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要離我遠點
2024-09-01 12:49:19
作者: 疏影徐徐
鞋子來不及換,還是服務員配的小黑皮鞋,現在配上這一身,倒沒有運動鞋那樣突兀,也算是勉強合格。
二樓的燈光鋪滿了所有角落,丁政卻有種錯覺,仿佛所有的光都在她的身上。
興許是沒有好好打量過裘曉亞,此時換了裝扮,上了妝,便像成了另一個人似的,明艷中帶著一絲天真,站在平台門外,靜靜地看著平台上的他。
耳朵的音樂與交談的人聲都在逐漸遠去,平台仿佛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不受其它人打擾。
狹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錯愕,更多的卻是丁政自己都克制不了的驚訝。
只是,他善於板著一張臉,眼中的情緒翻滾著,低首的裘曉亞沒有發覺,只是無措地看著胸前的紗花,心裡想著,這樣別著花是不是太奇怪了,要不還是把花摘了吧?
胸口露一點也沒什麼,裘曉亞心想,安姐姐也說了,反正露了也沒有啥,別人看了也沒白看!
「你又想幹什麼?」丁政深吸一口氣,「東施效顰?」
「什麼?」裘曉亞聽見他的聲音,自然地抬起頭來,一臉的不解,「我沒有呀,你說我土嘛,我就想讓你看看,我可以不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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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曉亞,你夠了!」丁政低喝了一聲,僻靜的角落裡光影仿佛因他的不耐微微一動,空氣中的氣塵飄浮,飄渺而又難以捉摸。
他雖然面容冷,卻甚少發火。
裘曉亞愕然望著他,不由自地的咬緊了下唇,等著他。
神情中的倔強仿佛在告訴丁政,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再退縮的。
而她要的東西,卻是丁政給不起的。
胸口酸脹得厲害,她從不不善掩飾自己的內心,此時已經做好了被他挖苦的準備,對於他的怒意並不意外。
「不夠,政爺,我喜歡你,我要保護你!」裘曉亞道,「我能為你做所有事情,只要你不要不理我——」
丁政煩悶得厲害,不知為什麼他的拒絕會起了反作用。一般女人早該被他嚇得唯恐不及,不再出現,可裘曉亞卻像初生牛犢似的,一點也不害怕他,反而還想和他更近一步發展。
「喜歡我?」丁政問她,「保護我?」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裘曉亞怕他下一句就是「你配嗎」,趕緊搶先道:「我只要在你身邊就好了,你可以,可以當我不存在。」
她說得有些心虛,實際上,只要看到政爺,她就不由自主地有好多話想和他說,有好多擔心自然而然地會跑出來,任何一點小事都想和他分享——
感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裘曉亞頭一次走出大山,就遇見了他,又喜歡上了他,她也懵懵懂懂,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喜歡,只知道自己的一切,她都急於給他。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丁政說著,又上下掃視了她一眼,薄唇里吐出更加刻薄的話,「醜死了!誰告訴你這樣打扮就能麻雀變鳳凰了?自己氣質土穿什麼都土,心裡沒點兒數嗎?」
裘曉亞的嘴一癟,杏眼朝他怯怯的望過來。她穿這一身已經夠不自在,雖然安姐姐和阿傑都一個勁的誇她好看,可她也覺得,做這種打扮,一點也不適合她。
現在政爺的話雖然傷她的心,卻也讓她的腦子瞬間清明了起來。
丁政見她初初委屈的模樣,心裡還想著,要是她哭,他就馬上甩手就走罷了,哪料到,她居然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政爺,你說得對!」她的手不再拔弄胸前的白色花朵,站直了身體,像顆竹子似的,挺拔向上,小腦袋認同地點了一下,「我就是麻雀,我本來就不該聽別人的,而且,麻雀為什麼要變鳳凰,做麻雀也挺好的呀。」
丁政被她的話弄得皺起眉,心想著,小丫頭該不會是被自己罵傻了?
不對,她本來就夠傻了——
丁政覺得自己的智商也被拉低,狹長的眸子中帶著不悅的微光,輕輕的斜向裘曉亞的方向。
「政爺,果然還是你了解我!」她開心地笑得像個孩子似的,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這裙子又貴,布料又少,我早就覺得不划算了!我也覺得我土,但土就是我的特色呀,我為什麼一定要變成時尚的人呢?只要能行俠義,都能成為俠客,這和穿什麼,打扮成什麼都沒有關係!你說,對不對?」
背後是微涼的欄杆,丁政發現自己她燦爛的笑容中居然無處可逃。
真是活見鬼了!丁政的心一直在悸動著,這種感覺讓他的血液像某種汽油似的,在微微發燙、燃燒。
而且,他分明是在罵她,她是從哪裡能得出「他是最了解她」的這種結論出來的?
「不知所謂!」丁政發覺兩人隔得太近了,他甚至都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以前總是只敢和他保持距離的小丫頭居然主動湊到他面前來。
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她的臉龐。
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但這麼一點距離,讓丁政發現空氣仿佛成了一種化學試劑,而裘曉亞的呼吸和她身上的氣息與他呼吸的空氣產生了一種化學反應——某種讓他面紅耳赤的反應。
丁政的表情越發的詭異,他的眸子定定地盯著裘曉亞,心裡又在極速的否認著這一切。
怎麼可能呢,面前的小丫頭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比他接觸過的女人傻點、單純點、可愛點,然後力氣大點,功夫好點——
思想偏離了主線,等到丁政陡然回過神來,就發現小丫頭已經不怕死地站到他面前。她比他矮,半個多頭的身高差之下,她微仰著頭,杏眼中滿是興奮,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那灼灼發亮的目光讓丁政不得已移開了視線。
「政爺,你臉紅了?」她的聲音已經恢復了,雖然沒以前清亮,可依舊盈盈地,像一波煙霧繚繞的湖水,縈繞在他的耳畔,讓他的耳朵發癢,「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她說著,便伸出手朝他的額頭摸過來。
丁政想也沒想,往旁邊別過身,讓她摸了個空。
「你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