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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就這樣完結啦

2024-09-01 12:52:50 作者: 疏影徐徐

  關於那天的事情,最後在各大網絡和本土新聞上很是熱鬧了一段時間。

  而裘曉亞的記憶里,只有「混亂」一個詞可以形容。

  鐵網上的電擊讓她暫時失去了行動力,在她不記得自己被武哥往地上扔了多少次,倒是記得韋景寒在鐵網外哭得有多醜。

  要是那形象面世,不知會碎掉多少粉絲的心。

  她認不認輸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哥沒有停手的打算,圍觀的人群里除了韋景寒,每個都成了一個冷漠自私的旁觀者,他們只想看見武哥和她之間二者只有一個能活著走出來。

  裘曉亞心裡默默念著功夫的口訣,在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時,她能知道自己被武哥提了起來,在離地面越來越近時,她知道自己又被扔了出去。

  暫時失去感知的身體讓她對武哥所有的拳打腳踢、扔拉拽碰都麻木,可這一切是暫時的,在武哥再次將志得意滿地在觀眾的歡呼聲中,將自己的身體當做某樣物件抓起來時,裘曉亞終於找回了身體的主動權,雙腿絞上了武哥的脖子,然後在他想要掙脫時,又直接往下一爬,雙手抱住了他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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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擊中有一個「鎖」字訣,中國功夫中也少不了相似的招術,少林三十六手裡也有一個鎖腿板擰,詠春中也有鎖腿戰術。都說很多東西都有異曲同工之妙,中外功夫又何嘗不是。

  她的成功反擊讓在場的人掌聲雷動,這些看客並不在意武哥是誰,更不在意她是誰,對他們來說,進去這個生冷簡陋的擂台的人,只要能創造出勝負,讓他們觀場之餘,還能賭一把,才是最重要的。

  裘曉亞僅憑一招,便將武哥一招鎖到昏迷致勝。

  她站起來時,以為一切已經結束,還想沖枯坐在鐵網外,臉哭到因為花掉的妝容而面目全非的韋景寒露出一個笑臉,可沒想到,那道通往自由的門被打開,又進來了另外一個戴著拳套的男人。

  那是另外一個拳手。

  「我答應過她,贏了他就帶你走。」龍少讓人將韋景寒拖到了自己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像惡魔一樣,「這個他指老武,也指我手下所有的拳手。」

  「你根本沒想要她活著走出去。」韋景寒望著鐵絲網中,猶如困獸的裘曉亞,又想到了自己,嘴裡發出無意識的笑聲,古怪而又絕望,「你是個魔鬼,不,你比魔鬼還可怕,因為你的心是黑的,我一開始就不該答應你的交易。」

  「要不要在這個時候還在我面前裝清高?」龍少將他的臉扳過去,「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有時在床上,可比女人還要風騷!」

  韋景寒是在現場離他最近的人,他慢慢露出一個笑容,「對啊,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啊?」

  是貪心的年青一些的自己。

  還是給了他誘惑的龍少?

  韋景寒決定不去計較答案,他現在有更想做的事情,這個事情比他任何一個時候所做出來的都要衝動,且對他沒有任何益處。

  鐵絲圈裡的裘曉亞打敗了兩個拳手,圍觀的人都沒想到她會成為這裡的「黑馬」,沖她著揮著拳頭,不知是在叫罵還是助威,裘曉亞體力已經開始不支,她站在光里,卻身置於危險之中,鐵絲網打開,又一個拳手上台了。

  在這個時候,龍少發出一聲暴怒,仔細聽才能發現他的暴怒中帶著痛覺的哀嚎。他身邊跟著的人里將蹲到他面前的韋景寒拉開時,韋景寒的嘴角帶著血,讓他顯得妖冶而可怕。

  丁政是在這個時候衝進來的,和他一起衝進來的,還有順著粉絲提供的消息,趕來的司圖南和大俠APP的其它同事。

  現場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變得混亂不堪,有人想擋住他們,剛開始是龍少那邊的人馬,跟著是圍觀的人員,在他們開始混戰成一團時,斐會長也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

