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知我者城主也
2024-08-31 07:55:15
作者: 長夜無風
兩個守衛跟在凌音身邊,將她帶到對面的房間,看守在門口。
凌音扒在窗戶邊,透過窗戶縫兒往對面的房間看。
約摸著也該差不多了,她忽地「哎呦」一聲,在屋裡嚎叫起來。
門外的看守聽見裡面的動靜,問道:「怎麼了?」
「肚子疼,你們茶水裡是不是摻了毒藥,想要害我!」
「怎麼可能。」兩個看守對視一眼,開門走了進去,凌音一手捂住鼻子,另一手一甩,白色粉末狀的東西撒了他二人一臉,二人即刻雙眼一翻,倒地。
臨別前蕭容塵給她的迷藥著實好用,凌音一人狠狠踹了他們兩腳,拍了拍手,走到門口,扒在門框看了看外面。
院子時不時有巡邏的人從此經過,不遠處還有固定站崗的人,要想跑到對面不被人發現她怕是做不到。
她索性又走了回去,只將門開了個小縫兒,自己坐在正中間,一動不動盯著外面情形。
月無雙出來後定能看見她這邊,他自然能躲過巡邏和站崗人的視線,就讓他想法子過來接她吧。
很快,對面的門也被打開了條門縫,他透過門縫沖這邊笑了笑,隨即打開房門又快速關上,順便上了鎖。
不待凌音看清他的身影,他已然站在了她面前。
她笑著起身,還不忘誇讚道:「城主好身手,我都沒看清你怎麼過來的呢。」
月無雙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拍馬屁。」
她呵呵笑了笑,問道:「你把龍碎雲殺了嗎?」
「沒有,我把她打暈了給你留著,等救出來柳公子後任你處置。」
凌音輕輕拍了下他:「知我者城主也,那什麼狗屁掌門我早就看著不順眼了,回來定要好好給她一番教訓,讓她也知道什麼叫做惹了不該惹的人。」
凌音現在這副樣子活像準備欺壓百姓的惡霸,月無雙無聲笑了笑:「從龍碎雲嘴裡我套出了些話,聽她的意思這猛龍山有處地牢,柳公子就關在那裡,我們只要找到地牢即可。」
「嗯,找地方這事兒我在行。」她自覺地拉緊月無雙的袖子,「走吧城主,你運輕功的時候悠著點,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我扔下來。」
月無雙無奈地搖了搖頭。
二人眨眼間上了屋頂,凌音走到最高的地方,俯視著猛龍山的房屋分布。
「看出什麼了嗎?」月無雙輕聲問道。
「你瞧那處。」她指著廚房後孤零零的一處房子,「它前面是眾多的院落,偏偏在末端單獨建了這麼一個房子,有蹊蹺。」
月無雙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應該就是地牢的入口了。」
說罷,他抓起凌音,運著輕功飛了過去。
二人在不遠處落地,門口只有兩人守著,凌音與月無雙對視一眼,後者徑直走上前,不待那看守的兩人反應過來,直接將人打暈,推門走了進去,不過片刻,又露出半個身子,朝凌音招了招手。
這房子裡果然有大天地,地面角落有一處樓梯,順著樓梯下去,只見一間間牢房緊挨著排列。
凌音心下一喜:「就是這裡了。」
她一間間牢房找著,卻不見柳銘躍的身影。
「凌音。」月無雙突然叫她。
她頭也不回道:「怎麼了?」
他淡淡道:「不用找了。」
凌音疑惑地看向他,見他直直盯著前面,因月無雙正好站在地牢通道的十字路上,他可以看到的地方凌音並看不到。
看他這神情,凌音心下一緊,急忙跑到他跟前,隨著他看過去。
她看不太真切,只能看清路的盡頭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月光透過窗戶勉強地照了進來,映著窗下的一個十字木架,那木架上似乎綁了一個人,那人垂著頭,一動不動。
她的心突然加速了跳躍,砰砰的聲音似乎能震塌整個牢房,她深吸口氣,沉聲問道:「城主,前面是不是有個人?」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說出口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月無雙是習武之人,自然視力要比她好,對前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嗯,我沒見過柳公子,但想來應該就是……」
不待他說完,凌音已然沖了過去。
她用匕首砍斷了束縛柳銘躍的繩子,沒了支撐,他的身體猛然倒下,她迅速接住了他,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借著月光,凌音看清了柳銘躍此刻的樣子。
他的衣服已經沒一處完整的地方,身上遍布著鞭傷。
凌音張嘴,卻如何也說不出話,只有豆大的淚水不斷往下掉,她顫抖著手放在他鼻尖,猛地一滯,不停地晃著他哭了起來。
月無雙眼眸微閃,如此年輕的生命就這麼隕落了麼。
他走近,蹲下身手搭在柳銘躍手腕把脈,這脈象……他又伸手在他鼻尖又探了探,輕輕舒了口氣。
「凌音。」
「銘躍是我害了你,你說你平時那麼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就折在這裡了呢,你不能死,不不,你不會死的,我不允許你就這麼死了!」
「凌音。」月無雙又叫了一遍,見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索性拉住了她的胳膊,「凌音你聽我說,柳公子還活著。」
她瞬間止了哭聲,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柳公子還活著,只是氣息比較微弱,難以察覺。」
她怔愣了一瞬,似乎終於聽懂了他的話,慌忙地又探向柳銘躍的鼻子,片刻又撇嘴哭了起來:「你莫要在騙我了,他明明已經沒氣了。」
「他的氣息很弱,若非習武之人很難察覺出來,我們需得儘快把他送回去醫治,晚了就真來不及了。」
凌音呆呆地看著他,吸了吸鼻子:「城主當真沒騙我?」
月無雙看著她未言。
她忽地又笑了起來,扶著柳銘躍跌跌撞撞站了起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月無雙從未見過這樣的凌音,即便遇到再難的事,她也總能很快由慌張變得鎮靜,而這回她就像個失去了最珍貴東西的孩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到最後,月無雙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