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邊吃邊談談心

  他剛說話，裘曉亞一隻手就呼到了他臉上，「你還說你沒睡覺，臉紅、溫度高，可又沒發燒，衣服沒穿好，頭髮亂糟糟。」

  司圖南正想著話要解釋，這個小師妹又在他身前左閃右跳，瞄準的就是他身後的經理室，一時頭大，「我，我——」

  話還沒說全，裘曉亞已經跟只猴兒似的，從他手底下溜了過去，司圖南腦子裡警鈴大作，往前一個擒拿手，扣住她的肩膀。

  「師兄，你想和我比試？」她回頭，明艷的臉上露出幾份少女的狡黠，司圖南一見這丫頭的表情，就覺得不太妙，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膝蓋上就挨了實打實的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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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被踹得一軟，整個人往前傾，剛抓住的人便從手裡逃了出去。

  司圖南眼神一變，見她還不死心地要去開經理室的房門，腳踩在旁邊牆上，一個轉身，躍到了她前面，擋在門前。

  差一點撞在他身上的裘曉亞眨了眨眼睛，「師兄，我聞到了謊言的味道！」

  「那是我脫下來的臭襪子！」司圖南沒好氣地兩隻手左右撐著門框，死活不給她靠近房門的機會，「我就在裡面睡了一覺，怎麼了？」

  經理室的門無聲打開，絲絲冷氣從里散發出來，裘曉亞正面向裡面，第一時間便看見抓著門把，同樣衣冠不整的安長樂。

  門口的司圖南後腦勺一涼，已經感應到身後一道涼涼的帶著嘲諷的視線。

  「安姐姐，你也在裡面睡覺？」裘曉亞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玄妙，她看看師兄，師兄是一臉「我想說但我不知該怎麼說」。

  又看看一臉「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安長樂，十分的困惑，「師兄，裡面只有一張沙發啊。」

  「我們沒睡覺。」安長樂一臉坦蕩，走出來時還順便幫一身僵硬的司圖南把扣子扣正了，「我們在裡面商討公司日後的發展。」

  「對，後來你安姐姐說想學功夫。」司圖南手一彈，給了安長樂一個眼神，「我倆就在裡面，過了幾招。」

  「師兄，你無恥！」小師妹一聽，神情嚴肅得極像山里拿著鞭子的師父，指著他發出嚴厲的批評，「安姐姐都沒學過功夫，你和她過招，你這是欺負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欺負」了人。

  在場的另兩個人都相視一眼，又同時尷尬地把視線轉向另一邊。

  安長樂早提過，司圖南和他們師父這是將裘曉亞保護過度，搞得小丫頭都二十二了，在感情上還真跟白紙兒似的，什麼都不懂。

  就兩性教育的啟蒙，安長樂覺得有必要給裘曉亞安排上。

  司圖南暫時借住在公司，吃飯的地方也沒有，平時都靠外賣湊和。裘曉亞搬去東華後，有想過拉他去吃飯，可一想到丁政那冷冰冰的臉，司圖南便自動放棄了這項選擇。

  他寧願吃外賣吃出三高，也不想被丁政的死亡射線照射。

  「政爺挺好的啊。」對於他的望而怯步，裘曉亞十分不解，咬著筷子，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與丁政相識的點滴，十分真摯地表達自己的意見，「他脾氣可能有點差，但他心還蠻善良的。」

  正幫安長樂挑魚刺的司圖南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什麼的？」

  「挑你的魚刺。」安長樂把筷子一敲，清了下嗓子，「小鴨，你是從哪裡覺得政爺好的？」

  今晚是安長樂叫的外賣，特意從附近一家酒店的港式餐廳里點的東西，金燦燦的黃金糕、香噴噴的鳳爪、綠油油的菜心、皮薄餡足的蝦餃、香軟的奶皇包以及煮得入口即化的及第粥，還有用酸菜蒸的豬肚和正宗多汁的撒尿牛丸。

  正咬了一口青菜的裘曉亞杏眼無辜地眨了眨，「哪裡都好啊。」

  第一次見面時，他是幫師兄去接她，那次他還主動幫她拎了東西。

  第二次見面，他見到出現在自己家裡的她，在得知她沒地方住的時候，即使生氣，也沒將她趕出去。

  第三次——

  兩人間的每一次見面，都像印在腦子裡似的，不用去回憶，便能自動檢索出來所有的關於丁政的點點滴滴。

  筷子夾在指尖，久久未動，想到一些地方，裘曉亞不自覺地咬著唇，笑了起來。

  「你喜歡他。」一切都落入旁觀者眼裡，安長樂吹了一口勺里的肉丸，一口咬了下去，「你完了。」

  像塵埃落定，她一錘定音，驚得坐在她旁邊的司圖南差點掉了手裡的筷子，「什麼？什麼？」這次，他是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安姐姐，你別亂說。」裘曉亞低頭，去夾面前的青菜，燙得青脆的菜心澆上鮑汁，在盒子裡看著賞心悅目，她卻幾次都沒有成功夾起來。

  「小鴨，丁政從某些方面來說，確實是個很優秀的人，不然我也不會喜歡他這麼些年。」安長樂見她刻意閃躲的視線，微微嘆了一口氣，「可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並不是個好的戀愛對象。」

  「等等。」被她們忽略的司圖南此時徹底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擊昏了思考能力，拉著安長樂拿著筷子的手，「你喜歡政爺？我怎麼不知道呢？」

  「都是過去式了，說出來有意思嗎？」安長樂胸腔里發出一聲嘲譏的笑聲，「誰還沒個心頭血白月光？難道你就沒個初戀什麼的？」

  「我有啊。」司圖南道：「我的初戀，就是你啊！」說完，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你是對政爺剛死心，就，和我好上了的？」

  「你有完沒完？」安長樂把手抽出來，夾了一筷子豬肚塞他嘴裡，「吃你的飯，別胡思亂想。」

  她人身形小可氣勢不小，這麼一吼便換來司圖南一個男人委委屈屈的眼神，可他敢怒不敢言，慢慢嚼著豬肚，如牛嚼牡丹，食不知味，心裡倒是酸爽得讓他想哭一場。

  同桌的裘曉亞也被她吼得肩一抖，拿著筷子埋頭裝作認真吃飯，便聽安長樂繼續道：「丁政有個初戀，我同你說過的，你還記得嗎？丁政這麼多年，找的那些女朋友，都或多或少，都像她。」

  一時之間，裘曉亞覺得自己像突然失去了嚼咀能力，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