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就是個悍婦
2024-08-31 05:46:38
作者: 一夢蘭因
秘書沒有再追,姜岑坐車回去,結果剛到家門,有個人就打了電話過來。
「喂,姜岑?顧辰延在我這裡喝醉了,誰扶都不肯,說自己已婚,你能過來把他接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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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新木,顧辰延的死黨之一。兩人見過一面,但是姜岑知道對方不喜歡她,把她當成借著沖喜的名頭嫁進顧家的撈女。
姜岑不大想去。
「你隨便給他開個包間睡不可以嗎?」
「呵!」電話那頭,程新木冷笑:「顧辰延退伍出身,你認為酒吧誰敢動他?他現在在公交站台,隨時可能嘔吐窒息而死。你倒是真有良心,離婚了,所以現在……」
程新木的嘴巴出了名的毒,眼看他還要說下去,姜岑從前看在他是顧辰延朋友的份上忍讓再三,如今也不需要了。
直接打斷他:「你拖鞋卡嗓子眼了嗎?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
「我……悍婦!姜岑,你個……」
程新木想要反抗,姜岑壓根不給他機會,直接啪一下掛掉了電話。
在客廳坐了一會,到底,姜岑咬咬牙,最終還是趕了過去。
等她到了的時候,顧辰延正坐在一個椅子上,旁邊一個小孩在不停地鬧。
「你起來!」
「你搶小朋友的凳子!」
顧辰延一直不肯起身,旁邊這會兒已經有不少人指指點點了。說顧辰延欺負小孩。姜岑過去,他朝著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笑笑:「來了。」
倒是有意思,仿佛兩人之前沒有不歡而散似的。可那雙沉鬱的眉眼到底難的露出笑,姜岑看兩眼,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心動。
但這都無所謂了。
一邊小孩子見姜岑與他認識,頓時過來拉著姜岑的衣角:「阿姨,他搶老弱病殘專座!」
姜岑看著對面的人,看了看身邊越來越聚集的人群,不知道程新木怎麼敢把顧辰延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終究是扶著他,一邊習慣性拿出手機錄像,擔心這裡面萬一有狗仔,好歹有另一份視角。
當初顧辰延作為植物人躺在床上,就是姜岑在制衡狗仔,因此顯得得心應手。
姜岑錄像打開,沒一會,旁邊有一個老奶奶走過來扶著他的老伴對著顧辰延感激:
「謝謝你幫我看著位子啊,小伙子。我老頭腿腳不好,只能我跑回去扶他了。」
這一次顧辰延很乾脆起身,腳步卻是不穩。
姜岑忙不迭過來扶他。
喝醉的人真是沉,讓姜岑踉蹌了好幾步,廢了好大力氣,這會兒也不敢回老宅了,只能開車去了兩人的住所。
姜岑把人扔在那裡,準備走,突然手腕被人攥住了。
「姜岑,陪陪我。我難受。」
顧辰延的臉有些醉酒的薄紅,側在床邊看著是姜岑從未見過的脆弱。
她看著那雙抓著自己的手腕,她是清醒的大腦,兩人如今已經離婚了。
姜岑冷笑脫手。
「10%的股份,協議讓改了。」顧辰延突然開口。
他眼睛這會閉著,眼底有疲憊的陰影。姜岑一時間分不清他是醉是醒。
但是顧辰延的力氣很大,她手腕被捏的疼,這會兒掙脫不開。
姜岑垂眸,看著捏緊自己手腕的手,最終停下來腳步。
10%的股份呢,算了,倒也不虧!
顧辰延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身邊沒人,可是他卻記得昨晚的一切。
昨晚他被程新木肥了狗膽,扔在酒吧外的公交站台,他還幫一個老奶奶占座了。他記得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對他鄙夷,小孩子指責他。然後姜岑來了。
她沒有跟那些人一起批評他,她第一時間錄像,似乎是想要幫他保留證據…
姜岑什麼都沒問,可是卻似乎是相信他的!
顧辰延心跳頓了一拍,隨後跳得無序,有些不受他控制。
他不記得昨晚的晚風,不記得昨晚的人群面孔了,忘記了很多,可是,他獨獨記得,晚風親吻她的衣角,她站在那裡,支撐他!
