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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從菊兩開他日淚(四)

2024-08-31 08:52:56 作者: 一枕客夢

  唐掌柜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了,正在心裡盤算著怎麼編個謊言搪塞過去,就在這時一整疾風吹來,原本緊閉的客棧門被這陣突如其來的風給吹開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哥,手中持著摺扇,面如玉冠,一邊優雅揮起扇子一般朝客棧里走了過來,緩緩開口道:「師妹,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就整日女扮男裝?」

  客棧中圍觀的人紛紛都被來人的氣質驚艷到了:「這就是玉面聖醫?」

  「聽聞這玉面聖醫不僅醫術高超,武功也甚好,尤其是那柄摺扇,據說暗藏玄機,裡邊可是藏下了十二把匕首,每一把都淬了劇毒,若是被這摺扇傷到,沒有玉面聖醫的解藥只怕是活不過當晚就會一命嗚呼!」

  「不錯不錯,今日一見的確是非同凡響。」

  「你別說,這玉面聖醫長得也真是溫文爾雅。」

  方秉槐見到駱溫言,笑道:「溫言兄整日神出鬼沒的,怎麼還和順通客棧的唐掌柜扯上關係了?」

  駱溫言看了一眼唐掌柜,原本還惶恐不安的他見到駱溫言之後仿佛放鬆了許多,駱溫言道:「唐掌柜可是我的故交了。」

  隨後他又有些不滿道:「怎麼,你師兄我整日行走江湖,救人無數,名聲也是響噹噹的,就不能認識順通客棧的唐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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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秉槐見他這般,不禁笑出了聲,作了個揖道:「溫言兄不愧為玉面聖醫。」

  唐掌柜見方秉槐不再懷疑自己的身份,於是也趕緊上前道:「駱兄曾經於唐某有恩,還傳授了唐某一番武藝,駱兄擔心我和明善父女二人在這淮南道上獨自開客棧會有危險,所以才將那步步生蓮教授給我用以防身。既然幾位都是熟識,不如今日客棧備好酒菜,還請幾位不要客氣。」

  他又轉而看向剛才那群鬧事的人,抱拳道:「諸位,此番實在是唐某的過錯,但是小店也是小本買賣,不如這樣,這比武招親就暫時不再繼續,但是之前曾經在客棧中歇過的客人們均可來唐某處登記,唐某若是能拿得出錢財自當賠償,若是拿不出的也會寫下欠條,簽字畫押,憑這張欠條,以後只要來往淮南道,便可以免費在本客棧居住一晚,唐某也會好酒好菜奉上!」

  眾人聽他這般說,也都不在起鬨,道:「掌柜的真是深明大義!」

  說著唐掌柜又將駱溫言和方秉槐、陸修名幾人引到了一間包間,吩咐廚子給他們做些飯菜,方秉槐本想拒絕,私以為既然誤會已經解除,那還是快些趕路去淮南,以免節外生枝。

  奈何唐掌柜太過熱情,說她不僅是明善的救命恩人,而且又是駱兄的師妹,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怠慢,方秉槐不好推辭,這才無奈接受了。

  不過這順通客棧的飯菜確實做得極好。

  山中野味諸如酸菜魚、粉絲湯、炸棗、還有叫花雞,每一樣都十分美味。

  方秉槐還從沒吃過炸出來的棗子,於是先行夾了一個,那棗子外面裹了一層酥焦的外衣,裡邊是糯糯而又有些粘牙的棗子,嚼在嘴裡似乎唇齒生香,甜而不膩,還有叫花雞,雖然看著賣相不怎麼樣,但是採用的都是從山裡抓來的野雞,肉質富有彈性,特別有嚼勁,再加上滲入肉里的汁水,鮮香甜美。

