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女人和愛情

  據調查，樂光除了系衛天放的病人，與他沒有任何其他的交集。樂光是安市北坪人，職業是一名建築工程師，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女兒，妻子林玉是一名中學教師，女兒樂盈盈是一名在讀大學生。樂光社會關係良好，沒有與不良人員交往記錄，其家庭成員同樣如此，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仇殺的可能性。而在樂光住院期間，除了其妻子林玉長期照顧，也就其弟弟樂天、女兒樂盈盈以及一些其他親戚前來探望過，和馮慶生的情況基本相同。

  對馮慶生和樂光個人基本情況的調查，也同時把二人的相同之處調查了出來，他們除了都是衛天放的病人，都患有腦瘤，並且死在衛天放的手術台上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相同的地方，他們的生活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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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還有什麼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他們的妻子，錢愉和林玉，在得知丈夫死訊後，都情緒激動，並且一口咬定是衛天放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卻說不出任何的理由。

  葉安再次到醫院現場進行了一次勘測，同行的還有法醫小劉，應警方要求，那間手術室的任何東西都沒有移動，還保留著樂光死前的樣子。

  小劉對手術室里的器材等進行了檢驗，痕跡科的警察也提取了上面的痕跡，不過情況和衛天放說的一樣，這些機器和設備完好無損，而且在整個安市乃至全國看來，這些手術設備也是頂尖一流的。

  小劉檢查完了之後，對著葉安搖了搖頭：「手術室的設備會定時清理，我看，痕跡科能查到的，也只會是衛天放和當天進入手術室的其他醫生的相關信息。」

  「那幾個醫生已經去市局做筆錄了，」葉安揉了揉太陽穴，「不過我認為他們沒有問題，衛天放是一個非常專業的腦科專家，而且他非常熱愛自己的工作，能與他同台進行手術的人，也一定是他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如果有人動手腳，他也不會發現不了，否則，他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年輕有為的腦科專家？」

  說到這個稱呼的時候，葉安又想到了在監控里看到衛天放說起這些的樣子，他近乎魔怔而固執的追求著這些成就，如果不是發生了馮慶生和樂光的案子，甚至在樂光死之前，他還充滿自信，昂首挺胸，頭髮、衣服都整理的一絲不苟，臉上隨時帶著標準的微笑，他就像整個醫院，或者說整個腦科界的標杆，一舉一動都像教科書般的示範。

  這樣一個人，是極度在意自己的外表以及名聲的，他在市局休息室表現出那副頹廢的樣子，可想而知，這兩件事對他的打擊之重。

  葉安走出手術室的時候，看到竇婷正在遠處看著他，她端著一個醫藥盤，上面放滿了各種藥劑。她額頭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有些淡淡的淤青。

  看到葉安轉過身來了，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就這麼呆呆的站在原地。

  葉安知道她喜歡衛天放，看到她這個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心酸，也對她笑了笑，儘管他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不太好看。

  這時，慕嫣拿了一疊單子走過來，看到竇婷呆在那裡，喊了她一聲，走到她面前才發現葉安在手術室門口，她對葉安微笑了一下，推著竇婷上前了幾步：「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啊。」

  竇婷離葉安只有大概兩米的距離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葉安面前，有些糾結的開口的道：「警官，衛醫生怎麼樣了？」

  「他沒事，」葉安心道現在案子還沒查清，衛天放除了在市局接受調查，也有躲清淨的成分，所以他這麼說也不算騙人，「只是作為當事人，他必須要接受調查，我們一定會儘快查清楚事實真相的。」

  如果不是葉安告訴她，竇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衛天放的消息，儘管葉安的回答避重就輕，但對竇婷來說也已經足夠了，她擔心衛天放，非常擔心，所以哪怕只是他的一點消息，對她而言都非常重要。

  「好了，知道了就放心了吧，」慕嫣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病人還等著加藥呢。」

  「嗯！」竇婷笑著點了點頭，對葉安說了一聲謝謝，就趕緊端著醫藥盤走了。

  小劉在後面目睹了一切，她靠在手術室門邊上，看著竇婷的背影搖了搖頭：「哎，女人啊，為了愛情，真是不惜一切。」

  葉安覺得好笑，反問道：「你不也是女人嗎？」

  「我是一般的女人嗎？」小劉白了他一眼，又補充道，「我敢解剖屍體，你敢嗎？」

  葉安一聽到這句話，難以抑制的想到樂光那尚未處理完的透露，鮮血和腦部組織混在一起的景象，他捂了捂自己的胃，趕緊走出了手術室，後面的小劉看到了，沒有半分愧疚，反而搖著頭，長長地「哎」了一聲。

  和衛天放同台進行手術的醫生一共有三個，正如葉安所想的，這是衛天放進入中醫院後親自挑選出來助理，有一個還是專門從另外一個醫院挖過來的，他們的口供，和衛天放的基本一致，對馮慶生和樂光死前轉醒的景象，他們都難以忘懷。

  做筆錄的警察依次介紹著他們的情況：「周和清，男，三十七歲，職業為中醫院腦科醫生助理，家住在安市臨山縣，家庭成員有三個，分別為一個妻子和一兒一女，社會關係良好，和兩名死者沒有任何關係。是兩名死者死亡時的目擊者之一，口供與主治醫師衛天放一致。褚震，男，四十四歲，中醫院腦科醫生助理，家住在安市觀和區，單親離異，有一個女兒，和死者也並無任何關係，口供與主治醫師衛天放一致。關瑤，女，三十歲，中醫院腦科醫生助理，家住在安市田陽區，家庭成員有兩個，丈夫以及兒子，據了解，也與死者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其兒子楊濤曾為樂光妻子林玉的學生，但據調查，楊濤與林玉之間並未產生過衝突，所以排除其作案可能性，口供與主治醫師衛天放一致。」

  「哦，還有，」那個警察又補充道，「我調查了衛天放當時選擇助理的基本情況，是從其進行過幾台手術，以及患者評價等方面篩選的，有一個清晰地選拔標準，而且是面向全市，所以，不存在主觀選擇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周和清、褚震和關瑤三人和衛天放除了醫師和助理之外，並無其他社會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