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傀儡灰

  「掌門好厲害，這都看得出來。」

  他們對自己百分百地信任崇拜，這一點賈音音是再清楚不過的，日常的無腦彩虹屁，賈音音已經見怪不怪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若非受了他們這麼真摯的喜愛，或許自己也不會對少山有這麼大的責任感。

  簡單詢問了一下各自的傷勢，確定沒有大礙之後，拿出莊凡心給她準備的創傷藥給他們用上。

  賈音音這才放心地坐下，溫和地誇獎道：

  「雖然你們演技還十分欠缺，但今天的做法是對的，下次遇到危險也要這樣，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求助，叫不到人，就要及時認慫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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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慫多遜啊。」

  小童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引得雲西和小榟也跟著出聲。

  「我也覺得，若是以後行俠仗義，遇到打不過的也慫，豈不是很丟臉。」

  這群少年大概是生長環境的關係，對俠義之事莫名的上心，賈音音無奈地戳著他們腦門，嚴肅叮囑道：「行俠仗義也得先顧好自己，留著命在才能幫助更多的人。活著才能就大義，懂了嗎？」

  「懂了。」幾個少年齊刷刷地點頭，正是熱血青春的年齡，有些道理是懂了，但不算完全懂。

  賈音音說了，他們便照做便是。

  見他們都認真地點頭，賈音音這才放心了，拿出方才林夕夏賠償的二百兩銀錢，放在掌心顛了顛。

  「懂了就好，你瞧瞧弋陽派，就是不懂得及時認輸，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啊。」

  拿著錢袋錶情幸災樂禍急了，從他們眼前一一晃過，逗的幾個少年開懷大笑。

  「哈哈，他們那是活該。」

  「好端端的偏要來惹掌門姐姐。」

  「是活該。來，拿著。」將銀錢全數塞到四人手中：「這錢本就是賠償的醫治費用，既然沒有大事，那就權當精神損失費吧，你們自己保管。」

  「掌門姐姐，這錢給我們幹嘛啊。」他們從小在少山長大，自然認為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少山的。

  早知道他們不會這麼聽話的，賈音音也不伸手接，面上嚴肅：

  「叫你們拿著就拿著。本就是你們該得的，都沒給少山丟臉，好樣兒的。」

  「可……我們不能要。」

  「沒什麼可是，你們來這臨陽一趟，不給師兄師弟們帶禮物麼？」

  幾個人想了想，確實是需要用錢的，於是都老實收下。

  經過這件事後，弋陽算是安靜了兩天，直到花遲回來也沒再有什麼動作。

  花遲還沒進院，幾個小弟子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了賈音音整治弋陽派的喜悅。

  花遲聽完一挑眉，不置評價，抬步去了賈音音房裡。

  「聽聞你整治了弋陽的人？」

  賈音音正閉目調息，聽到熟悉的慵懶嗓音，迫不及待地睜開，對上那人似笑非笑的邪肆俊臉：「對啊，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看看你。」花遲不退反近，將兩人間的距離拉得極。

  賈音音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弄得面紅耳赤，鼻息間都是花遲清晰馥郁的冷竹香，壓得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雙手悄無聲息地撐著身後，努力仰著脖子拉開距離。

  「看就看，別離那麼近。這次可不是我莽撞，是他們自己撞上來的。」

  「知道了。」花遲盯著她充血的耳尖，褒獎似地捏了捏：「真厲害。」

  聲音低沉寵溺，不用照鏡子，賈音音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爆紅了。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你呢，這趟回宗順利嗎？」

