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沒什么女人味

  上午的練習賽，到這裡便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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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燃請東辰選手移至食堂，先解決午餐。中午再休息一會兒，下午再繼續。

  在海清食堂邊，高燃開了一個大包廂，雙方選手在一塊吃個飯。至於上午那點小矛盾，大伙兒好好吃個飯，聊個天，年輕人沒什麼過不去的。

  幾個說話不注意的，高燃也分別交代了。像是說話不中聽讓人火大的耿秋，就多吃飯少說話。喜歡挑釁又誰誰都打不過的賴游，提醒他別忘了加訓的事，今天給他乖一點，別再惹事了。

  方如初這個隊長想再次開溜，被高燃威脅了。要是他今天再敢跑，那麼那攤子事就別指望他了。

  方如初很快慫了，招呼大家都坐，好好吃飯，一定要吃飽飽哦。

  高燃受不了地撫額，總覺得有這麼個隊長，他至少少活十幾年。

  他一點都不想別人叫他媽媽桑，可無論誰攤上這麼個發小和隊長，都很難再自由瀟灑起來了。

  海清選手一桌，東辰選手在另一桌。

  人多的時候，俞堇心奉行的一向是多聽少說的。她坐在鳳無和穆曉宇的中間，埋頭吃飯，順便再聽聽有關於兩個俱樂部之間的趣事。

  高燃就提到了上次在東辰打練習賽，選手對他們的食堂心心念念了幾個月。所以這次聽說要和東辰打練習賽，他們都很開心來著。但得知練習賽地點在海清，而不是東辰時，一個個都提不起精神來了。

  俞堇心也覺著有趣。

  嗯，仔細嘗一下，這海清俱樂部的食堂確實是比不上東辰的。她雖然不挑食，但好壞還是分得清楚的。

  海清俱樂部不像東辰那麼奢華，即使有客到，也不會花多少錢大吃大喝。清一色的吃食堂，他們對誰都這樣，也沒人說什麼了。更何況，這也是海清的特色，將錢花在他們認為該花的地方，這更加有意義。

  然後說著說著，又說到了明年即將舉辦的女子自由搏擊王爭霸賽。

  除了兩大女高手，在海清還看到了國內叫得出名字的幾號女選手，站在一塊著實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我說你們，訓練之時有那麼多漂亮的妹子一起，一定很爽吧。」曾信龍曾總和郝帥不打不相識，又坐在相鄰的地方，很快就聊起來了。

  「嗨，別說了！美女雖多，看不上你有什麼用。」海清俱樂部，無論是隊長方如初，副隊高燃，還是裘晨豐和耿秋，那都是帥哥。他這種長得老實本分架不住嘴又損的，根本就不是姑娘家的菜。

  曾信龍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郝帥這個人長得其實不差，但身上一股猥~瑣大叔的氣質，真是蓋都蓋不住。他要是姑娘，確實也不會放過高燃裘晨豐而看上他啊。

  至於方如初，身上也有一種氣質。女人很迷男人則難以苟同的氣質。不知道這些小姑娘都怎麼了，就方如初那樣，還前赴後繼的喜歡？

  「你們不是也有個妹子？」郝帥瞥了俞堇心一眼，撞撞曾信龍，「挺漂亮的啊。」

  「她啊——」曾信龍大大嘆了一口氣。

  他們兩個本來聲音也不大，但奈何這會兒沒什麼人作聲，加上他這個嘆氣又實在高調了點兒，於是大家都看了過來。

  就連俞堇心，似乎也知道曾總要說她壞話了，一副我就笑看你怎麼說的樣子，讓曾信龍突了突。

  「難道是只母老虎？」

  「那倒不至於，我們堇心妹子性格挺可愛的，就是吧……」

  「怎麼樣？」

  「沒什么女人味。」曾信龍嘴巴湊過去，輕輕說了一句。

  「咳咳咳。」俞堇心咳了幾聲，拜託你們兩個再小聲一點，我都聽到了好麼！

  郝帥忽然有點臉紅，「沒啊，我覺得她挺可愛的。」一般女人要是被男人這麼說，早就生氣了。她脾氣確實挺好，還蠻大度的。

  「吃飯。」霍斯開口了。

  「……好的。」曾信龍看到霍斯投過來的眼神，知道隊長這是在提醒他，別拿女選手開玩笑，連忙收斂。「堇心妹子，你不會生氣吧？」

  俞堇心搖搖頭，「沒事，我不在意。」

  她是真的挺爽快的性子，也不是和男人打成一片兄弟相稱的性格，但就是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利落和乾脆在。

  這樣的性格，倒是挺讓人有好感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吃完飯後，選手們回酒店休息。

  霍斯還有一些事要和高燃商量，就晚走一步。

  剛走出海清的會議室，他就看到了方如初背靠在欄杆上，閉著眼睛，半邊臉沐浴著太陽。

  平時沒個正形的臉變得冷淡了不少，身上還有一些陌生的憂鬱氣息。

  當霍斯腦子裡轉過「憂鬱」這兩個字眼時，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要說方如初身上，讓人最想像不能的就是這兩個字眼了。

  方如初是唯一一位霍斯戰勝不了的對手。

  兩次總決賽，被視為奪冠熱門的霍斯，都倒在了方如初的面前。對於自幼便承載無數讚譽、業內公認的國內搏擊界最傑出產品的霍斯來說，這無疑是屈辱的。

  但他並不討厭方如初。

  即便提到他時總忍不住點出方如初沒有職業選手該有的面貌與形象，對他的技術霍斯無疑是認可的。

  一個沒什麼規矩、也沒正形，完全不符合霍斯審美的選手，給他帶來了難以言喻的震撼。酣暢淋漓的比賽，還有最終欠缺的那一點點，匯聚成了苦澀還有骨子裡油然而生出的興奮。

  棋逢對手的興奮。

  霍斯之所以選擇做一個搏擊選手，為的就是享受那全然對決的快樂。

  在擂台上，他將忘記一切，甚至不再是他自己。

  但當勝利越來越成為理所當然，昔日的那種快樂便越發離他遠去。他依然像個精密的機械，呈現出最完美的技巧，但心中卻覺得缺少了什麼。

  可以說，方如初的出現，讓霍斯重新煥發了對搏擊的熱情。

  但這個人，似乎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熱愛搏擊，對搏擊也不夠虔誠。

  這是霍斯最受不了的地方。

  不過，也許是他想多了。

  一個不愛搏擊的人，又怎麼可能展現得出那樣的技巧。哪怕方如初這個人他不喜歡，卻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名很優秀的搏擊手，也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喲。」

  察覺到有人，方如初睜開了眸子。

  前一刻還深邃如海的眸子，只一瞬，便染上了戲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