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喉嚨發癢,顧辰延鬆了松領帶,眼神逐漸加深。
「餵?」
手機這個時候響起。程新木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聽說你昨晚在我們酒吧門口公交站尊老愛幼了?」
聲音多少欠揍,顧辰延一邊看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回:
「這兩天消防查的比較嚴。你倒是貼心,把我送到公交站台上吹冷風。想來酒吧需要消防叔叔的幫助了是吧?」
「別介啊!延哥,我錯了還不行嗎?」程新木那邊求饒:「我好歹叫姜岑來接你來了。」
緊跟著又告狀:「你不知道,她原本不肯接你,還懟我!我早說什麼溫柔嫻靜,姜岑她一個三流家族的小門小戶,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她就是一徹底的悍婦,哪有女孩子的樣!」
提到姜岑,顧辰延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他突然道:「女孩子什麼樣為什麼有標準,悍婦不可愛嗎?」
「哈?」
原本等著顧辰延給他做主的程新木:???
兩人正調侃,突然大門被人直接崩開,有人踹門而入。
顧辰延心中一凜,打開安保系統,剛想要拿武器,卻被訓練有素地保鏢一腳揣在腿彎處。顧辰延剛要掙扎,來人帶著龍頭拐杖踱步到他跟前。
「你倒是挺好的,在我眼皮子地下,迫著姜岑跟你離婚!接下來的話,你給我跪著聽!」
怒氣沖沖的熟悉聲音讓顧辰延停下,他看著對面站著的爺爺,心裡怔忪,可到底是不再掙扎,低頭聽訓。
「爺爺。」
顧老爺子是開國元帥,是顧家的定海神針,顧家上上下下沒人敢違背他的意思。
一記拐杖狠狠地抽在顧辰延的背上:「孽畜種子!你不能跟姜岑離婚。這是我們顧家欠她的。顧辰延,身為顧家的兒孫,把你的責任給我扛起來!」
「什麼?」
顧辰延一愣,聽著自己爺爺的話,猛地抬頭。
姜岑不是因為母親跟姜姨的婚約才嫁給他的嗎?為什麼說是顧家欠她?
……
顧辰延出來恭順送別老爺子的時候,外面陽光正亮,然而秋天的陽光此刻照在他的身上,就跟冰箱裡的燈一樣,冷絲絲地, 只有光,卻沒有熱意。
手機鈴聲急促想起,是醫院那邊發過來的姜阿姨的病危通知。顧辰延連西裝都沒有拿,二話不說衝出家門,趕到醫院。
他剛找到姜岑,還沒有靠近,手術室的燈起亮。
那手術室前頭的走廊寂靜,冷光反射的冷光,讓這裡仿佛通往未知的暗河。兩邊的椅子,便是擺渡的船啦。
他看見單薄瘦弱的小妻子從船上起身,身影晃動,似乎有些害怕,又在原地徘徊,最終是扶著牆往手術室的門前一點點的挪。
姜岑的身影單薄搖晃,幾乎是讓顧辰延恍惚,下意識地皺眉。
這才幾天他沒見,怎麼竟然瘦到了這個地步,小丫頭未免太不好好愛惜自己了!是不是有誰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欺負了她?
正想著,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火急火燎地從裡面出來,上來就劈頭蓋臉地訓斥:
「趕著去投胎也犯不著在我手裡頭,轉院出去吧,氣死也跟我無關,別死在我手裡,再有下次,神仙難救!」
單薄的身影微微弓著,被醫生訓斥了也敢怒不敢言,反而要說盡好話,希望醫生多盡心。顧辰延眉頭一擰,大步上前,一把把姜岑護在了身後。
「我給醫院建立規制,花大價錢,就是讓你這麼跟病人家屬說話的嗎?」
爺爺的話猶言在耳。
顧辰延從來沒有想過,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姜岑今天的一切遭遇,竟然有大部門是他們家的緣故。他才知道她這些年的遭遇,他才知道他之前自以為是的補償是多麼可笑!
「……除了這個,你要知道,當初你變成植物人昏迷,若不是姜岑拼了命幫你擋住那些狗仔記者,沒日沒夜地陪床守著,你如今病好了回公司,你以為會這麼順利?」
「辰延啊,人可以心狠手辣,但是不能忘了自己的根,更不能忘恩負義!責任二字,是顧家輝煌百年的根本!」
小妻子單薄的背影與爺爺的訓斥交織,讓顧辰眼覺得眼前的一切刺眼極了。
那醫生見到顧辰眼,臉色一變,又些尷尬,卻又冤枉:
「顧總,您不知道,我是氣極了。病人好不容易有點好轉,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說要心緒平和,誰能想到突然被氣得再次加重。再有下次,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啊!」
「你說什麼?」
被顧辰眼護在身後的姜岑,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