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世界太不公平
2024-09-01 12:42:48
作者: 疏影徐徐
剛剛小助理正好接到秦淑平電話,當下把威亞出事故給說了,秦淑平馬上會也不開,馬不停蹄跑過來,遠遠的,見陳甜甜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平平安安的,他緊張了一路的心才鬆開了一些,「我不是讓你找武替?這麼危險的動作,你自己上什麼上?你又不是專科出來的,瞎逞什麼能?」
他開口便將陳甜甜罵了一頓,罵完見她低下頭,又轉頭去罵旁邊的助理,「你是怎麼看著她的?我不是讓你盯緊點,不能讓她出一點事嗎?」
小助理一時唯唯諾諾說不出話來,被冷落在一旁的裘曉亞舉著右手,跟上課回答問題先舉手似的,等到秦淑平看過來,才道:「剛剛沒有人帶我去換衣服,又都趕著時間拍戲,她才上的。」
「那你這個武替請來有什麼用?」秦淑平哼了一聲,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
「我救了那個人啊。」裘曉亞指了指被大部分人圍著的韋景寒,見陳甜甜雖然沒說話,卻低頭的模樣,不知為何就覺得她在傷心,便加了一句,「甜甜拍的也很好,我看了她的幾個花招,舞得很完整,收放自如,和練過的一樣。」
陳甜甜一聽,抬頭一笑,「好了,曉亞,今天麻煩你了。等警察過來忙完你就先回去吧。」
她何止練過,為了演好這個角色,她曾經天天埋頭跟著武術指導老師練各種對招、為了加強體能,每天把所有的運動量都加大了數倍。
可她所有的努力,在秦淑平眼裡都是不值一提的。他也許只想要一個花瓶,笑起來很甜的那種,帶出去很有面子的那種。
深深的悲哀湧上來,陳甜甜眼眶一酸,她嘴角往兩邊彎了起來,努力的繼續微笑,「平哥哥,下次,我一定聽你的話,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分明是因為擔心才脫口而出的話好像又傷到了她,秦淑平劍眉緊緊的擰在一起,拉著她的手,把她直接帶到自己的車上,「甜甜,我生氣不是因為你沒聽我的話。」
「那是因為什麼?」他溫言軟語地,陳甜甜強忍的淚水一下子便流了出來。
秦淑平用指腹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嘆了一口氣,「我是怕你受傷啊。」他伸開雙手,將她摟進懷裡,「我這麼在乎你,你沒發現嗎,小傻瓜。」
在他懷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被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摟緊,聽著他的心跳聲,陳甜甜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他珍愛著,不由閉上眼睛,依偎在他懷裡,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裳,「平哥哥。」
她想問他,他是不是喜歡她。
可又害怕聽到自己害怕聽到的答案。
K記娛樂的少東家,風度翩翩、溫柔多情,是多少人眼中的白馬王子,她只是個沒有什麼背景,一路跌跌撞撞,憑著努力和一點運氣走到現在的娛樂圈新人,兩個人的身份像飛鳥與海魚,中間的距離,山海不可平。
就算他說了一聲喜歡,她又怎麼敢相信。
陳甜甜的手指不由握緊,手中的衣料仿佛是她能找到了兩人間唯一的聯繫。
秦淑平低下頭,疑惑於她的欲言又止,便在她顫抖的眼皮子上輕輕吻了一下,「以後危險的事情都交給別人來做,不是都給你找了武替了?」說到這裡,他想到小助理說的那些話,眼眸深了一瞬。
「秦少!」作為整個劇的最大投資商,秦淑平出現時,自然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韋景寒那邊轉移了過來,導演與製片都匆匆趕來與他打招呼,秦淑平卻是擁著陳甜甜,一路走到人群中間,「甜甜,你敬業是好事,可也不能搶了人家武替的工作。」他說著,又伸手將人群裡面還在東張西望的裘曉亞叫過來,「以後的打戲,都得你上,聽見了沒有?」
「我本來就準備上的啊。」裘曉亞不明其中彎彎道道,再次道:「可剛剛沒有人帶我去換衣服,時間又來不及——」
「都是藉口。」秦淑平一向帶笑的臉上很難看出怒意,他拍了拍身旁的導演的肩膀,「洛導,今天如果是我家甜甜的威亞出了問題,她要是受點傷,我怎麼辦?別的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我為什麼出錢拍這部劇?」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在場的人幾乎都明白秦少是在替誰出頭,一時看向陳甜甜的眼神跟著都慎重了起來,只有陳甜甜雖然含著笑,卻始終勉勉強強的,難掩疲憊。
「景寒哥,你是沒有見到,秦少這次好像真的生氣了,都有了要撤資的意向,把洛導給嚇得臉色都變了。」韋景寒從出事後就與自己的助理呆在獨立的帳蓬里休息,現在他的助理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道,十分感慨,「陳甜甜真是跟對了人,秦少要是喜歡她把她捧出來,她火下去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了。」
「呵,誰知道這些大少爺的喜歡能堅持多久?」韋景寒似笑非笑,盯著自己手腕上畫了花紋的古典護腕,像是出了神。
作為丁政和趙秋寶的同學,韋景寒與秦淑平並不算熟識,不過多次見到他們三人走在一起,才偶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這個世界上有的人也許就是註定的天之驕子,像丁政,他不用認真上課,每天逃課打架,每次考試依舊能考上前三名。
也有像韋景寒這樣的寒門學子,家裡本來沒有什麼錢,他又硬要去讀一個藝校,當時全家人一致反對,只有他為了自己的夢想堅持了下來。可在他為了生活費要兼職幾份工作、白天還不敢拉下一分鐘課程的時候,他都能看見丁政與趙秋寶兩張肆意又張揚的笑臉。
那些笑容太刺眼了。
他們不用像他一樣為了學習勤勞刻苦,也不用為了受到重視在老師面前刷好感。他們的生活順風順水,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去做什麼。
而他則像從一個缸底爬上來的蟲子,要想化繭蝶,還要歷經重重困難。以至於他的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
世界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