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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本座不是狗

2024-08-31 07:42:29 作者: 似玉其人

  花遲聲音十分平靜,卻讓人感受到寒意,賈音音還是第一次如此正面清晰的察覺到他強烈的殺意,有些不知所措。

  和花遲相處這麼久以來,他雖然嘴毒脾氣差,且怪癖良多,但和此刻相比,簡直稱得上隨和好脾氣了。自己在他面前作死了那麼多回,還好好活著,可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

  他現在的表情可不像對血洗武林沒興趣的樣子,為了防止他冒出什麼危險的想法,作為正派女配賈音音還是盡職盡責的勸導他。

  「冤有頭債有主,花遲,如果真的查出真兇,我絕對支持你,但你不要濫殺無辜,成嗎?」不然她都不知道以何種心情面對花遲了。

  「呵。」

  花遲輕笑一聲,不知是笑她不自量力還是笑她想法幼稚,抬手緩緩的拉起她的一隻手,閒閒的揉捏把玩著她纖細白嫩的手指,看著她明顯結痂癒合的傷口,眉頭舒展,嘴角輕輕勾起:「若這些債主是整個武林正派呢?」

  對哦,花遲說過圍攻南音的是武林各派聯合的。如果這整個武林不謀而合,全部外來坯子,如出一轍的偽善自私,那怎麼辦?

  若如花遲所說,那各自然當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才行,整個武林又如何,錯了便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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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如此,只希望少山不在這之列。」賈音音想了一會兒,再次放鬆底線。

  沒想到她會如此堅定的支持自己,花遲把玩她手指的動作頓了一瞬,他本就坐著,此刻需仰著頭才能看到賈音音的臉,賈音音臉上表情認真,不像哄騙他的。

  這些年他一直在心底勸自己放下,不要報仇,可越這樣,義母慘死的畫面就愈加清晰,心裡的仇恨就越猖狂,他恨透了那些整日帶著偽善面具的所謂名門正派。故意放出前朝寶藏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建立蹬極樓,為的就是引誘各派爭相搶奪,誘導他們生出更多貪婪的心思,看著他們醜惡的嘴臉畢現,卻又極力掩蓋的樣子,狼狽可笑,但讓人快意。

  他知道這些違背了南音的本心,可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江湖為之付出代價,甚至不惜以武林大亂百姓困苦作為代價,在糾結混沌中報仇也變得煎熬。

  可就在剛剛,賈音音說,她會一直站在自己這邊,卻讓他瞬間有了放下的念頭。心底的某處柔軟被觸碰,不痛,但痒痒的細細密密的發著熱,像是會長出什麼新東西。

  「過來點。」

  花遲仰著頭朝她招手時,臉上已經不復剛才的冷沉,眉眼柔和幽深,長睫微顫,透著她看不懂的渴望,莫名的惹人憐愛。

  賈音音鬼使神差的將二人之間本就極近的距離又縮短了幾許。

  腰間突然被人環住,帶著灼熱和強勢的禁錮。賈音音驚了一瞬,還沒來得及驚呼,花遲已經就著摟著她的姿勢,將頭靠在她身上,還十分依戀地磨蹭一下。

  不知他又突然受了什麼刺激,賈音音不敢亂動,微微後仰,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

  低頭能看到花遲毛茸茸的腦袋和微微泛紅的耳尖,帶著無盡的依戀。這感覺很不錯,賈音音身體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學著別人那樣生疏的撫摸他的頭,剛剛沐浴過花遲的頭髮又順又軟,冰冰涼涼的,摸著很是舒服,原本生澀的動作也順了不少,漸漸像是在摸著某種乖順的犬科動物,非常治癒。

  「賈音音,本座不是狗。」雖然被她安撫的感覺很不錯,但花遲還是明顯感覺到,這人對自己不像是對這一個異性該有的曖昧,而是來自於對受傷小動物的愛撫,他深吸一口氣,咬牙推開她。

  「我知道。」可是有什麼區別呢?

