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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在問你話

2024-09-02 10:19:29 作者: 半傘輕橋雨

  影娘若能輕易相信宛昭的話,她可白在花樓做了多年的媽媽。

  但她又不敢輕舉妄動,萬一宛昭說的是真的,好給自己留條後路。

  她把那塊玉放在手裡顛了顛,確實挺有分量。

  「你說你是言夫人?言大人不近女色是滿城人盡皆知的事情,你空口無憑,我如何信你?」

  「影媽媽人脈甚廣,何來信不信一說?隨便派遣一僕從找個官爺問問,全都清楚了。」

  影娘按下心中猜忌,還是照宛昭的話派出去一個小伶官兒出去走了一趟。

  小伶官兒帶著消息回來,低聲細語回給影娘。

  影娘頓時驚駭無雙,匆匆給宛昭解除繩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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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家有眼無珠,驚擾女公子,請女公子念在奴家無知者無錯,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不愧是風月場上的老江湖,變臉的把戲堪比臉譜一秒十張臉。

  宛昭起身活動著酸澀的手腕和腳踝,把後背不自覺出的一身冷汗面對牆壁藏起。

  「媽媽待我以禮,無不怪媽媽,還請媽媽告訴我,究竟是何人要對我下此毒手。」

  影娘稍顯為難,支支吾吾不肯開口。

  宛昭以為疏通的不到位,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影娘。

  影娘到底見過大場面,不會輕易就被收買。

  她嘆氣解釋道:「女公子見諒,不是奴家不肯告訴女公子,做我們這行的有規矩,上頭的主客我們見不到面,最多也要隔著三道屏風。不過......不過那位夫人的聲音聽起來,應該不過三十。」

  宛昭掐著指尖盤算了一下,梁大夫人大抵四十出頭,聲音和三十歲說實話沒有太大差別。

  她還想多問影娘兩句,一股勁道的捲風向二人張狂席捲而來。

  咻咻兩道身影閃過,屋內擺設已是七零八落。

  影娘突然失態尖叫道:「啊——我的花瓶,我的梨花木桌子......啊——我的玲瓏八寶箱......」

  「敢在老娘的地盤上撒野,是不想活......言大人!」

  影娘罵到一半,撲通跪了下來。

  宛昭驀然回首,言玊那張充滿逼迫的面具再度出現在她眼前,她現在一看見言玊就緊張的不得了,暗暗咽了口口水。

  言玊無暇去罵宛昭,頭也不回抬手就去掐影娘的脖子。

  影娘被掐的喘不上氣,頃刻之間臉色鐵青。

  「好大的膽子,就這麼不怕死?」

  「言......言大人......奴......奴家......奴......」

  宛昭回過神,看見影娘危在旦夕,連忙抱著男人的胳膊求情:「......你,你快把她放了!」

  「你被綁走了一天一夜,還敢替她求情?!」言玊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些,影娘已經在翻白眼。

  宛昭不知如何跟這不講理的男人解釋,急的跳腳:「哎呀,哎呀你快鬆手,她死了就沒人幫我找兇手了!她沒傷害我!」

  她見求情無用,索性一把擼起言玊的衣袖,在他白的病態的小臂上落下重重一口。

  鮮血順流而下,言玊抿緊嘴角,鬆了手。

  影娘似泄氣皮球,無力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言玊比劃一個手勢,長林才敢上前為影娘醫治。

  「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她沒傷害我,她要是死了就沒人幫我指認兇手了!」

  宛昭臉氣的鼓囊囊的,活似一個大包子,言玊沒忍住動手戳了戳,順帶將自己的血蹭到她臉上些。

  「什麼意思。」言玊不帶一絲感情道,和剛才殺意洶湧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宛昭有些內疚的看著男人手臂上的牙痕,想用手帕簡單包紮,卻被男人躲了回來。

  「吾在問你話。」

  「......就,就是他們綁我來的時候,我聽見的話......是有人指示他們綁我的,不是他們要故意謀害我......我和這位媽媽說明了身份,她就放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言玊漸漸消了火氣,他周身的所有戾氣和尖刺都柔軟下來,良久後才平和道:「你為什麼要一個人亂跑,你知不知道京邑有多危險?」

  宛昭不知該如何給他解釋自己在馬車上跟梁周吵架,都是因為他......

  宛昭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詞句琢磨又琢磨,才憋了句話出來。

  「......京邑是不安全,還不及梁縣安全。可你們非要帶我來這裡,非要逼著我接受我不喜歡的人,我又能怎麼辦?不服從就有人拿我阿翁的性命要挾,服從了又有人千方百計想害我。左右你們都看我不順眼,還管我這麼多幹什麼。」

  說著,幾滴斷了線的玻璃珠子順著那張精緻又斑駁的小臉兒滾落下來。

  那一顆顆淚珠子似冰雹砸在言玊心頭,他有種無法言喻的悶痛。

  言玊也不明白自己哪做錯就招惹到這小丫頭,如今的情況也只能是他先服軟道歉。

  「呃......是吾做事欠考量,忽略了你......別哭了......」

  言玊用那隻沒受傷的手,在懷裡掏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出門急,沒來得及拿手帕。

  他回頭看了看長林,一言不發就將手伸進了長林的胸口。

  我去!

  宛昭頓時止住了淚,全神貫注盯著長林胸口那隻為非作歹的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這不太好吧......?

  宛昭思索了一下,立刻背過身去:「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然後肩頭一股強大的力道又將她掰了回來,她神色曖昧的看著言玊道:「這都讓我看,不好吧......」

  那張帶著面具的臉此時此刻,像被潑了一桶黑漆漆的墨,從上到下都是黑青的。

  原舉著帕子溫柔給宛昭擦拭腮邊淚水的手,一瞬間不受控制的使勁擦動,蹭的她臉皮跟跑車漂移般火辣辣的疼。

  「哎哎哎,輕點輕點,臉要爛了!」

  「姑娘家家,臉皮厚成這樣,還怕被擦爛!?」

  宛昭哽咽,仰頭看著言玊幽幽道:「......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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