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前兆

  司堇離本來因為台上之人有些緊張的心情，一下子被他打斷了，他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轉過頭震驚的問道：「台上那人？」

  孔銘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司堇離臉色冷了下來，他板著小臉把頭轉了過去，出聲道：「你就歇了這個心思吧，她也只能是你的女神，至於旁的，你想都不要想。」

  「為什麼？」

  孔銘臉色莫名，稍微挪了些凳子在司堇離身邊，低聲道：「難不成你也青睞這位……」

  話音未落，悠揚的琴聲就響了起來。

  悠揚婉轉，一霎那讓台下的人歇了聲音，目光關注的看著中間那位手指不斷翻動的少女，她彈的也是清夜吟，只是，若是說朱明珠的清夜吟是吟唱，那麼辛苑就好像在其中加入了竹音的蕭瑟，對影自憐的感傷，起承轉合，又似乎包含了昂揚鬥志。

  

  甚至讓許多人，身臨其境，想到自己求學的辛苦，一曲罷了，人群中久久無言，片刻後爆發出雷動般的掌聲。

  讚嘆聲四起。

  辛苑站起身向著眾人微微扶了扶身，然後轉身走下台去。

  朱明珠面色極差，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雖說曲目的對比不明顯，甚至可以說其中表達的情感大不相同，原版的清夜吟是什麼樣的誰都說不清楚，每個彈奏的人也都會因為節奏心情等而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但是，很明顯的辛苑一曲作罷，台下的人久久不能回伸，如此一來就已經夠讓她抓狂。

  她看了一眼旁邊震驚無比的人，張嘴諷刺道：「你不是說她不通樂律嗎？」

  女子看著她極差的臉色，聶努了一會嘴唇什麼都沒說出來。

  辛苑行至位置，蘇笙驚訝的道：「沒曾想你不僅畫技了得，竟然彈琴都如此好。」

  她坐下，謙虛道：「哪有的事，巧合罷了。」

  蘇笙靠了過來些，小聲的對她道：「你一會兒小心些長史家的小姐，我剛剛看她面色不好，你也是怎麼還和她選了同一首曲，這不是平白生了怨氣。」

  辛苑坐下後仔細地看著桌面，聽到蘇笙這麼說，內心有些感激，但是一退再退不是她的風格。

  「無事。」

  蘇笙還想再說些什麼，看她不為所動的樣子，忽然想到她本就一直與自己待在一塊，丫鬟們也都沒有跟上來，那是誰去報的名。

  她沉下臉色道：「是她們算計你上台去的？」

  辛苑點點頭。

  蘇笙聞言沒有在勸她，反而繼續看著台上下一輪的比賽。

  辛苑視線一凝，落在杯子邊上，然後又用指甲輕颳了些下來，白色的粉末，回憶著發生著事情，思緒定格在了丫鬟上來送紙筆的那一幀，在那之前，她想喝水，還檢查了杯子，但是後來內心猶豫，還是沒有喝。

  她放下杯子，微微抖了抖手，接著看向台上。

  棋藝不似琴般簡單，這是一家十分耗時耗力的事情，你需得仔細思量，然後在落筆，這個比賽採取的是二人對弈法，輸的人下去，贏的人繼續下，如此一來二去，剛開始還好，但若是第一個人就是棋藝精通者，那麼下那麼多局，心力必然也會受到影響。

  比賽一來二去，很快辛苑就聽到了聲「孔先生之徒司堇離。」

  辛苑震驚抬頭看去，疑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只是當看到那個身著白衣，面龐精緻的男孩時，忍不住在心中道：『怎得他也過來了。』

  話一出台下人頓時驚訝起來，孔先生不是早就不收弟子了嗎。

  若是每個地方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那麼大顏城當之無愧的是孔先生，在他傳出再次收徒的消息時，不知道有多少家人提著大禮去拜訪，只為能夠收下他們的子孫，被孔先生收下，與其說是一種求學，不如說是看中了他之前徒弟的成就，哪怕關係淡薄，但都能夠受到些照拂，對以後的仕途也有些把握。

  他的徒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已經說了不收徒弟的他再次破例。台下之人皆看著司堇離。

  與他對弈的人是白露書院的一個學子，他看向面前的司堇離，二人相互作揖。

  然後開始你來我往起來。

  「你輸了。」

  司堇離平淡的聲音響起，男子頹唐放下手中的棋子，有些自嘲的道：「你果然不是等閒之輩，孔先生收下你是有原因的。」

  「承讓了。」

  接下來，司堇離一路破關斬將，竟是沒有一人能夠贏過他。

  圍棋，講究謀略，棋局千變萬化，在坐也不是等閒之輩，竟然都輸給了他。

  眾人看向站起身與參賽之人相互作揖的小少年，看著他略微稚嫩的臉龐，便是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此人聰明了得，加上又師從孔先生，日後的仕途只怕也是一番風順，一時之間都生了交好的心思。

  接連讓下面的下人去打探。

  「辛苑姑娘……」

  辛苑瞭然，站起身來，對這樣的局面倒是不驚訝。

  她走至台上，與司堇離面對面，辛苑對他行萬福禮，他對辛苑作揖。

  二人你來我往，好不激烈，最終辛苑一子落下，棋局已成。

  台下之人一時之間驚訝無比，怎會如此，眼看司堇離所向披靡，怎會在最後輸了。

  「你放水了。」

  「沒有，是阿姐太厲害了。」

  司堇離彎了彎眼角，二人相繼走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書法比賽，書法這個東西辛苑一直不擅長，這次依舊把她放在了最後的位置，雖然她表現平平，但有了上兩局的鋪墊，眾人先入為主，對她這局的表現暗自加分不少。

  江婻看著辛苑一連三次都出現在壓軸的位置，本以為是她自己買通了家裡面的仆子，安排到了最後，正打算清查，卻發現她最後一局的表現不盡人意，細細一思量，也就能想到是有人使了絆子。

  她起身，喊過負責準備的嬤嬤。

  在她準備的賞花宴當中，竟然有人如此暗下黑手，不把她放在眼裡，看來這府裡面的丫鬟婆子，婆子們都是時候該治治了，真是分不清誰才是主子！

  接下來的繪畫比賽如她所料沒有自己名字，辛苑也樂得自在，只想著早日結束，回去喝水。

  都快渴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