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孤獨承受

  李子晟道：「余認為，最好是蕭將軍帶幾位將軍一道過去安撫！人都救下來了，不妨做得漂亮些。」家破人亡經歷了磨難的少年，成長起來了。

  蕭北點道：「李氏君子所言極是，是余疏忽了！如此，余陪小淑女前去安撫周難民。讓鄭將軍他們去安撫王族。」

  小蠻突然道：「從前聽李氏君子說過，年年都會到洛陽拜見陛下。不如請李氏君子陪同，也好讓王族安心些。」

  蕭北朝李子晟看過去，道：「如何？」

  李子晟拱手：「可！」隨蕭北的親衛去找其餘幾位將軍。

  小蠻的到來，很是讓周民轟動了一會。她可是曾經的「天下共主之妻」，趙國世子為之三次興兵的女子。

  沒看到她之前，人人都以為她是位天姿國色的美人，看到後卻發現不是，只是位略顯富態容貌甜美純真的少女，意外之後又釋然，只是位有福氣的女子，而不是妖媚禍水。

  見過了傷兵慘況，再安撫身體健全的周民，小蠻已鎮定自如，和善地和他們打招呼，詢問他們所需，並且表示儘可能幫助他們，保證衣食問題，戰後為他們重建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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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蠻外貌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加上態度平易近人，周民減輕了下對上的拘束侷促，跟小蠻述說了天時寒冷，希望能回去拿禦寒衣物，以及食物和柴薪方面的請求。

  擔心周民外出會遇到隨時可能自魏西打過來的秦軍，所以他們都被集中在一起，不能擅自離開保護區域。河陽城裡住不下這麼多人，無恙的士兵和百姓安排在城外。

  小蠻耐心聽著，表示會儘快安排，由於楚秦軍還在洛陽，所以回去拿東西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組合人一起去伐柴薪，艱難時期大家都多體諒，多想辦法多做事，不要抱怨。

  小蠻還用「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鼓勵周軍；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即便是「生於苦難，必能死於安樂」來鼓勵周民。

  少女溫柔美貌善良又有耐心，很快就安撫了周民惶恐不安的心情，變得積極溫順起來。表示自己能解決的問題自己解決，不能解決的會聽從趙軍安排。

  小蠻的表現讓蕭北很是欣慰！心想：「崔氏淑女雖然年少，但加以歷練定然能挑起未來女君的擔子。」忽然又想起，她當不成女君了，不禁惋惜！

  世子語遠遠看著這一幕，他是頭一回看到，讓曜與趙慕搶到死去活來的崔氏小淑女。在看清楚小蠻容貌後，想法和周民一樣，不是美到傾城傾國啊！為何曜會看中？

  不過看到她談吐得當，風儀亦佳，行事細心條理清晰後，心道：「是位賢妻人選！曜一向非美貌過人者不喜，沒想到眼光也會往修養內涵方面發展。可惜了！」

  考慮到趙慕的情況，加上因為公子曜的關係，世子語沒有過去和小蠻打招呼，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靜觀了一會，便帶著侍衛悄然離去了。

  回去的路上，小蠻對蕭北道：「我看將士們的情緒都很低落，世子傷得也不輕！醫師說他是累的，裡頭也有受傷失血過多的緣故。恐怕還要遲些才會醒……」

  蕭北點了點頭，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讓她過來代趙慕安撫軍民。

  小蠻露出難過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能為他們做點什麼？只是幾句空話，讓我羞愧！我想給大家一點實際的好處。欲托蕭將軍幫忙找一個石磨來，不知可能尋到？」

  此時的石磨稀罕，普通百姓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不過河陽還算繁華，此物富商或士大夫家中當有。

  蕭北吃過小蠻的餅子（包子），知道她是想做點好吃的犒勞將士，不過能做多少？雖然心存疑慮，他還是應下來了。

  確實不能做多少，但小蠻沒想著做包子，而是用麥粉絆磨絆煮軟爛的五穀加上肉糜其他菜硌餅子。想起趙慕上次說想吃包蘆菔的蒸餃子（包子），小蠻決定為他做幾個。

  「小淑女，余恐等不到世子醒來。霍將軍那邊需要我們過去支援。余會帶走一半軍隊前去支援。」

  看著呼嘯的風雪，蕭北神色沉沉地對她道。其實他之前想不告訴她的，怕她驚慌！但看到她能擔當便說了。

  小蠻點了點頭，道：「我雖不懂兵法軍事，但也知道軍情如火，早去一日便能減輕一日戰場上將士損傷。只是洛陽那邊的秦楚軍？」她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是悄然走。這裡將會作為後軍，霍將軍會安排近距離的傷兵到此治療休養，到時還需要小淑女多擔待照顧。洛陽那邊的楚軍今日已拔營離去，他們打算包抄東魏。」

  蕭北觀察著小蠻的神色，道：「秦軍死傷嚴重，將會退回到攻打西魏的秦軍後方。但不排除，他們輕傷的士兵組織起來打過江。所以也是有危險的。不過鄭將軍會主持大局。」

  小蠻點了點頭！

  蕭北好奇：「小淑女不害怕嗎？」

  小蠻打起精神，道：「只要世子在，我不怕！你們也不會扔下他不管的。」

  蕭北微微一笑：「對！如果有危險，小淑女可以讓李氏君子保護你和世子。他的身手很好！」

  子夜，蕭北冒著風雪帶領一半輕傷的將士離去，走得悄無聲息！雖然很冷，小蠻還是堅持給他們送行了。目送著他們緩緩離去遠了，這才回去。

  沒有人知道今天是她的十五歲生辰，在這個寒冷充滿悲愴的冬夜，才成年的少女是何等的恐慌焦慮！

  過去的十四年裡，她都過著無憂的錦衣玉食生活，沒有人教過她如何面對苦難。而現在她卻被逼著孤獨面對承受。

  趙慕的大捷消息傳出的第四天，傳來楚一夜滅宋，秦滅梁的消息。秦楚軍不但兇猛而且行軍迅速。除了趙齊這兩塊硬骨頭噎到秦楚外，其餘小國滅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大小諸侯全都慌了，意識到再不結盟將如周宋梁一般消失！紛紛與鄰國歃血盟誓，同時請求與趙齊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