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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怡然自得

2024-09-02 10:28:42 作者: 半傘輕橋雨

  言玊心中本就焦急,聽到這種嚴重的症狀不免龍顏大怒。

  「正常?什麼是正常?!若是王后中途昏迷,今天屋內的人都人頭落地!」

  在場眾宮人被嚇得一抖,齊刷刷跪了一地,趕緊打發一個宮婢進屋傳話。

  屋內屋外的人一直煎熬到次日凌晨,待第一縷天光照射進庭院時,宛昭的房門被豁然打開。

  穩婆欣喜地抱出兩個襁褓中的嬰兒,「生了!生了!王上,是對兒龍鳳胎!母子三人皆平安!」

  情緒還未來得追上言玊,他的身體就已經奔向了屋內。

  穩婆以為他是要看孩子,趕緊伸長了手臂要遞,沒料到言玊一眼也沒分給孩子,徑直進了房中。

  「王上產房血腥,不可入內!不可入內啊......」

  「起開,莫要攔著孤!」

  女官們在外喊了半天王上要攔也是無濟於事,只好作罷。

  

  屋內還殘留著昨夜上的燈,宛昭躺在床上,一張蒼白的臉蛋上被燈火渲染開一片溫暖的橘,眉心還輕輕皺著,眼睛緊閉。

  一個手持濕帕子的宮婢過來要為她擦汗,言玊見了便自己接過帕子代勞,打髮屋內其他人出去。

  燈火迷離,言玊輕手輕腳地蹲在宛昭身邊,用帕子細細地擦拭她臉上的汗珠。

  區區幾個時辰,往日歡脫好動的宛昭就這般憔悴消瘦了,言玊越看越覺得她瘦削,手上的力度越發地輕,生怕將她碰碎了。

  「昭昭,委屈你了。」

  修長的手指覆蓋上眉心那點微涼,言玊瞧著她毫無血色的肌膚心中一陣鈍痛,一個大男人差點淚灑當場。

  視野模糊之時,宛昭長睫輕顫,慢慢甦醒過來。

  言玊心中一動,下意識湊緊了她,兩個人的額頭堪堪貼在一起,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言玊只哽咽地講了一句,「辛苦了……昭昭……」

  話音未落,歷來雷霆鐵腕的帝王居然狠狠吸了一下鼻子。

  宛昭一怔,隨後輕笑出聲,「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你如今可是王上,讓別人看見多丟臉。」

  她一面說,一面抬手去摸摸言玊的臉,他握住她的手,加深了這次難得的撫摸。

  「不丟臉,」言玊一臉委屈,仿佛剛才吃痛的人是自己,在宛昭面前幼稚了許多,「生這一次就夠了,可讓你吃苦了,以後都不生了好不好?」

  他靠近宛昭,像怕她下一刻就飛走了。

  「嗯。」

  宛昭吃力地點點頭,接近白色的唇艱難地擠出一個笑。

  「等這兩個小崽子長大了,孤非要讓他們吃點苦頭不可。」

  言玊心疼地說,對這兩個小孩較起真來。

  「那可得有點分寸,」宛昭俏皮地噘嘴表示不滿,「不然折騰壞了誰幫你種地。」

  分明是玩笑話,言玊卻還是急忙承諾不會。

  屋外的內侍官和宮婢在外守得艱辛,只聽得屋內時不時響起陣陣或爽朗或細微的笑。

  日子如白駒過隙,兩年轉瞬即逝…...

  這日言玊和宛昭在長亭內聽雨時,心中回憶起了兩年前在御花園提過歸隱山林的計劃。

  孩子已經長到了兩歲,再大些就到了記事的年紀,宛昭不喜勾心鬥角的朝堂,正是去往田園生活的好時機。

  他將計劃與宛昭說了,她自然也很快同意。

  連夜將各家宗室召集,不出三日就將讓位一事商量妥當。

  又是一年鶯時天,言玊帶著宛昭和兩個孩子,褪去了沾染浮華的綾羅綢緞,拋開了案牘國事,只攜帶著些菜苗和粗布便離開了京城,從此與陰謀陽謀,三千後宮,朝廷官員再無瓜葛,一生只守一雙人。

  鄉下風光甚好,四面皆是丘陵綠山,山下農田交錯,房屋錯落,立在高處時可將山底風光盡收眼底。

  言玊和宛昭選在一處湖水邊蓋了行館,平日裡便是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

  偶然一次宛昭攜布匹歸來,在湖邊柳樹遇到一青衣書生。

  那書生從未見過宛昭這般清理又大氣端莊的姑娘,一時心動,便上前搭了話。

  「女公子……」他態度倒是彬彬有禮,手上還持翻到一半的書卷,「小生從小便在這鄉村長大,瞧著女公子面生,難不成是外地搬來的?」

  宛昭見對方有些書卷氣,也未惡意追究他的用心,就真假參半地說了。

  「原來如此,」書生笑得輕鬆,「既然你剛來不久,那必定還未曾好好逛過,此處四面環山與外地隔絕甚遠,往來困難,姑娘可知最近的集市在哪裡?」

  宛昭還沒聽過附近有集市,正巧想給女兒做件新衣寄回宮裡,起了點興趣,「確實不知,可否由公子領路一去?」

  書生有些洋洋自得,「正巧我現在也有空,可以帶女公子一去,敢問女公子貴姓?屆時方便送你回家。」

  「送回家就不必了。」

  一個突兀而熟悉的聲音加入話題,宛昭一回頭,瞧見言玊正冷著臉走過來。

  出於他對外一直是這個表情她也沒覺得什麼怪異,還對著他揮手說自己要同別人一起去集市。

  聞言,言玊的敵意更盛,來到宛昭身邊時直接站在了她面前,將她和書生阻隔開來。

  不等書生對方詢問就率先應答:「這位是吾妻,她向來粗心單純,不便同第一次見面的人出去。」

  他眸光鋒利,看得書生有些害怕,立即道了歉趕緊走開。

  「我怎麼聽著你這話拈酸帶醋的。」宛昭從他身後跳出來,故意調笑他。

  言玊倒也不含糊,直白地認了,「明明是王后率先犯錯,怎麼率先怪起孤來了。」

  一雙眼融化了方才的敵意,只剩下了淺淺春水般的溫柔,醋意更加明顯,甚至帶著點撒嬌意味,宛昭就是抵擋不住他這副模樣,心中突地一下,沒有了下文。

  「王后這個反應便是知錯了……」言玊趁她愣神圈住她的肩膀,「那便隨孤回去吧!」

  「你……又在恃靚行兇是吧?」宛昭推著他的手,卻反對無效。

  言玊將她摟得更緊:「那我就算王后是在誇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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