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打道回府

  「我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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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宴川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並沒有把剛才那一幕放在心上，但是不知為何，卿晗看到他那副毫無波瀾的樣子卻覺得有種莫名的壓抑和難受。

  「我們先去車裡，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疏通。」

  詢問完之後遲宴川轉身朝卿晗走來，大約是怕卿晗再次摔倒，遲宴川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手，遲宴川的手掌心寬厚而溫暖，指甲修剪得整齊漂亮。

  卿晗的心臟突然跳得厲害，她垂下眸子，想要掩飾自己的異常，可她越是遮掩，心裡卻是愈發的混亂。

  這些年來，卿晗一直在想，如果她沒有遇到遲宴川，是不是自己就能得更灑脫一點？

  可惜，世間並沒有後悔藥可吃。

  愛了，就是愛了。

  哪怕最初的目的不純，最初的結局不美好，但她必須承認的是當初有過一段時間甘之如飴地愛過他。

  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有些仍舊存在的因子僅僅只是沉睡，卻並沒消失。

  卿晗抬頭看向遲宴川的背影，心底浮出些許苦澀的感覺。

  她的愛情來不分時候不分場合，以至於到了最後連她自己都不願意接受。

  「進去吧。」

  遲宴川替她拉開車門說道。

  卿晗回過神，注意到他們仍舊交握的雙手，猶如被燙著了一般將手收回，低頭坐進車裡，因為動作太急，頭磕在車門上沿，疼得眼淚都差點飆出來。

  坐進車裡頓時暖和了許多，遲宴川卻沒有進來，因為路面情況越來越差，怕到時候車子無法正常開動，所以交警在路邊指揮車主給車子裝上防滑鏈。

  卿晗覺得自己一個人坐在車裡似乎不太好，於是還是打開車門跟著下去。

  「怎麼不在車裡？」遲宴川抬起頭見到卿晗從車上下來，問道。

  「我幫你。」

  遲宴川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道：「從後備箱把工具箱拿過來。」

  卿晗趕緊轉身去後面將後備箱打開，蹲下身看著遲宴川裝防滑鏈，他高大的身軀低著，骨節修長的手指沾染了污漬。

  卿晗沒想到遲宴川還會動手裝這些，在她的印象里遲宴川從來都是在辦公室指點江山，跟他結婚那麼多年，甚至都沒有見他有過這樣有生活氣息的一面。

  遲宴川埋頭忙著，紛飛的雪花沉沉落在他的頭髮，肩上，卿晗抿了一下嘴唇，轉身回車裡取了一把傘。

  在卿晗身側蹲下，遲宴川轉過頭，撫上卿晗的臉頰，那觸覺令他有瞬間的失神，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痛卿晗。

  卿晗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遲宴川收回手，卿晗這才發現他的手掌心居然還有血跡。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你的手......怎麼了？"

  "不礙事，"遲宴川將手縮回口袋裡，淡淡地說，"剛才不小心碰到的。"

  「各位，能走的車往這邊通行。」交警吹響了哨聲，開始指揮車輛掉頭。

  遲宴川站起身說道：「走吧，能回去了。」

  因為封路，所以他們最終還是打道回府，重新回了遲宅。

  雪依舊沒有減小的跡象，院門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徐媽出來開門時，驚訝地發現兩人身上都被雪水浸濕了外衣。

  「徐媽，去準備熱水。」遲宴川讓卿晗先進門，對徐媽說道。

  「是。」

  徐媽應聲上樓準備放熱水，卿晗進了屋子才感覺到從冰窖里被拉了出來，終於有點還有溫度的知覺。

  外面實在太冷了。

  而且她的身體本來就弱，這會兒又淋了雨，卿晗坐在沙發上，即便是室內的暖氣開到了周到，她卻發現身上的衣服中的寒氣幾乎浸透了骨子，渾身都打著細顫。

  遲宴川將半濕的外套脫下，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條干毛巾遞到卿晗手中：「擦乾頭髮，上去洗個澡。」

  她拿著毛巾站起身去了樓上，徐媽恰好放好熱水從房間裡出來。

  進了浴室，卿晗脫掉自己的外衣，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衣領里已經浸透了化了雪，背後濕透的布料緊緊貼著身體。

  然後才開始脫掉自己的衣物，緩緩走進浴缸當中躺下，暖融融的水流浸潤皮膚一層一層地喚醒已經冰冷僵硬的四肢，卿晗感覺到四肢百骸的放鬆。

  閉著眼睛沉入水中，卿晗腦海中閃過今天在雪中的那一幕。

  聽到浴室外的敲門聲，卿晗從水中出來猛地抹了一把臉，轉頭問道：

  「什麼事？」

  「卿小姐，換洗衣服我已經放在外面了，您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嗎？」

  卿晗回答道：「沒有了，謝謝。」

  徐媽應了聲好，卿晗才放鬆下來閉上雙眼。

  這裡的一切她都無比熟悉，甚至連洗髮水沐浴露的牌子都沒有換過，讓她恍惚間甚至有一種自己還住在這裡的錯覺。

  卿晗想到這裡，心中湧上無限悵然，好像每次她費盡力氣想要逃開的時候偏偏就有各種陰差陽錯。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過是在這裡住一晚上而已。

  可是心底深處還是沒辦法冷靜下來，今晚上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心慌意亂。

  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卿晗回過神來，從水中站起身來，伸手去取浴巾將自己身子擦乾淨才想起東西在外面，聽到外面的聲響，卿晗以為是徐媽還等在外面，於是問道：

  「能幫我把外面的衣服遞進來嗎？」

  外面的腳步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平穩而緩慢地走過來，然後浴室門被敲響。

  卿晗用浴巾裹住身子，走過去將浴室門開了一條縫，伸手去接時觸碰到的卻是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她手一顫，衣物抖落在地上，她忙不迭撿起，浴室門卻因為沒有關好而打開一條更大的縫隙。

  遲宴川站在門口，像是也沒有想到門會打開，目光毫無預兆和阻礙地落在她身上。

  卿晗濡濕的長髮濕噠噠地粘在脖頸和肩頭，雪白的肩頭留下一串水色，隨意裹著剛剛蓋過大腿的浴巾，隨著動作更加顯現出纖細的曲線。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