  裘曉亞已經被打倒在了地上,以她的視角里,看見門外的光照進來,沖她而來的人里,是一張又一張認識的熟悉的臉。

  所有喧囂和吵鬧,推搡、爭鬥,都在裘曉亞眼前成了靜默的電影。她的耳朵里聽不見聲音,只能看見政爺發著狠,紅著眼眶來到了自己身邊。

  「拳手對上中國功夫,結果我們是以人多贏了。」丁政的運氣不錯,他僅僅是臉上受了一點擦傷,還是在鐵絲網被擠塌時不小心擦到的,他給裘曉亞削了一個蘋果,又切了一小片,餵給她吃,「總之呢,今年的武術大賽怕是辦不成了,畢竟這麼多功夫同行都還在局裡呆著呢。」

  「都怪我——」裘曉亞頭上包了一圈白色的紗布,她頭上被撞凹了一塊,醫生不得已給她剃掉了半邊頭髮,這讓她看上去像是沒有了半邊毛的貓,有點兒滑稽,但一樣惹人憐愛。

  「犯法的不是你,你唯一錯的地方就是又一個人孤身涉險!」丁政想摸摸她的頭,又怕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只能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下次還敢這樣麼?嗯?」

  「不敢了,不敢了!」她被捏得說話都差不多含糊不清。

  「乖,等你出院,我們就去領證。」丁政不敢再去想曾經差點失去她有多可怕,只想將她納入自己的戶口本來,然後讓她去繼續學習商業金融管理。

  「這,這麼快?」

  「早就和你說過了,我要和你結婚,你當我開玩笑?」懲罰似的再次捏捏她的臉,丁政突然半膝落地,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刻著玫瑰的盒子,打開來,裡面露出一隻款式簡單,僅靠一顆碩大的鑽石撐起整個不菲價值的戒指,「女俠,我們已經戀過愛了,現在,嫁給我好嗎?」

  她愛當女俠可以,以後就請拿著他賺來的錢,好好劫他的富,救別人的貧吧。至於是發揚中國功夫,還是其它,他都贊成。

  他相信,裘曉亞會成為更好的人,並相信自己,也會因為她,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

  群毆有風險,動手需謹慎。何小仙不得不拿著小本本繼續對扣留起來的各界功夫人士接著普法,但龍少搞黑拳的事情也被掀了起來,這就像掀開了冰山一角,很多黑暗的層面的東西也會一點點接著調查出來,何小仙堅信,邪不勝正,她捍衛的法律,不會放過像龍少這樣的衣冠禽獸。

  在她帶著人去會所查噪音的事情,順便收到了樓上的報警,那些看客可以花不少錢在賭黑拳上,卻不肯多治治腦子,無意中挨了一拳,就自動向警察送上了自己有參於賭博的證據。

  這很科學。

  就像調離了片區的沈隊在另一個地方遇見麥佬時,他們像貓鼠遊戲中的兩人似的,一個在追一個在跑,但當到了無人、沒有監控的地方,麥佬停下逃跑的腳步,回過頭來,沖沈隊舉起左手,敬了一個標準的禮。

  江湖只要存在,就會有麥佬們的傳說。

  他們身懷絕技,卻擅於偽裝,可以為維護和平與公義,成為任何一個人。

  在警局裡一樣,就像他們這次他們調查失蹤案到黑拳,一系列的線索後面,都有一個默默無聞的潛伏者,在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之餘,收集罪證。

  *

  趙秋寶在韋景寒入獄後,去看了他一次。

  彼時韋景寒剃了平頭,而趙秋寶的頭髮已經長長了,他現在的樣子,和在學校時的樣子更接近,看著像十分好接近,但實際上卻沒有其它人能走得比丁政和他更近。

  「我想起來了。」趙秋寶看見韋景寒,沖他笑了起來,「在學校時,你向我表過白。」

  「穿著女裝。」韋景寒說話慢吞吞的,他已經打算轉作證人,幫警方將龍少繩之以法,「在學校後面的巷子裡,下午的時候。」

  那天的夕陽很美,他剛參加完話劇表演,想趁著上台表演的勇氣還在,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他扮演的話劇里的「小妹」,來向一個同性述說自己的情衷。

  他從小寡言,直到身為男人喜歡上另一個男人,才開始想像自己若是變成了鳳凰,會不會被趙秋寶多看一眼。

  可惜,自那以後,他沒有給趙秋寶留下任何印象,甚至連那次表白,趙秋寶都沒有放在心上。

  感情是最不講公平的,付出往往不會得到收穫。

  「對不起,我都忘記了。」趙秋寶真心實意的道著歉,「如果不是秦淑平翻到學校的照片,我都不會將那天和我表白的人和你聯繫起來。」

  「秦淑平是你們三個人里最敏感的人。」韋景寒已經不太在意趙秋寶的道歉了,他因為糾結於被他拒絕的怨恨,在趙秋寶出獄後也找人打過他,現在想想,他那個時候過於自大,又自卑。想讓趙秋寶看見他的成功,又想讓趙秋寶吃些苦頭,「他應該早就知道,你暗戀的人,是丁政吧。」

