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原帝的抉擇（二）

  事情已經得到一個滿意的解決方式，南宮駿便識趣的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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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皇，既然事件已有解決辦法，本殿還需回去看看皇妹，就先出宮了。」

  原帝巴不得南宮駿快些走，自己好問責。

  「也好，今日公主也受驚了，遲些朕便派人送些安神的藥材過去，勞大皇子辛苦進宮一趟。」

  二人互相客套一番，最終南宮駿還是在江海的安排下被送回了四方館。

  直至一人獨處後，他的神色才從原先的和善變得恐怖起來。

  南宮語嫣有幾分聰明勁，但是心思過重，不宜運用，否則自己可能還得染一身腥。

  不過她今日這般胡鬧，避子湯是一定要喝的，就算她要懷上蕭旻乾的孩子，也得嫁過來之後再說。

  否則，歷國丟不起這個人。

  而此時，待南宮駿走後，殿內只有原帝父子三人，氣氛瞬間變得凝固了。

  蕭旻乾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緩解一下焦慮的心情。

  終於，原帝動了，他從位上站起身，而後慢慢走到蕭旻乾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蕭旻乾不知所措，正要抬起頭時，被自己的父皇重重的踹了一腳，胸口很快便傳來一陣鈍痛。

  「父皇......您饒了兒臣吧，兒臣知錯了。」

  蕭旻乾終於後悔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父皇似乎遠比他想像中的要憤怒。

  只是方才被南宮駿打斷了，暫時壓抑下來罷了。

  如今人家走了，原帝再也沒有要隱瞞自己情緒的意圖了，哪怕蕭旻淵還在這。

  但是父皇怎麼能當著蕭旻淵的面來打他？

  原帝可不管自己的兒子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他的腳重重的踩在蕭旻乾的胸口，臉色變得有些冷淡。

  是蕭旻乾從未見過的冷淡。

  「這件事，你母后，知道多少？」

  蕭旻乾不敢說實話，急忙回道：「父皇，這是兒臣一人犯糊塗，怎會......怎會同母后說呢？母后和外祖父什麼都不知。」

  原帝笑了，只是笑意並未達眼底。

  「老四，你覺得，朕很好騙嗎？還是你以為，就算你如今犯下如此大的過錯，朕還能像從前一般，對你從輕發落？嗯？」

  蕭旻乾眼裡泛起了淚花，但是原帝再也不會心軟了。

  「你差點毀了朕籌謀多時的大業，而卻無半點悔過之心。你之所以在朕的面前認錯，無非是怕朕的手段，你只是因為自己要受到懲罰而害怕，而不是因為自己做錯事。」

  否則，南宮駿為何要跟著進宮？

  無非就是人家在四方館裡，見到這個孽障對於太子狂妄的態度，生怕自己會偏袒這個作惡的兒子。

  換做是以前，他也許真的會被迷惑，會從輕發落。

  但是如今，不可能。

  「從今日起，你每日來紫宸殿門口跪下一個時辰，就算颳風下雨，沒有朕的特赦，也照跪不誤。而現在，去給你太子皇兄道歉。」

  他的道歉不光是他自己的，還有原帝從前對於太子的漠視。

  若是原帝自己不偏袒蕭旻乾，哪會有今天？

  室內再度陷入了寂靜，許久後，蕭旻乾才不可置信的爬起身，顫抖的問道：「父皇，你居然要兒臣向蕭旻淵道歉？憑什麼？」

  「就憑他是你兄長，就憑你做錯了事情還不知悔改。要是沒有太子，你以為你能平安的從四方館出來？人家大皇子不卸了你的胳膊都是輕的。」

  蕭旻乾不敢相信的搖頭，眼裡的淚光閃爍的越發明亮。

  「你居然要兒臣跟他道歉？絕對不可能的，兒臣絕不向他低頭！你問問他，兒臣的道歉，他配嗎？」

  原帝再也聽不下去，直接甩了他一耳光。

  「不知悔改。」

  見此，蕭旻淵才假意上前勸阻道：「父皇，四皇弟畢竟心緒還不算穩定，道歉就不必了。您近日事務繁忙，還是得冷靜些，萬一氣著身子就不好了。」

  原帝看了眼被自己的耳光打得撲倒在地的蕭旻乾，而後才問道：「聯姻一事，老十是不是知道了？」

  蕭旻淵說道：「是的父皇，那日老十來問過兒臣，便說給他聽了。」

  只不過那時候他的心如死灰，但是如今，他要是知道了，得在府里一口氣喝下幾罈子酒。

  慶祝自己脫離苦海。

  說不定他還會感謝蕭旻乾，捨身成仁。

  原帝惆悵的長長吐出一口氣，囑託道：「此事對於老十，終究是不公，你稍後去他府里，好生安慰一番，就說到時朕會給他補償的。」

  蕭旻淵的眼珠子悄悄轉了轉，說道：「父皇，兒臣吩咐老十回去時，見他神色似乎不太好，不然兒臣現下便動身吧？也好開解開解他。」

  原帝並未多想，聽了便朝他揮揮手，說道：「去吧。」

  於是蕭旻淵告退後便出宮了。

  其實他也不是非要今日去看蕭旻川，只是原帝和蕭旻乾的姿態和話語令他有些作嘔。

  管教兒子就管教兒子吧，拉他下水做什麼？嫌他這個太子做得太安穩了？

  因此他選擇眼不看為淨。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原帝的眸子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黯然，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當務之急，是料理那個不知死活的畜生。

  原帝轉過身，看見蕭旻乾仍是一副不服氣的神情，居然奇蹟般的冷靜下來了。

  「看來你到這個時候，還不知自己最錯的地方在哪。」

  蕭旻乾梗著脖子，說道：「兒臣愚昧。」

  「你的確愚昧。」

  原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娶南宮語嫣，無非就看重了她在歷國的受寵，但是你怎麼不想想，出了這檔子事，南宮駿在我們這丟了臉面，你覺得他會把氣往哪撒？」

  蕭旻乾像是被一記悶雷擊中般，緩緩望著原帝，目光極其呆滯。

  「也就是說，就算你娶了南宮語嫣，也是娶了一顆廢子，歷國那邊是不會再對她有任何的偏袒，你這算盤打得倒是響，就是不精。」

  如今原帝也不想去追究是他們二人兩廂情願策劃的計謀，還是老四一廂情願的想法。

  左右已經和南宮駿達成了共識，其餘的，無關緊要。

  「既然想清楚了，就給朕滾，別在朕跟前。你愛去找你母后還是找你外祖都好，別在這礙眼。」

  蕭旻乾木然的行禮告退，但是原帝再也沒有回他半句，只是低頭處理起政務。

  大有躲避瘟疫的陣勢。

  蕭旻乾苦笑一番，最終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原來，被父皇厭棄和漠視是這種感覺，就好像從雲間狠狠的摔到地上。

  似乎骨頭就一直泛著疼。

  從今日後，父皇厭惡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