  唐掌柜見到方秉槐這一副享受的表情,頗有些得意道:「如何?這可是我們客棧的拿手菜。」

  方秉槐點頭稱讚。

  駱溫言對唐掌柜道:「掌柜的,在下還想和師妹說幾句知心話。」

  唐掌柜識趣點頭,退了出去,把包間的房門關上了。

  方秉槐聽見駱溫言如此說道,待唐掌柜走後,放下碗筷道:「剛才掌柜的在這我不便問出口,溫言兄,那離恨曲也是你教給唐掌柜的嗎?」

  她確實有些事情還沒想明白,比如這離恨曲。

  如果不是師父教給唐掌柜的,那就只能是駱溫言了。

  陸修名也頗有些意味深長看向駱溫言,緩緩開口道:「這離恨曲,想必應該是用來傳遞消息的吧?否則怎麼會昨日我們剛聽過曲子,今日駱兄就來了這客棧?」

  駱溫言微笑道:「陸大人還真是聰明。」

  他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果然品茶還得到淮南。」

  方秉槐瞥了他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

  駱溫言這才解釋道:「是師父收到了你寫的信,讓我來看著你,正好呢我又得知前幾日皇帝派陸大人去淮南視察,想必你也會跟他一起去。」

  說道此處他又不懷好意看了一眼陸修名,雖然經歷過上次那件事情他多少還是認可了陸修名此人,但還是心中有些介懷,然後繼續說道:「這京城到淮南不就一條路?想來你們也會在這順通客棧歇上一些,故而傳信給了唐掌柜讓他幫我打聽一番。」

  「原來是師父叫你來的。」方秉槐鬆了口氣,看來師父已經沒有生她的氣了,轉而又繼續說:「此次去淮南確實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情,路上耽擱了一會,所以我們準備今日下午就出發趕去淮南。」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踹開了,三人聞聲都紛紛往外看去。

  只見唐明善手持長鞭,穿著紅衣站在門口,不等三人說話,她便先行開口道:「你們要去淮南?」

  陸修名心想這小祖宗還真是不知好歹,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了,一醒過來就開始鬧騰了,方秉槐心中也頗有些不滿,只有駱溫言仍然笑道:「你就是唐掌柜的女兒?」

  「是又如何?」她徑直走了進來。

  「還真是和你爹一點都不像呢。」駱溫言輕聲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說罷就要揚起鞭子。

  方秉槐見狀,立刻奪過她手中的鞭子,她本就才醒過來,身上還帶著傷,在這方秉槐力氣也大,這時她直接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眼見著自己的鞭子被方秉槐搶走,嚷嚷道:「你做什麼?」

  方秉槐道:「你可知道若不是因為你,你爹就不會今日早上和客棧里的人大打出手了?奉勸這位唐姑娘一句,若是根本不想嫁人,就不要搞什麼比武招親,譁眾取寵罷了。江湖之大,武功勝過姑娘的人多了去了,還希望姑娘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這一番話說得唐明善一時語塞,好久才有些侷促說道:「切,又不是我想比武招親的,若不是……」

  說到此處,她又停住了,仍舊擺出剛才那副模樣道:「你們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要去淮南就行了,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又如何?」陸修名道。

  「那我隨你們一起去。」唐明善毫不客氣說道。

  「哦?」陸修名有些戲虐道,「姑娘想隨我們一起去,我們可不想帶上姑娘。」

  唐明善一跺腳,指著陸修名道:「你!」

  過了一會她又轉變了態度道:「不瞞你們,此次本姑娘去淮南是有要事在身,若是耽擱了,只怕是你們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這時方秉槐想起來之前在唐明善身上看到的淮南府衙的令牌,有些狐疑問道:「莫不是淮南府衙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唐明善道:「你怎麼知道?」

  這時她才瞧見自己身上還掛著淮南府衙的令牌,又連忙藏了起來,道:「說!你們是不是偷看了本姑娘的令牌?」

  「偷看?唐姑娘正大光明掛在腰間,只怕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吧。」陸修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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