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看清內心

  蕭初安的手撐在灼華的柳腰旁，灼華一時間愣了神，呆呆地看著蕭初安，搖曳的燭火閃爍下，緋紅的臉龐妖艷猶如鬼魅一般，他的薄唇如同沾染了血色，紅得有些刺眼。

  蕭初安迷離的眼眸中全是她的倒影，他用滾燙的手指在她臉上遊走，仿佛在撫摸一塊美玉，小心翼翼，當摸到她下巴時，輕輕捏住，呢喃自語說道：「我們是不是在何處見過？為何我感覺你如此熟悉？」

  空氣中的薰香愈發濃郁，似是太過迷離醉人，灼華感覺自己的臉龐被熏得熾熱。灼華沒有說話，在凌亂的腦海中，試圖憶起要用到哪個靈訣。

  

  「你為什麼不說話？」蕭初安聲音微微沙啞，看向灼華的眼眸帶有一絲疑惑和毫不掩飾的渴望。蕭初安忽然伏下身子，星辰似的眼眸突然放大在灼華眼前，她能清楚地看到初安有幾根纖長濃密的睫毛，熾熱的呼吸與她冰冷的呼吸相互碰撞。

  蕭初安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撫摸著她的眼角，他能夠感受到身體中沸騰的欲望，「你的眼眸真美，如同大海一樣。」

  灼華看著他迷離的眼眸，咽了咽口水，心臟跳得愈來愈快。他的指尖並不安分，從她眼角慢慢向下移動，異樣的麻癢直到心裡去了，最後停在她嘴角旁，輕輕點了點，嘴角微微上揚，「小東西的嘴唇也很好看……」

  沒等蕭初安說完，灼華反手捏訣將他弄暈，當灼華終於將初安放到一邊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如若等初安再說下去，她怕是要將自己憋氣到窒息。

  灼華用剩下的靈力將蕭初安的春毒逼出來後，腹部傳來一陣絞痛，面色霎時間蒼白。之前為了逼走青黛，她將自己幾乎全部的靈力灌入符紙，如今為了給初安解毒，已經將靈力掏空了。

  她將浴池旁的瓷瓶狠狠的砸碎，發出了的巨大動靜終於聽到外面服侍的太監慌亂的腳步。灼華捂著肚子，用剩下的力氣翻出窗出了宮殿，一步步向卜星宮走去。

  「皇上您終於醒了，快去傳太醫再來看看……」蕭初安睜開眼眸，入目的是熟悉的宮殿，耳旁傳來嘈雜的聲音。

  太醫診脈後放開了初安的手，畢恭畢敬地說道：「皇上不小心在浴池旁摔倒昏迷，現在已無大礙。」

  摔倒昏迷？蕭初安揉捏著太陽穴，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浮現的是一雙淺藍色的眼眸，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那若有若無的馨香，除此之外，他卻只記得青黛給自己下藥，其他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正準備睡下的灼華，聽到了熟悉的翻牆聲，輕輕嘆了一口氣，她不是很想開門。灼華不知道如何面對初安，一想到昨夜兩人之間的接觸，她的心緒極其容易混亂，這一日打坐都沒有成功。

  「陌離，我知道你還沒睡。」一陣幽幽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唉，偽裝就這般輕易被戳破。

  灼華穿上外衣走到院子外，看到蕭初安正躺在亭子旁的軟塌上，似乎是在數星星。聽到灼華的腳步聲後，笑了笑，還是這般慵懶的躺著。灼華想著，每次在自己院內見到初安，他似乎都是這般懶懶的，哪裡像外面所傳的，不近人情的皇帝。

  「皇上，聽聞您昨晚發生了些許意外，今日才醒來，怎麼深夜忽然來找臣？」灼華用了靈力給他解春毒後，就沒有多餘的靈力給他消除記憶，不過她估摸著春毒已經使得他迷了神志，應該不會記得她的到來，如若初安讓她解釋為何會出現在那裡，那她可解釋不清了。

  蕭初安看著她無奈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國師不會承認，自顧自地開口說道：「我已經下旨將青黛驅逐出北蕭國，我知道國師身上有許多秘密，我不會去問什麼，只是想跟國師道謝一番。如若不是你，我死後應該無臉面對皇后。」

  初安極為真誠的眼眸卻讓灼華不敢直視，蕭初安身為皇帝稱她為皇后，就說明在他心中，她早已是他妻子。思及此處，灼華面對少年熾熱的感情，卻覺得手足無措。此時的灼華再也不能對自己說，蕭初安只是徒弟，不知不覺她心底的一個角落裡，全部都是少年的身影。

  一想到少年一個人呆在兩人的回憶中不願離開，不斷沉溺，而她在一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就仿佛不斷有人用刀在她心上撕拉著口子。灼華低頭平復著自己的內心，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幻境，不是真的。

  蕭初安望向沉默不語的灼華，以為是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安慰道：「國師莫擔心，我們一同經過那麼多事情，你永遠都會是北蕭國國師。」

  灼華點點頭，直到初安再次翻牆出去，都沒有抬頭望向初安一眼。她回到寢殿後，一個人坐在床榻上，雙手抱膝。夜風吹滅了蠟燭，周圍頓時陷入一片寂靜，黑暗像無數隻手左右拉扯，讓她慢慢看到自己的心。

  初安跟在她身邊快三年了，當她知道初安對自己動了情時，她告訴自己是因為初安還小，誤將親情當做愛慕之情，而初安一次次向自己證明，對她的不僅是師徒情，還有控制不住的愛戀。

  灼華用盡手段將他對於自己的情意磨滅，卻沒想到，不知在何時，暗地裡，自己早就陷入少年熾熱的感情中，情根深種。灼華輕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眸，情之一字，真是難以捉摸。

  可是那又如何，她與初安之間終究不可能，她是未來的天帝，註定要一生守護三界，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也是註定要犧牲，難道那時要如同幻境一樣，獨留初安一人沉溺與兩人的回憶嗎？如若註定是這樣，那這段情就應該儘早扼殺……

  灼華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已經恢復一片清明。

  北蕭國史書記載，北蕭二百一十六年，安帝受先皇指引，在盛京另造宮殿，北蕭二白一十九年，安帝設盛京為都城，於九月初遷都至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