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人靠衣裝（二）

  我裝扮完畢後，蘇合示意我照照銅鏡，我剛把銅鏡抓起來，還沒來得及細看，原本在床上挺屍的吉祥公主，忽地像被彈簧彈了咻的一下躥下來，喊道：「哎呀，你誰啊？」

  我是背對著吉祥公主的，好歹我和吉祥公主也廝混多時，難道我的背影她都瞧不出來？她的雙眼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還是蘇合給我搞的髮型太過雷人，以至于吉祥公主都不敢認我？

  

  我立刻把銅鏡丟了，甭管蘇合給我弄的有多難看，要瞎也是他們瞎，我絕不能被自己丑瞎！

  蘇合說：「吉祥姑娘，你難道不認識夏姑娘了嗎？

  「夏姑娘？難道是三寶？」

  我強忍住想揍的衝動，把屁股下的凳子當旋轉辦公椅，緩緩的轉過身，帶著年畫娃娃臉上那般祥和的笑意，我都笑成這樣，吉祥公主應該不忍心打擊我吧？

  「三寶，你怎麼這麼美！」

  吉祥公主鞋也不穿，光著腳跑過來拉著我的雙手轉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還揪著我頭上的小辮子看，「三寶，你真適合當蒙古女人。」

  這是誇獎我？

  蘇合笑道：「夏姑娘面貌秀氣，眉眼卻是男人那一掛的，在我們蒙古這裡，可算是吃香了。唯獨夏姑娘太瘦了，這一點卻不好，要多吃些，養的白白胖胖的才好，這種女人好生養。」

  「女人……好生養……哈哈……這真是要笑死人了……」

  吉祥公主蹲在地毯上捧腹大笑，我真的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禁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是皇帝的貼身宦官，我怕誰？我不僅可以當男人，還可以扮演女人，就連不男不女的人我扮起來也是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基本沒什麼人懷疑過我。

  吉祥公主還笑我，她再笑我……我就不跟她玩了。

  於是乎，我不理吉祥公主，對蘇合說：「蘇合姐，有什麼吃的東西嗎？我餓了。」

  「有啊，早飯我老早就準備好了，怕你們一路奔波勞累，就沒有叫醒你們，想讓你們多睡會兒。既然你餓了，我這就去把吃的東西全部端出來，準備吃早飯。」

  蘇合說完，要走出去，吉祥公主喊道：「蘇合姐，你別走，我也要穿你們蒙古的袍子，我也要編跟三寶一樣的辮子，三寶餓了，讓她自個兒去找吃的，你先幫我梳洗打扮再說。」

  吉祥公主的任性勁都轉移到蘇合身上，我落得清閒，跟蘇合打了聲招呼，便走出了蒙古包。

  我一走出蒙古包，兩位男士——皇帝和孫郁，兩人眼光直直的看著我。我身上穿著的衣裳，蘇合說是皇帝親自替我挑選的。在蘇合眼裡，蘇合認為我和皇帝是一對已經定親或者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她原話是這麼說的：「夏姑娘，錦公子對你可真好，我是過來人，他言語不多，但對你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在意。這身袍子，是他親自挑選的。你看多合身，穿在你身上，就像量身定製一樣的，簡直是太好看了。」

  蘇合說好看，吉祥公主也說好看，難道我這身蒙古族人的打扮真的好看？我低頭看自己的穿著，我穿一身淺藍色繡各式花朵圖案的薄蒙古袍子，這布料清涼透氣，十分舒適，主要色調是淺藍色，圖案造型鮮艷美觀，跟皇帝那身蒙古袍打扮，可以說是情侶裝。

  我頭上梳的是未出嫁的傳統蒙古女人髮髻，蘇合給我解釋過怎麼梳，先把頭髮從前方中間分開，紮上兩個髮根，髮根上面帶兩個大圓珠，發稍下垂，並用瑪瑙、珊瑚、碧玉等裝飾。蘇合給我用的裝飾品是紅藍相間的珠子，雖不是很名貴，但顏色好看。不過，頭上戴了這些東西，委實是有點重，比我平時戴烏紗帽要重多了。

  蘇合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只不過她是早已結婚的婦女，頭髮不能散亂，要挽成髮髻，用紅藍相間的頭帕纏頭，與一些窮人家的江南婦女用帕子纏頭有異曲同工之妙。

  皇帝那樣看著我，到底是嫌我難看還是覺得好看？

  孫郁和皇帝是分開睡的，每人各睡一個蒙古包，孫郁也換上了淺綠色繡祥雲圖案的蒙古袍子，腰間扎著一根棕色腰帶，腰間沒有什麼配飾，頭上戴的是褐色帽子。孫郁站在皇帝身旁，孫郁比皇帝矮一點，也比皇帝要強壯一些，孫郁穿著蒙古袍子有一點粗獷的氣質，比孫郁常穿的什麼官服、道袍、直裰等更有男人味。

  皇帝和孫郁穿著蒙古衣裳，各有各的韻味，不知道我穿著女式蒙古袍，是什麼樣子的？

  我心中頗為忐忑的朝他們走去，不自在的伸手摸了幾次頭髮，碰到那些珠子和複雜的編發，我多了一點點信心，應該不至於很難看吧？

  孫郁朝我和善一笑，他的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難道我穿著這身衣裳並不難看？

  此時，男主人巴特爾喊蘇合準備早飯，蘇合說再等一會，巴特爾便與我一同走過去，跟皇帝還有孫郁說話。

  巴特爾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我看他得仰起頭來看，據巴特爾自己說，他身高九尺，普通男人說身高七尺，已經算是不矮。皇帝身高八尺，面如冠玉，我只到皇帝的肩膀處，我們的身高差倒是很般配。

  巴特爾邀請大家去用早飯，皇帝推辭待會兒過去。巴特爾和孫郁走後，我問皇帝：「錦……錦哥哥……我這麼穿，好看嗎？」

  皇帝的回答對我特別重要，畢竟女為悅己者容，皇帝要我穿這身衣裳，我最想聽到他說好看。

  皇帝眉頭一皺，我雙手絞在一起，完了，顏值不夠高，身材不夠好，沒能完美的駕馭住這件蒙古袍，心塞。

  我感覺似是被人羞辱了一番，低頭道：「錦哥哥，我這就去換回剛才穿的那身衣裳。」

  「誰說不好看？」

  咦，皇帝的意思是我穿的好看？我覺得很是欣喜，像未過門的小媳婦一樣，不勝嬌羞，說：「皇……不……錦哥哥，我穿的好看，那你為什麼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