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海什麼蠣
2024-09-02 10:23:19
作者: 半傘輕橋雨
等一切都平復下來,趙寒忍不住心中疑惑,小聲跟宛昭問道:「女公子方才救人的是什麼法子,怎麼從未聽說過。」
宛昭咬著筷子,「海姆立克急救法。」
「什麼?」
「海姆立克法!」
「我聽懂了,是海牡蠣急救法!」被救的少年激動不已,滿懷感激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宛昭。
宛昭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哭笑不得用茶杯掩面緩解尷尬。
「哈哈......我也聽懂了!」趙璇靈拍掌大笑,湊近少年耳邊悄聲問道:「喂,你真的懂啊,這麼博學多聞,也能被噎到?」
少年一怔,隨即羞紅著臉,「我......我只是......」
趙璇靈又大呼小叫道:「哇哦,阿昭阿昭你太厲害了,你懂這麼多東西,比這個笨蛋強多了。」
「咳咳,咳咳......」少年又被嗆了一下,不停乾咳起來。
「哈哈哈哈哈......」趙璇靈又笑得前仰後合。
宛昭趕緊拍拍他的後背:「別著急,慢慢吃。」
趙寒在一旁見了,心頭一酸,也跟著夾起一塊糕點,送進自己嘴裡。
「那是因為,我從未吃過這樣好吃又好玩的點心,所以吃多了噎著......」
趙璇靈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少年漲紅了臉,又羞又惱:「你......你笑什麼!!我就是不小心而已,小心你把自己笑斷氣!」
趙璇靈見少年生氣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不錯,你下次回到姑母身邊,也照著今天這樣吃,保證姑母不把你屁股打出花了!」
宛昭此時心裡想的是別的事,沒注意趙璇靈說了什麼。
她 在桌下悄默聲擺著指頭,算著自己還剩幾個時辰入宮。
「哼,那你就等著吧!」
「你說什麼?」趙璇靈一副驚詫的表情,瞪著他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又沒惹你!我說你,不過吃你一個糕點,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以為你是誰!」
宛昭見兩人又吵架了,不由覺得有趣,趕緊打圓場:「好啦,好啦,別吵了,你們快吃吧......我還有些事兒,就不陪你們了。」
她便說著,便起身收拾,走到帳台前跟知了通了聲兒氣兒,叫那桌的都記在自己帳上。
趙寒眼見宛昭要走,著急起身,還不小心踢翻了凳子。
他趕緊跑過來,著急中忘記了禮儀身份,抓起宛昭的手,焦急的問:「阿昭,你要去哪?」
宛昭驚了一跳,趕忙抽出自己的手,「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們了,先告辭一步!」
「還有,帳我結過了,你們放心吃!」
話音剛落,便逃似地沖了出去,留下呆愣的三人。
「哎......阿昭......」宛昭早已消失在視線,趙寒看著空蕩蕩的掌心,悵然若失。
少年沒心沒肺道,「算了,既然人已經走了,咱們繼續吃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筷子,夾起一根油炸蝦球送進嘴裡,咀嚼兩口咽下去,不住的誇讚,「嗯,好香呀,好好吃!」
少年不知死活的舉止讓趙寒和趙璇靈無語,趙寒冷著臉道:「還沒吃夠嗎?」
「當然沒有!好不容易逃離母后,難得吃個大餐......」少年嘟囔一句,拿起筷子繼續吃。
「吃吧吃吧,陳恆彥你個死豬,吃死你算了!」趙璇靈見哥哥臉色不好,戳著少年的脊梁骨罵道。
少年被罵了一頓,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笑道:「璇靈妹妹真可愛,來來,再給我來個蝦球!」
「滾,誰是你妹妹!」
「嘿嘿,璇靈妹妹,你幹嘛發脾氣,這樣子就不好玩了。?」
「誰跟你好玩!」趙璇靈瞪大眼睛。
趙寒皺眉道:「別吵了,快吃飯!」
「知道了知道了!」少年連忙答應著,乖巧的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趙寒心裡後悔的很,今天見面又忘記問宛昭是哪家的姑娘了。明天就要去見姑母,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與宛昭相見。
......
宛昭抱著食盒跟逃命似的跑回家,跑到角門出才氣喘吁吁停下來。
趙寒應該不是故意拉著她手腕的,但餘溫實在叫她面紅耳赤。
主要是趙寒長著的那張臉,有姓言的氣質,還有和阮子墨的相像,宛昭搖了搖腦袋,努力驅散雜念,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
宛昭摸摸胸口處那個位置,那顆小鹿亂撞的心跳個不停。
她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轉身推開木門向院子裡走去。
晚上,北苑燈火通明,宛昭憂心的睡不著,一個人坐在偏房的暖爐旁,靜靜喝著溫好的熱酒。
這琉璃壺中的液體清澈透明,帶著淡淡的香味,是上好的金漿。
一口入喉,甜絲絲的,十分甘醇。
從前在梁縣時,宛昭最偏愛這種酒,阮子墨每天都要帶上好幾壇送給宛昭。
阮子墨......有小半年沒見過他了,不知他回梁縣過得怎麼樣了。
雖然明面上說自己入宮三月,誰都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有沒有歸期誰說得准。有些人見一面少一面。
加上樑周巴不得趕緊把她送走,然後把鍾氏母女二人接回來闔家團圓。
呵,好歹是個當爹的,連女兒問都不問一句。誰知道他會不會跟後宮哪個妃子賄賂一下,然後給她找點麻煩,永世不得翻身。
想著,想著,宛昭又覺得心煩意亂,索性將瓷被倒扣在桌上,想把所有煩惱壓在下面。
夜漸漸沉寂下去,外頭的風更猛烈了,刮在窗棱上,發出刺耳的呼嘯。
宛昭睜開迷濛的眼眸,望著屋頂出神,不知想著什麼,心事重重的。
「啪嗒」一聲響,外面一片夾著冰層的雪花落在窗棱上,濺起一片霧。
「啊,下雪了......」宛昭輕喚一聲,披衣起床,打開窗戶,風夾著雪吹進屋內浸濕她單薄的衣襟。
化了的雪水順著她白皙光潔的脖頸流入衣領,宛昭抬手抹了抹臉頰,冰涼的感覺令她清醒幾分,再一看沙漏,馬上就到入宮的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