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2024-09-01 12:49:07
作者: 疏影徐徐
最終,他還是說服自己過來,只是因為,既然他已經對小丫頭說了那樣重的話,應該差不多可以讓她知難而退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為一個並不在意的小丫頭而退出宴會呢?
他還期望著兩個人能當作陌生人似的,相互望一眼就夠了,可沒料到,他低估了小丫頭,在其他人都不太敢搭話的時候,她居然熱絡地跟緊他的步伐。
「你渴不渴呀?要不要喝水?」
「有果汁,鮮榨的呢,要不要試一杯呢?」
「政爺,那裡也有魷魚乾呀,雖然沒有我師父做的小魚乾好吃,可嚼起來也蠻有味道的。」
她喋喋不休,在耳朵說個不停,丁政不需側頭,眼尾餘光便能看見她一臉的期待和閃閃發光的眸子。
不知為何,想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罵退的念頭便消了下去,丁政只好一路冷著臉,一直走到安長樂旁邊。
「嘿,丁政!」安長樂見到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像只花蝴蝶似的,愛撲過來。
丁政正想著要不要躲開,已經左右來了兩個人,一左一右拉著安長樂。
「安姐姐,你不要這樣子啦!」
「長樂,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政爺了嗎?」
師兄妹兩個,挺有默契的一起出手,拉得安長樂往後倒退了一步,安長樂從來都不是吃素的,當下臉色變黑,甩了甩胳膊,「喂,司圖南,我們都分手了,你還對我動手動腳,小心我告你非禮。」
阿傑這時才從後面擠過來,順手想將安長樂撈過去,沒料到司圖南卻一時不肯鬆手。
阿傑的個頭比司圖南要高,但力氣沒有他大,又怕傷了中間的安長樂,略有些疑惑地問道:「安,他是?」
「前男友!」安長樂沒好氣地轉頭便在司圖南的手指上用指甲掐了一把,見他吃痛也不鬆手,不耐煩地道:「司圖南,任性也要有個限度,也不看這是什麼場合。」
她是這次宴會主人的親戚,丁政又是這裡數一數二的青年名流,幾個人聚在一起,氛圍非同尋常,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阿傑,我帶你去見我叔叔!「說完,安長樂轉頭,朝司圖南露出一個笑容,「傻B,再不鬆手,信不信我馬上叫人把你拖出去?」
她聲音說得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丁政的眉不經意地跳了一下,很明顯沒發現這個彪悍的女人這麼敢說,在所謂的上流宴會裡,還能罵出如此接地氣的名詞。
阿傑中文說得好,但明顯理解不到位,見到司圖南訥訥鬆手之後,以為他也是安長樂的愛慕者,身體裡流淌的一半的浪漫血統讓他對情敵都有一絲敬意。
見司圖南的臉色失落難掩,於是,帶著紳士十足的笑容拍拍他的肩,「沙幣,我和安先失陪了。」
安長樂一聽,笑得嘴快咧到了耳後根,「阿傑,那不是他的名字啦。」她說完,又踮起腳,一吻吻在了阿傑的臉側,「哎喲,阿傑,你可真逗,我可真喜歡你。」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司圖南身側的手握起了拳頭,凝視著他們,在見到安長樂將阿傑引到主人模樣的人面前開始交談時,又頹廢地垂下頭。
安長樂在他面前,好像都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
想想也對,他一窮二白,空有一身武藝和熱血,年近三十才好不容易混出一點點名堂。安長樂跟著他的這幾個月,都和他一起撲在公司的經營上,每天都為一兩百的生意斤斤計較,生怕公司會虧本。
又是想經營策略,又是改革和旗下大俠的合作方案。大俠APP的現在管理的事情幾乎都是安長樂在做。
而他呢,前面除了跑跑單接下工作外,連工資都開不起給她。
現在,他也是在K記的合作下,才出現在鏡頭之中,慢慢找到了自己在公司里的價值。可現在,公司的擴大發展,也是安長樂先提議了出來。
公司也是她在操心。而他雖然是大俠APP的經理,實際上,卻還沒有安長樂有眼光,甚至也沒有她那樣善於管理公司。
可她依舊扛下了這些事情,默默地陪著他。
司圖南一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鼻子一酸,他還以為是自己曾經擁有過安長樂,現在才發現,是安長樂,一直都在幫他、支持他而已。
他甚至想到要不要現在就跪下來把安長樂給求回來。
可他真要這樣做了,安長樂可能以後都不屑於再看他一眼了吧。
阿傑長得帥,行為舉止也能看出教養也不錯,身上的衣服可能就抵得上公司現在一個月的營業額,他和安長樂站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該死的般配。
司圖南覺得自己的心要滴血,直到耳朵里傳出外面的原大叔在匯報情況,才咳了一聲,清了清乾澀的嗓子,緩緩走到一邊,努力把心思放到當下的工作中來。
有人見到丁政,躍躍欲試地想走過來,裘曉亞對他人的目光不甚在意,只顧著緊緊跟在丁政身後。
「政爺,我聽說是你救了我呀,我師父說,人要知恩圖報——」
身前高大的身影一停,丁政一身黑色整齊的西裝,一雙裎亮的皮鞋,頭髮也修剪得更短,讓他的五官顯得更加的銳利,那雙狹長的眸子掃過來時,想要上來結交的人馬上從中讀出他心情不佳四個字,識趣地退了下去。
裘曉亞腳下趕緊一頓,一臉驚喜地抬頭,「政爺。」
她知道自己不會討人歡心,從小到大被人說笨,她早就認了。只能這樣笨拙地一路跟在政爺身後,期望能讓他給一點回應。
她想到了飛蛾撲火,那是小蟲子的本能。政爺不是火,是冰山,她想做那個吻冰山的人。
「真要報答,就還我一個清靜,OK?」熟悉的悅耳嗓音,裡面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的傷人。
裘曉亞臉上的笑容僵住,她愣了一下,很快又努力地沖他笑了起來,「以身相許,不可以嗎?」
「就你?又傻又笨又土,還只會動粗的女人?」丁政的視線明顯地更見銳利,他微微抬起了下巴,傲視所有的姿態中帶著對她的嫌棄,「裘曉亞,我救你,你就要賴上我了?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救人還救出麻煩來了,真是活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