  「算了。」她這明顯是敷衍自己,花遲憋著氣轉頭:「現在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有啊,我知道傳承筱音惑是南宗主的遺願,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不適合,我連內功都學不了。」

  花遲眼睛危險地眯起:「你在懷疑我的判斷?」

  「嗯。」賈音音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現在不止是懷疑,是明確的覺得你選錯人了,且不說我能不能練成筱音破,畢竟我還是少山的掌門呢,我學了筱音惑又回少山,你不覺得虧嗎?我並不能為蓮音宗做什麼。」

  她斬釘截鐵得像是坊間那些要拋夫棄子另嫁他人的負心女,花遲眼神更加深暗了幾許。

  「你就如此鐵了心的要待在少山?要知道筱音惑可是江湖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絕世武功,你當真要放棄?。」

  「我,不能丟下少山。」登頂武林什麼的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景,人還是該務實一些。賈音音對自己的認知是相當的清楚。

  「我就只想好好把答應師公和師兄的事做到,帶著少山重出江湖,當個平平無奇的第一正派女掌門。」

  還真是平平無奇得很啊,花遲腮幫動了動:「你倒是不要臉。」

  且不說少山能不能進得了武林榜,就賈音音現在的實力,沒了自己估計連武林大會的終輪都進不去。

  「人沒有理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賈音音不服氣的梗著脖子狡辯:「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挺厲害了,你那是看自家的總不如別人家的好,故意小瞧我。」

  這話卻像是取悅了花遲,他托著下巴,桃花眼微微眯起,長長的「哦」了一聲,語氣十足的揶揄:「你是我家的?」

  聽出他話里的調笑,賈音音臉頰瞬間又燒了起來,後悔的一巴掌拍在嘴唇上:「打,打個比方,你笑什麼笑!」

  「笑你說的有道理。」花遲笑意不減,眼神曖昧且寵溺,本就妖孽的模樣又添了幾分勾人的意思:「確實是自己家的看著總不如別人家的好。」

  故意使壞的又重複了一遍她方才的話,看著她兩頰滴血似的紅透,花遲才好心的放過他,略一收斂神色,但眼裡的笑意若細瞧也再明顯不過。

  「既然知道你是我的,那你也該知道,我花遲認定的人,那就必須待在我身邊。」

  「你……」怎麼還沒完了,賈音音氣得乍舌,只聽得他話里你的人我的人的,壓根兒沒聽清楚他話里的意思:「你別再亂說!」

  她剛說完,還沒細細回味花遲方才話里的意思,就見他目光黑沉的鎖住自己。

  「好好養好傷,待莊凡心調試好第二次洗髓藥湯,我助你打通經脈。」

  「你還要教我?」賈音音訝然,自己都說得這麼明確了。

  「話先說好,我是一定要回少山,就算你助打通經脈我也要回少山的,別到時候後悔。」

  花遲半眯著眼睛覷著她,表情已經逐漸變冷,對於賈音音他真是給足了耐心:「沒我的允許你以為你出得了蓮音谷?」

  「那也要出。」賈音音強調。

  「好樣的。」花遲深吸了一口氣,竟然被她給氣笑了:「就算能出去,那也是能打贏我之後,叫你學你便學。學不了也得學。」

  「這是你說的啊,別到時候別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怪是我沒良心。」賈音音警惕的提醒。

  「賈音音,賣馬的錢還有嗎?」

  「啊?」花遲著沒頭沒腦的一句,賈音音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有啊,你要借錢啊?」

  杯子裡一杯好茶愣是被花遲端在掌心放涼了也沒喝,被賈音音給氣的,將茶杯塞到賈音音手裡,花遲鄭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當時真該聽那馬販的。」

  「什麼意思?」

  「賈音音,想想你漏掉什麼了沒。」

  花遲說完走了出去,留下賈音音沒頭沒腦的呆愣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悻悻地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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