥味留在嘴裡必然得吃上幾枚酸酸甜甜的杏脯，久而久之，她就有點喜歡吃杏脯，荷包里一直都備著。

  

  眼下倒是派上用場了！

  「姐姐，你都給我了？」

  小傢伙有點不可置信，剛才他可看見這姐姐有多捨不得這杏脯，雖然在他吃來，太過酸了，可奈何，他實在太餓了。

  「快吃。」趁她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小傢伙似乎也聽出她的未完之語，當即就狼吞虎咽吃了起來，趁著這會兒，岳嬌棠就坐下歇了一會兒。

  在她仰望著天邊明月時，小傢伙不知何時竟也蹲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將一個癟癟的還裝有幾顆杏脯的荷包遞了回來。

  「姐姐，你也吃。」

  原本還有幾分感傷的岳嬌棠，心情瞬間大好，她從荷包裡面捏出一枚杏脯丟進嘴裡，又捏出一個餵給小傢伙，兩人分著又把剩下的杏脯吃完了。

  抖了抖空空的荷包，她塞進懷中，就站起來，將地上的小傢伙也拉起來，指著前面，有幾分興奮道：

  「從這裡一直往前走，應該就是湘陽城，走的快，興許，我們還能趕上城門口的集市！」

  說起自己日思夜想的一件事，岳嬌棠渾身又充滿了力氣。

  一輪彎月下，一大一小攙扶著邊說話邊趕路：「小傢伙，你叫什麼？」

  「小五。」

  「你幾歲了？」

  「十歲。」

  「以前住在哪裡？」

  「京陵城。」

  「真巧，姐姐也住在京陵城，你喜歡吃什麼？」

  「鳳仙居的玫瑰糕、迎春樓的口水雞、秋來堂的蓉餅，還有新安樓的糖餅花……」

  「你說的這些，好貴，姐姐一分錢也沒有，都買不起哦。」

  「……」

  天將明，湘陽城。

  城門大開，蜷縮在城門附近的城隍廟裡的一大一小，終於迎著燦爛的晨輝朝城裡走去。

  此刻兩人渾身沾滿了泥，看著髒兮兮的，稀稀落落的欲進城的百姓看到他倆並未露出什麼異樣的眼光，只抱著自己行囊躲遠一些。

  混亂世道下，比起他倆還破爛的流民到處都是，對此，岳嬌棠也是極為滿意的，以她的容貌，露出反而會引來禍事。

  牽著小五，進了城，兩人好一番閒逛，看中不少誘人小吃，可因為身無分文，兩人也只得巴巴望上一會兒，最後被小攤販無情攆走。

  咕嚕嚕的聲音傳來，岳嬌棠摸摸小五的腦袋，有幾分心疼道：

  「餓壞了吧，姐姐一定會想辦法賺來銀子！」

  小五摸摸自己的肚子，搖搖頭，認真道：「我的肚子沒響，姐姐，是你的響了！」

  栽贓給人，結果還被人當面拆穿的岳嬌棠，髒兮兮的小臉上隱約可見幾分羞意，她一掌拍在小傢伙腦袋上，滿臉嚴肅道：

  「姐姐說是你的肚子響了就是你的響了，不准頂嘴。」

  「教訓」完小五，岳嬌棠就聽有人在敲鑼。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裡有精彩的表演，大家留步且看上一看，不精彩不要銀子啊，要是精彩了還請大哥大伯大姐大嬸不要吝嗇，賞上一分兩分，讓我們哥倆今天吃上一口飯！」

  拉著小五擠進人群的岳嬌棠滿臉興奮，而小五，卻是滿臉淡定，頻頻拉岳嬌棠的手：

  「姐姐，你以前沒看過這些嗎？」

  「沒有，他們這是要做什麼，怎麼要準備那麼多大石頭？」

  被圍住的兩個人仍在敲鑼叫喊，這兩個人一個胖一個瘦，衣著破爛，胖的那個人看著滿臉兇相，倒是瘦的那個人，賊眉鼠眼但勝在喜笑顏開，倒是讓不少百姓駐足。

  「他們是要準備表演胸口碎大石，一會兒那個胖……胖叔叔會躺在那凳子上面，然後在他胸口放一塊兒石板，讓那個瘦叔叔用那個大錘子錘，這些人看的高興，就會給他們那個缽里放銀子。」

  「原來是賣藝啊！」

  岳嬌棠饒有所思的點點頭，她聽葉娘有說過，如今親眼看到了，果然有些意思。

  果真，如小五所說，那個胖子躺在凳子上，肚子上放了一塊平平的厚實石板，瘦子笑容大開，拿著著錘子轉了一圈，嘴裡說著順嘴溜，最後在圍觀百姓的催促下走到胖子身邊，舉起錘子高高抬起，用力落下。

  砰——石板四分五裂！

  「各位大爺們賞賞銀子！」

  瘦子拿著缽轉了一圈，所有百姓無一不是後退兩步。

  這樣的賣藝，他們已是屢見不鮮，賞銀的寥寥無幾，轉了一圈，那個瘦子才得了幾分銅板。

  眼看著眾多路人就要紛紛離去，岳嬌棠鬆開小五的手，上前幾步進了圈中。

  她笑盈盈看著百姓，卻是在瘦子要驅趕她時率先出口：

  「我可以幫你賺到銀子，事後，五五分怎麼樣？」

  「你說什麼大話？」

  瘦子鼻孔朝天，根本不把一個髒兮兮的丫頭放在眼裡。

  「你就說同意不同意？一會兒人都走完了，你可就一分錢也賺不到了！」

  岳嬌棠不疾不徐，笑道。

  瘦子垂眼看了一眼缽中的幾個銅板，最後和胖子對視一眼，就點點頭，可嘴上仍是不饒道：

  「小丫頭，老子還不信邪了，你能比老子賺的多？」

  「多不多也不是我說了算。」

  岳嬌棠狡黠一笑，就奪過瘦子的鑼重重敲下：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裡有精彩的表演，大家留步且看上一看，徒手劈石板，不精彩不要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