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沒有福氣

  好容易盼到的盼到的花朝盛典被太后攪黃了，她只能藏好自己滿腔熱血，眼巴巴看別人在盛典上混得風生水起，大展風采。

  青麥也惋惜道：「女公子這麼聰明，才應該拿花朝節的頭等大獎......可惜了，白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末了青麥又補充道：「據說頭彩獎現銀萬兩呢！」

  宛昭默默吧唧嘴，她有心無力，梁府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就有人存心不希望她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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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這世道上偏偏有些人按捺不住犯賤的毛病，宛昭不去尋她們要說法，她們就賤不兮兮主動跑上門來尋罵。

  宛昭本就心情不好，看見梁大夫人那顆掛滿花枝招展大金釵的腦袋就更不好了。

  自打那日不歡而散，梁老太帶著兩個梁夫人在外面租了個大院子，刻意躲著梁周的風頭。

  前些日子梁家富抬進門一個漂亮丫頭，梁大夫人也對她甚是滿意。眼看兒子有著落了不能把女兒也虧待了。

  既然有血緣的堂兄妹結不成親，總能和沒血緣的養子說到一起吧。

  梁大夫人索性坐著高架馬車，親自帶著梁家秀回到梁府，美名其曰認哥哥，實際上請媒人把生辰八字都寫好隨時準備換庚帖。

  鍾氏一聽梁大夫人來了，登時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給自己噎死。

  婦姜關切道：「夫人若不想見邱氏，奴婢叫祁叔把她打發走就好，何苦夫人費心勞神。」

  鍾氏表面平穩，實際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那個娼.婦，竟還敢明目張胆的來我家說親，臉都不要了嗎！」

  「就算塵兒是我梁府養子，那也是日後做公主駙馬，冠軍將軍的料子，憑什麼覺得塵兒能看得上她家那土包子！」

  婦姜眉眼低垂，順著鍾氏的話說道：「奴婢覺得，比起秀小姐，還不如咱們家二小姐......」

  鍾夫人抬頭斜睨婦姜一眼，語調上又增三分冷冽：「宛昭那丫頭？連給我女兒提鞋都不配......不過，她倒是還有點腦子，不像邱氏那一雙兒女，腦子都餵給王八吃了。」

  「那夫人見還是不見？」

  「且晾她一會兒，就說我身子不舒坦，等會兒再過去。」

  鍾氏這一拖，就是一個時辰。

  梁大夫人卻不似她意料中那般火上眉梢，急不可耐。她帶著梁家秀在梁府慢悠悠的轉著，仔細欣賞梁府氣派的精緻。

  中間還和代氏相遇，淺談幾句，那語氣態度可比對鍾氏好太多。

  梁家秀躲在遠處，偷偷瞧著在書房埋頭寫公文的梁季塵，滿心歡心。

  「母親，秀兒日後若嫁給哥哥，是不是也能住在這院子裡？」

  梁大夫人鼻孔朝天，好一副傲氣凌人的模樣，「能，當然能，我的女兒，就算做皇子妃都綽綽有餘。配他一個養子，他還不趕緊燒高香去！」

  「......可母親，聽聞方才的代夫人也有一兒子，還是三叔父唯一的親子，日後若要分家，這梁家的家產豈不都被他們分去了！」

  「怕什麼？這些還輪不到你擔心，你上頭有鍾氏頂著，我不信她能容忍妾室分掉自己的家產。梁季塵前途無量，那小兔崽子十年後也不一定有和他一爭高下的能耐，你且放心。」

  她這番大言不慚的話，被院牆背後的宛昭聽得真真切切。

  青麥氣的跺腳：「好不要臉，大公子何等人中龍鳳，豈容她做消遣！」

  宛昭也不禁點頭，梁大夫人確實有些痴人說夢了。

  不論梁季塵出身如何，不看他的出身，只看他的能力，放眼京邑都是一騎絕塵的頂尖選手。

  宛昭甚反感梁氏一族，不願出頭露面，聽聽牆根坐壁上觀就好。

  鍾氏姍姍來遲，毫無歉意，說兩句話就哈欠連天。

  詭異的是梁大夫人今天態度格外溫和，一點都和第一天見面那種不可一世的態度不一樣。

  「聽聞娣婦今天身子不爽利，現在是休息好了？」梁大夫人迎著笑臉而上，仿佛皺紋中都藏刀。

  鍾夫人倒退一步，皮笑肉不笑：「娣婦？這麼親熱，許是我上了年紀記性不好，好似之前有人拒我千里，並不和我熟稔。」

  「娣婦說的哪裡的話，歸根結底，大家都嫁進梁家，給梁家開枝散葉了不是？到底是娣婦肚子爭氣，一下就生了兩個女兒......不似我，生了二胎才生了這一個女兒......可惜啊......」

  這話險讓鍾氏聽不出是夸還是損。

  她怒視梁大夫人，又找不到好藉口發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是，姒婦兒女雙全，福氣無雙！」

  梁大夫人傲氣抬頭，用鼻孔向蔚藍的天空say hello，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娣婦嘴甜！快看看我家秀兒，今年才及笄，應是跟月兒同歲。

  瞧瞧，瞧瞧生的這齣挑模樣，之前聖人選妃，險些就把我家秀兒招入宮裡了！要不是秀兒年紀小奧，我捨不得，今年大抵都當上皇貴妃了！」

  嘖！

  宛昭坐在牆根下咂嘴，人至賤則無敵，也不是全無道理。

  鍾氏素質確實好，到現在都沒有表露分毫不合時宜的表情。

  她微笑著順著梁大夫人的話道：「聽聞大公子前些日子從外面撿了個丫頭回來收房了？呀，還真是我們家那傻丫頭福薄，沒幾天就死了......不然也能和大公子和姒婦享福了！」

  之前被梁家富糟蹋的蓮香，雖是梁府的奴婢，到底是梁府出去的臉面。梁大夫人不給梁府臉面，她留著臉面還做什麼用？

  梁大夫人用鼻孔重重出了口氣，那鼻孔被撐得又大又圓，極為滑稽。

  「確實，那丫頭命薄，沒福氣來我梁家，不過我家秀兒被算命先生看過了，說日後的夫君必定位極人臣，她就是首屈一指的一品夫人！」

  鍾氏裝聾作啞，不曾接話。

  梁大夫人接著道：「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娣婦還不將公子喚來，與我家秀兒相看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