  「嗯。」也不逗他了，花遲淺淺點頭，在她身側坐下：「那藥叫傀儡灰。」

  「傀儡！什麼意思？」

  「藥如其名，這種藥會模仿其它毒素的症狀，來混淆人的診斷。」

  花遲的神色透著些幽冷殺意，九年前江湖出現大規模的蓮音宗人殺還武林高手的事件，正是引發各派聯合追殺蓮音宗的原因。

  「模仿其它毒素？那黃潛龍為什麼模仿的是蓮音宗功法？」功法和毒素本質上就是不一樣的，一款毒藥怎麼還能去模仿一門功法呢？

  「自然不能模仿功法，但可以激發腦海里遺留的對於功法的記憶並放大，讓身體做出模仿反應。」

  「也就是黃潛龍他們看過蓮音宗功法？」蓮音宗秘法為什麼黃潛龍會看過。

  「蓮音宗功法其特，早年蓮音宗還沒成為眾矢之的的時候，武林盟曾主持了多次論道。想必那時候他們就起了滅蓮音宗的心思了。」

  「是他們庸人自擾，以為誰都像他們一樣擁有了就會貪得無厭。」賈音音沒有經歷之前蓮音宗被圍剿的事實，但經過這麼久以來對蓮音宗和花遲的了解，賈音音更相信，是他們錯了，是整個個江湖做錯了。

  看著花遲眼尾深紅藏怨於心的模樣，賈音音沒有覺害怕，反而更多是心疼，不自覺地握住他的手。

  這個少年十四歲便要被迫肩負蓮音宗上千宗人的安危。如今的殺伐果決和心思陰鬱，全都是在這麼多年的腥風血雨中磨練出來的，每想到這裡，賈音音就覺得他對這些人敵冷酷都不過分。

  「我們一定會找出證據，為蓮音宗正名的。」

  「沒必要。」花遲嘴角諷刺地勾起，搖了搖頭：「我找真相從不是為了正名。」他要的是這些人血債血償，要的是這江湖被醜惡覆蓋，這些虛偽自得的假象被撕爛。

  賈音音太清楚他的想法，握著他掌心的手又緊了幾分：「要的，花遲我相信你們，少山也相信的，那麼肯定還有很多其他人是懷著這樣的想法的，至少不能讓相信的人失望。」

  花遲抽出手掌，看著她一臉嚴肅焦急的樣子，有些無奈：「信不信都沒關係，我還能血洗武林不成？」

  賈音音眨了眨眼睛，沒理解他這突然謙虛是從何而來。

  大佬，你可自信點兒吧，別的不說，就她現在的武力值認真打起來都能拿下武林排行榜第一的林炳翀，更何況您呢？更何況還有蓮音宗上千宗人，要做點什麼還真不是不可能。

  面對他的自謙，賈音音糾結再三還是決定不挑明：「血洗武林什麼的確實不好。」

  「嗯。」她那點小伎倆，花遲哪裡會看不出來，不過能讓她安心些，花遲自然樂得裝一裝：「今日回城發現所有門派幾乎都到齊了。三日後就是正式的比武大會了。可緊張？」

  「有一點兒。」倒不是怕自己輸，而是各派如今對少山虎視眈眈，對自己更是咬牙切齒，她害怕這些人將苗頭轉向小童他們，到時她必顧不過來。

  「要是青雲師兄在就好了。」她心裡想著就不自覺地念叨出來。

  花遲眼裡閃過一抹不爽，不情不願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你倆倒是心有靈犀。」

  「什麼心有靈犀？」

  賈音音疑惑地接過信件，展開，沒一會兒臉上出現燦爛的笑容，晃得花遲眼睛疼。

  賈音音的那一掌沒有真的傷到弋陽的人，恐嚇意味大於實際，林行喝著腥臊的參湯補品，一張寬闊粗獷的臉上滿是嫌棄：「這都什麼玩意兒，小爺不喝了。」

  隨行的醫師以袖擦汗，好言勸道：「武林大會在即，公子又有傷在身，這湯藥能快速幫您恢復元氣，雖不至於好如初生，也能好個八九成了，武林大會只要您正常發揮，必定不在話下。」言下之意，你丫可老實喝吧，盡人事聽天命，別到時候比武輸了又賴自己沒給你調理好，這鍋他可不背。

  「砰——」

  林行依言端起碗，還沒喝又摔了出去。

  「不行，小爺何曾受過這種屈辱，找個人把那少山掌門給我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