  隔著玻璃,趙秋寶抬起頭來。

  「世上最難掩飾的事情,不就是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嗎?」韋景寒在笑眯眯地說起這些話時,臉上的傷會顯得沒有那樣恐怖,那天他雖然被解救得及時,可也傷到了頭,說話反應總是會慢上一些,臉上的傷,也恐怕在很長的時間裡,都消不下去。

  趙秋寶愣了很久,在他淡然的笑意中,才摸了下自己的頭髮,「我聽說你現在在裡面也出名了?」

  「當然,誰像我這麼大膽子,差點把一個人的命根子給咬斷了?」韋景寒抿唇笑起來,卻有一點青澀,他摸了摸眼前的玻璃,就像透過玻璃,終於觸碰到這個人一樣,「那天,是裘曉亞給了我反抗的勇氣啊。」

  「她啊,確實是個奇葩。」

  「不,她是個真正的女俠——」

  兩個人說完,不約而同都笑了起來,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趙秋寶一直等到韋景寒笑完,才道:「對外的消息秦淑平能壓的已經壓了,但等到新聞發出去,還是會有人猜到你——」

  」你問我以後的打算?「秦淑平攤開雙手,頗為無奈的聳了下肩,這是他常做的動作,此時做來依然瀟灑,」我現在可是在裡面。「

  他故意打斷了趙秋寶的話,並不想讓舊事重提成為了對面這個人的負擔。

  那只是年少時的一個夢。

  現在面對趙秋寶,韋景寒不知該再說些什麼,也許道別是最後的體面。

  人真的很奇怪,如果是十幾歲的趙秋寶當時也許會覺得韋景寒噁心,現在他二十八歲,按老式的算法,可以算三十了,他再回頭去翻記憶中那個下午,終於隱約有了一點印象,心中不再是反感,而是有著淡淡的同命相憐的感覺。

  在韋景寒不知該說什麼時,趙秋寶嚅動著唇,乾笑著告訴他,「對了,我最近也跟著斐會長在習武。」

  「是嗎?挺好的。」

  「對啊,還是裘曉亞幫我出的學費,她說這叫投資,讓我學會了去大俠APP以資抵債。」

  「嗯。」

  光是說自己的事情,韋景寒只是朝他淡淡的笑著,神情一派從容,記憶中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個羞怯著的低頭表白的人仿佛就會消失,趙秋寶的心上滾動一些什麼東西,即使一閃即逝,也讓他脫口而出,「等你出來了,說不定我就成大俠,你可以跟著哥混。」他說著,又用大拇指指向自己,以此來掩飾自己一時衝動而來的緊張。

  韋景寒微微驚了一瞬,只是呆呆地重複他的一句話:「等我出來?」

  「我是說,到時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找我。」趙秋寶在頭上抓了抓,有些不敢看他,「就是,同學嘛,朋友嘛,兄弟嘛——」

  「好。」韋景寒已經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彎起來,頭微微偏著,像得到了一顆糖的孩子。

  *

  中國武術大賽還是按時舉行,在開賽現場,斐會長被請上台時發表了一段講話。

  她說:「這是我當本市的武術會長第三年,很感謝各界同仁、同行這麼看得起我。我小時候學武,是為了讓自己健康一點,不受他人欺負。但武術帶給我的遠遠不止這些。以前總有人將武與俠相結合,因為擅武者,更應持以俠之道,也就是你們嘴裡常說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底下的人都笑了起來,斐會長望著這群看似平凡而普通的人,「我想告訴你們,這是道德綁架!我們習武的初衷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這和幫助別人沒有毛線關係。「

  底下有人開始面面相窺,她慈祥的笑了笑,又道:」我們是武者,但我們首先,更是一個人。作為一個人,在有能力時,去幫助他人,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俠客不僅是習武的人能當的,每一個在別人困難時伸出援手的人,都是俠客!」

  她的話引起了一片掌聲。

  「因為你們,中國功夫必將以各種方式延續下去。「

  」因為你們的善良,世界,未來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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