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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剖白

2024-09-02 12:12:21 作者: 似玉其人

  九年的時間,新帝必定也有了自己的勢力,他們雖有聖旨,但此去必定不會輕鬆。宋青雲感激一笑:「多謝。」

  這一場,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花遲都幫了他很大的忙,將宋倜引來也是為了他手上五千精兵,讓他先一步在武林各派立威,使得這些人不至於輕易站隊。

  「免了。」花遲冷漠地哼了一聲。

  他只是看那些人不爽,並不是想幫宋青雲。除了賈音音,沒有誰配得上他費盡心思地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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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音音如何不知道這人在彆扭什麼,抿著笑了,看破不說破心裡滿噹噹的欣慰。畢竟剛認識花遲的時候這人可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巴不得這世道亂到明面上來,暗地裡給使了不少絆子。

  現在能插手這些事,已經是很大的改變了。彆扭些就彆扭吧,她知道就行。

  花遲被她意味深長地目光看得不自在,抬手捏著下巴將她的臉扭向一邊,不自在地冷哼:「再笑我就收拾你了。」

  俞啟默默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心裡泛酸,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骨節泛白也沒鬆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賈音音不捨得移開,嘴唇動了又動,卻始終沒有開口。

  花遲餘光瞥見他的神色,劍眉微微皺起,柳絮上前叫了聲宗主,他便從善如流地走開了。

  宋青雲也識趣地說自己去山下等他。

  山門前的角落瞬間就剩下賈音音和俞啟兩人靜默而立,和另一邊刀光劍影的廝殺形成極其強烈的衝擊。

  雖然和俞啟認識了這麼久,被他吊兒郎當的氣質所誤,賈音音很少將關注點集中在他的長相上。如今再看,俞啟卻是長得俊朗出彩的。劍眉炯目,鼻樑高挺,唇角自然飛揚,那眼尾也像是呼應嘴角自傲的弧度一般總是微微上挑,不說話時帶點蠻橫之氣,一說話總一副吊兒郎當的痞氣,有種能讓人相信他什麼都能信手拈來的恣意輕狂。

  他像是天空中翱翔地鷹,這樣的人合該在更廣袤的天空肆意翱翔,而不是只困於一座山頭,賈音音初見他時這感覺就強烈。

  事實證明他也的確適合更大的天地。

  可這樣一隻桀驁輕狂的鷹,此刻卻收緊了翅膀,下壓著嘴角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眷戀不舍,顯得委屈又孤寂,讓賈音音心裡狠狠觸動了一下:「俞啟……」

  「你先別說話!」

  俞啟連忙低頭,抬手制止了她先開口。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心裡裝了個人,還沒說出口,就這麼稀里糊塗被拒絕了。

  「好。」賈音音果然不說了,安靜地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賈音音以為眼前的人會什麼都不願意說就低頭離開的時候,俞啟突然抬起頭直直看著她。

  「小爺喜歡你,你是不是知道。」他語氣依舊狂妄霸道。

  賈音音點頭:「嗯,知道。」

  俞啟惡狠狠地瞪她:「還嗯?你知道我喜歡你還不趕緊離我遠遠的,是真以為我干不過花遲是吧。」

  「沒有,」賈音音如實回答:「我知道你不會。」

  俞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同樣也是個很講情義重道義的人,自己於他先是朋友,賈音音知道俞啟就算是為了這份情誼也絕不會做勉強自己的事。

  「屁!你一點都不了解小爺,」俞啟呲牙一笑,故作兇狠灑脫:「這麼笨……小爺不要你了。」

  賈音音眼眶突如起來的泛酸,但還是穩穩點頭:「好。」

  俞啟說完拔出陷在地上的刀如往常一樣扛在肩上,轉身就走,背影有些落寞,但依舊挺直。直到賈音音收回目光,他才忍不住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自嘲的惋惜,好個屁。

  林炳翀畢竟曾是實打實的武林榜第一,實力不容小覷,如今和劉啟山聯手更是讓其他人有些招架不住,還有暗血閣數百殺手混戰,各派都損失了不少弟子,更加怒火攻心恨不得現在就將林炳翀斬於劍下。

  賈音音卻不著急,和花遲並排站著,餘光看向還在苦苦堅持的林夕夏。

  「林夕夏,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後悔。」女主現在是陷入了一個自我矛盾的思緒里,一方面想著自己這麼久以來都被利益蒙蔽為虎作倀了,另一方面仍然有一絲絲幻想覺得這一切仍舊是賈音音的陰謀。

  賈音音也不急這一會兒,她就是想看看林夕夏最終會怎麼選,如果堂堂女主到這個份兒上還能是非不分的話,自己就不會再一味放縱了。

  「我無悔!」林夕夏說著一躍而起。

  好在她還不算執迷不悟,雖然嘴硬地不願承認自己的判斷,還是大局為重地選擇了解決林炳翀。

  賈音音很滿意,也不再拖沓。

  噗——

  正欲動作,林炳翀和劉啟山已經合力刺傷了周至,賈音音眉心一擰,抬手一揮便將兩人齊齊揮開,穩穩接住周至,將他推給一旁緊隨的人。

  再轉頭,手上凝結的內力如有實形般飛速運轉,林炳翀見到她就目露凶光地拋開所有朝她攻來。賈音音強勁的內力打出,穩穩和他在空中一擊,直將人擊落在地。

  劉啟山和黃潛龍等人見狀對視一眼也都轉而對付賈音音。他們身形剛動,就被一股近乎變態的內力壓制了血脈。

  劉啟山很快明白過來這是蓮音宗的秘術筱音惑,筱音惑不光能控制人的內力流轉還能惑人心神,做出自相殘殺甚至自殘的事情,至於究竟如何,得看習它之人想要如何。

  饒是如劉啟山這樣的高手,在這一刻也是狠狠地害怕了:「你們蓮音宗還是如此卑鄙!」

  「卑鄙嗎?」花遲面上掛著妖冶邪笑,柔聲問賈音音。

  「才沒有。」

  筱音惑能讓人迷失心智,自相殘殺,但花遲不想那麼做,得到賈音音的回答,花遲才滿意地笑了,修長的五指漫不經心地收攏手掌,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那就好。」

  劉啟山等人就像突然被人扼住喉嚨般,拼命抓著脖子想要解脫。

  看著幾人撲騰的力道越來越弱,花遲卻像是不滿意鬆了力道,眉心不可抑制地皺起。最後一揮手將這些人全數扔出去。

  「怎麼了?」

  「太沒意思了,賈音音太沒意思了啊。」

  賈音音被他眼裡突然迸射的傷痛無助嚇了一跳,上前拉住他:「花遲,你看看我,你怎麼了?」

  花遲聽話地看向她,許久悽然一笑:「你看看這些螻蟻,螻蟻,他們憑什麼……」

  他沒有說完,但賈音音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花遲從來不說,但憑他對蓮音宗的重視程度,和寧願將所有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完成南音遺願上,也不難看出南音在他心中不可取代的份量。南音養了他,教了他,他的一切都來自南音,那是一個少年對世間美好的第一感知。

  他想花大力氣報仇,他想要釋懷,可如今卻發現這些人根本不堪一擊,而就是這麼不堪一擊的人抹殺了他人生中難得的美好和依賴,他不甘,他困惑,他更害怕殺了這些人自己也得不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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