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訓練府兵

  白芷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睜著眼睛，單是看著就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憂傷。

  聽到動靜她微微轉頭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轉過身去。

  嬤嬤已經退下了，辛苑走到床前坐下。

  過了許久，白芷才轉過來抱住她嗚咽哭了起來。

  

  她的聲音破碎，斷斷續續的道：「爹爹…在信中說回來給我帶了禮物，還說要我在家好好聽娘親和哥哥的話，可是他失了諾，他沒有…準時歸來。」

  眼淚浸濕了辛苑的衣衫。

  一滴一滴。

  閃著燙人的溫度。

  生老病死，最是不可控之事，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錯的，這種事就是需要難過，是沒有辦法減輕痛苦的，只能靠自己熬過來。

  辛苑拍了拍她的背，一下一下。

  白芷依舊絮絮叨叨的說著許多，看著她圓潤的小臉不過幾天就消瘦了下去，過了好半晌，辛苑才道：「起來先把藥喝了，你爹爹那麼疼愛你，你捨得讓他看著你這麼糟蹋自己嗎？」

  白芷哭的更凶了。

  「你是家中嫡女，怎可被庶女奪了風采，你爹爹肯定更希望看到你，而不是她們出風頭，是不是？」

  白芷從辛苑懷中起來，咬著牙忍住哭聲重重的點了頭。

  辛苑餵了她藥後，然後喊外面候著的嬤嬤和丫鬟進來給她梳妝打扮。

  她的身體有些虛，站起來也有些沒氣色。

  嬤嬤看了一眼白芷的樣子，轉頭對著辛苑欲言又止。

  辛苑狠了狠心道：「小芷你能撐住嗎？」

  白芷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晃神，片刻後對著辛苑笑笑道：

  「我可以的。」

  雖然不太清楚白家的情況，但是白家主按照古代的標準來說，也算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長了。

  只是，三妻四妾，在這裡太正常不過了，他於白芷或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於白夫人來說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辛苑想到剛剛院中神色冷漠的那兩位姑娘，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說。

  白家也算是這大顏城頂頂的富戶了。

  家中規矩雖不森嚴的，但白芷是嫡女，若一直不出面怕是也不大好。

  更何況這種事情與其在屋內暗自神傷，不如讓家裡人都知道她對父親的孺慕之情。

  辛苑陪著白芷走到大廳，然後止步站在外面，讓她一人進去。

  白華看到白芷過來，面上有些驚訝，過來扶著她，看了辛苑一眼，向她表達了感激。

  一直有人絡繹不絕的進前廳去弔唁白家主。

  辛苑尋了個位置坐下。

  小桃看了眼進進出出的靈堂，而後看向辛苑道：「小姐不進去弔唁一番嗎？」

  「不去了。」

  「對了，該送的禮都送齊沒有

  「齊了，自收到白家的信後，常嬤嬤問了您的看法之後就準備了，剛剛已經讓來福過來送全了。」

  辛苑點頭。

  靈堂哭聲不斷，夾雜著誦經吟唱的聲音。

  辛苑揉了揉眉頭，跟著賓客坐在院中，一直到黃昏時刻才離開。

  接連過了幾日，還是沒有消息。

  不過倒是有了一個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廖林的身子調理的差不多了，本來就是壯年時期，雖感染了風寒，但這麼幾日下來。

  倒也好的差不多了。

  院中的小亭子內。

  廖林和辛苑各執一棋，你來我往，好不激烈。

  辛苑開始不怎麼懂，後來下了幾局也就勉強能跟廖林過幾招，在之後，便是不用廖林讓著，她自己也能跟他爭個上下。

  辛苑輕輕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淡道：「你輸了。」

  廖林震驚不已，手中拿著棋子，細細的看著棋局，不漏過一絲一毫，片刻後才苦笑道：

  「真是後浪追前浪，前浪只有看看的份。」

  辛苑收了手中的黑子，回道：「哪有，是廖大哥教的好，再者，下棋是文人的長項，廖大哥英勇非凡，棋藝也必然要比專攻的弱些，不然可叫他們怎麼活。」

  這話倒是不假，一來是她對這方面有些天賦，二來則是廖林的確不是很擅長這。

  廖林苦笑一聲，「我昨日回去仔細想了你的話，也明白你帶著弟弟的不易，只是如今林楊的下落還未知，以我目前的狀態只怕教不好他們。」

  辛苑手中的動作一頓，倒是有一些消息，只是那消息實在算不得好消息，她能夠理解廖林的意思，十分誠懇的回道：「廖大哥不用擔心旁的，林大哥的消息我會接著派人去尋的，若是有了確切的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知您。」

  「至於這訓練府兵的事情，我知道廖大哥的意思，只是實在難以尋到如廖大哥一般的人，才懂動了這心思。」

  廖林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怎的像是以這逼迫他去尋人。

  他想說些什麼，還未說出口，辛苑就接著道：「我也不清楚廖大哥的身份，就如此唐突，實在是麻煩了。」

  「來到大顏城後，我日日寢食難安，唯恐下一瞬就身首異處，廖大哥也知道我參加了比賽被人追殺的事情，實在是讓我每日難以入眠，奈何自己身手也弱，在這也沒有什麼能夠傍身的，實在是艱難不已。」

  「本想找些人來守家護院，但是律令上明確說了不能養私兵，是重罪，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養些才好，不然真真是手無寸鐵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辛苑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睛，看起來傷心不已。

  這一番似蠢非蠢，自曝想法的發言倒是把廖林給逗笑了，似乎又想到了她在面對那匪寇的時候也是這般情深意切。

  他輕笑一聲道：「看你說的，廖某能有什麼身份，不過是一介山野村夫罷了，如今各家養府兵的哪裡算少，你這樣的不過是自保罷了，這有什麼錯處好抓的。」

  「至於如何養，倒也簡單，尋一處大些的莊子，找些年輕力壯的進去訓著，假以時日，看家護院還是可以的。」

  他頓了一下，想到辛苑說的危險程度，又道：「當然，若是要求再高些的話，只怕投入就要更多，訓制些更加精良的出來，優勝劣汰，如此下來，也會更好一些。」

  辛苑垂下的眸光閃了閃，更加想將這件事交給廖林來做。

  她回道：「那廖大哥是答應我了嗎？」

  廖林點頭：「不過小事，我還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廖大哥不必這麼說，以我們如此親厚的關係，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若是沒有廖大哥的銀子，我如何能進得了安陽城，如何能有現在的好日子。」

  這話聽的廖林內心那是暖呼呼的，想到她義無反顧地救了自己，內心覺得她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