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去望仙樓

  青麥不忍打斷女公子的好心情，只能委婉的告訴她：

  

  梁府內的冰窖很珍貴，只有相爺和鍾夫人才有冰窖的鑰匙，除了祁叔和鍾夫人的貼身僕婦，其他人一改不許入內的。

  宛昭眨巴眨巴眼，望著冰盆發愣。

  見鬼了這是？這麼大的工程，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就出現了！？

  她心裡懷疑是那個姓言的乾的，但又感覺姓言的不當這般好心，且他一人又怎能做完這麼大的工程？

  阮子墨又不在府上......梁......梁季塵更和她沒有幾面交道，不可能的事！

  不想了！也不管了！

  人總不能一直糾結在從何而來的問題上，人要學會享受！

  宛昭定理之一：得不到結論的問題還是少傷害腦細胞的好！

  她圍繞著冰盆來迴繞了兩圈，又順著連接的木軸向外探了探情況。

  「麥麥啊，再麻煩你一趟，你幫我從外院挑幾個手腳伶俐的小廝，要腦袋瓜機靈，會做木工活的......要個二三四五六個吧，能者多勞多多益善！」

  青麥甚是不解：「女公子要做什麼東西？奴婢可以去外面找木匠幫女公子做，不必女公子親自動手。」

  哎呀，這傻丫頭！

  宛昭輕輕在青麥的腦門彈了一下，嬌嗔道：「傻啊，廢水不留外人田！有這錢給咱們南苑的人用不好嗎，何苦要送到外人手裡！」

  「錢？奴婢沒見到這兒有錢啊？」

  宛昭扶額，她忘了，這裡是古代，眼前的人只是個婢女，怎會有頭腦想到這些。

  她只好耐心解釋道：「是這樣，我要找幾個會手工活的小廝，照著這個冰盆和扇葉，做出幾個一樣的裝置來，加班的工錢我給你們出。若這個東西做好了，抬到外面集市出售，定能賣個好價錢！屆時參與製作者人人都有分紅！」

  話說的繞口了點，青麥大致明白自家女公子的意思。

  照著她的吩咐，很快從外南苑挑出了六個年輕機靈的小廝。

  宛昭為避免有人渾水摸魚，特意找來幾個物件兒叫他們模仿雕刻，手藝精湛者優先。

  最後六個人只留下來四個，其餘兩個沒入選的宛昭也賜了賞錢。

  「你們幾個仔細研究研究這扇葉，缺少什麼材料就找青麥，照著這水車式的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來，再做一個不用水車，用手搖的。」

  眾人不明宛昭此舉何意，依舊照做。

  南苑敲敲打打的動靜引起了梁季塵的注意，他時時來探望，還言讓宛昭放手去做，缺少銀錢，缺少材料都由他承包。

  宛昭是個原則感不太強的，有貴人相助何樂不為。

  叮鈴哐啷兩天功夫，兩架一比一打造出來的水車扇葉和手動扇葉成功問世。

  青麥激動道：「這東西看起來笨重，不大方便......只是女公子做這麼多扇葉，也無處使用啊？」

  宛昭神秘笑了笑，只叫青麥叫上這四個小廝，用車馬拉著從角門離開相府。

  她來到京邑一個來月，第一次主動踏出相府的門，享受繁華之息。

  「女公子，那咱們現在去哪？」

  「京城最大的酒樓是哪個？」

  「是望仙樓。」

  「那生意最不好的酒樓是哪個？」

  「好像......是臨素齋。」

  宛昭支使四個小廝，分兩人一組，分別駕著兩輛馬車。

  將用水車驅動的扇葉送到望仙樓下，將手動的扇葉送到臨素齋樓下。

  而後特意叮囑去臨素齋的人車腳慢些，不要太快。

  四人仔細聽明白吩咐，分頭而行。

  宛昭帶著青麥先去瞭望仙樓。

  望仙樓小二見有客人來，上下打量一番覺其穿著並不講究，心頭大抵明白這客人消費不起上等雅間，就將客人隨便帶到一樓大堂內找個犄角旮旯坐著。

  望仙樓不愧為京邑第一大酒樓，人煙熙攘，絡繹不絕，座無空席。

  門口更是數不勝數的人排隊等候，欲一飲暢快。

  生意繁華本是好事，但在炎炎夏日中，這裡的缺陷一覽無餘——人流量大，樓內空間密閉，開著窗戶能通的風也微乎其微，一樓大廳的客人無一不是搖扇用飯飲酒。

  二樓雅間的客人環境稍微好些，窗邊臨河，時而有清風徐來，能緩解不少悶熱之感。

  宛昭此來的目的，就是要將搖風扇葉賣給望仙樓。

  「客官您幾位？要大雅間還是小雅間？」

  小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眼就從門口的人群中辨認出這對兒主僕二人來頭不小——宛昭穿著簡單，女婢青麥的衣料也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

  宛昭可親笑道：「我不吃酒，我想見見你家掌柜的。」

  小二一聽這話，臉從天上掉到了地上。

  他再無方才客氣的態度，斜眼上下打量一下宛昭，敷衍道：「我家掌柜忙得日理萬機，我就是個跑堂的，哪有本事找到當家掌柜的！」

  宛昭也不惱，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她見多了，「你家掌柜的日理萬機？將當今聖上放在何處？」

  小二不屑癟嘴：「這位小姐您可別拿這話嚇唬我，我雖是個跑堂的，也在望仙樓幹了十來年，京邑什麼樣的達官貴人我沒見過？就連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邢內侍，朝中權貴梁相和言太師我也招待過！

  所以小姐您若要飲茶用飯，請進來我好生招待。若小姐您是來找麻煩的，恕我小二不能相陪！您也不看看，身後的長隊都快排到城門口了，我們還忙著呢！」

  說罷，小二身後來了一個手拿算盤的的中年男人，頭上帶了個黑色帽子，上唇留了兩縷小黑鬍子，體格矮小，眼神精明。

  「不知是哪家的女公子，可有什麼事？」

  宛昭下意識認作這人是掌柜，正要開口，青麥攔住她小聲附在耳邊低語。

  宛昭這才開口道：「帳房先生？您能做的了掌柜的主？」

  小鬍子帳房自恃得意的摸了摸鬍子：「掌柜在，我是二當家的。掌柜不在，我也是二當家的。望仙樓所有的帳冊，都要經過我手。女公子覺得，我說的話頂不頂用？」

  宛昭拍手即和：「好，既然先生有言在此，我也不拐彎抹角。我想與貴店做個小生意，只要你買了我這東西，保證貴店的日利潤翻上三翻！數錢數到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