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結黨營私(一)
2024-08-31 03:58:41
作者: 蕎麥
接下來的日子裡,無論蕭旻淵和蕭煥怎麼搜尋,溫邵棠所說的那黑袍人都不見蹤跡,仿佛已經從人間消失了一樣。
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夠神秘。
溫邵棠的心反而懸了起來,並沒有因為那個人的失蹤而放下戒心。
沒有搜尋到他的蹤跡,就說明他有掩蓋蹤跡的本事,也許他就躲在這京城裡,暗中窺探他們的動作。
說不準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在準備著。
絕不容小覷。
而那枚吊墜,蕭煥也沒有眉目,只能是交代手底下的人加急查探了。
書房裡,溫邵棠將讀過的信紙直接就投到火盆里,但是目光卻在發愁。
蕭旻淵給他傳信來,說是年幼的時候在小舅的軍營中,收繳的戰利品就有類似的吊墜,只是裡邊沒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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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蕭旻淵尚且年幼,根本沒有想著要追問這些。
但那些戰利品過了這麼多年,早就不知去向了。
付謹慈不願看到他發愁,走到他身邊為他撫平了眉頭,說道:「邵棠,是事情很棘手嗎?」
溫邵棠搖搖頭,說道:「不好說,但是我在想,這枚吊墜,跟那晚的黑衣人有無關係。」
但是其實他也不確定,畢竟也沒有什麼道理,只是順勢推算罷了。
若是那黑衣人的東西,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手上有那個東西?而且在那晚,他要是想奪回東西,大可以將他殺了。
沒有必要像如今一般,消失匿跡。
付謹慈抿抿唇,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會。那吊墜我一直藏得好好的,沒有什麼人見過。也就是我摘下來,讓常媽媽和紅兒收起來了,她們也沒有必要泄露出去。」
而且這麼多年的照料,付謹慈很信任她們,她們並沒有背叛的理由。
溫邵棠一想也是,「希望如此吧,否則事情就複雜了。」
夫妻倆正想親昵一番,溫小山在外邊大聲道:「大少爺,少夫人,沙海幫來人了,問您今日可否得空,往幫里去一趟。」
溫邵棠有些好奇,說道:「進來說話。」
下一刻,溫小山便推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來。
溫邵棠問道:「來傳信的人呢?」
「他們在前堂呢,我讓馮林幫忙接待,就來給您傳信了。」
付謹慈問道:「沙大叔一般不會這般急切的,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溫小山在心裡也感嘆自己少夫人的敏銳,回道:「沙幫主的確是有急事,還問少夫人是否也得空,能否一起過去。聽他們的意思,是關於沙姑娘的。」
溫邵棠想到沙念安,莫名就想起了蕭旻川,面上的神情也變得擔憂了起來。
「你先去回他們,我和少夫人先回去換套衣衫,稍後再跟他們一起去幫里。」
溫小山得令後,便告退了,也不忘將書房的門關上。
付謹慈問道:「邵棠,你怎麼看?」
看這情形,應該事情不小。
溫邵棠不再耽擱,起身拉著她回房換衣衫。
「希望不是我想得那般壞吧。」
沙念安的身份特殊,著實不宜與皇家牽扯上關係。
夫妻倆趕回房中整理一下著裝後,便去到前堂跟沙海幫的人匯合,往沙海幫趕去。
去到幫里後,個個都是神情憂愁的模樣,溫邵棠的心再度往下沉了沉。
直至見到沙勇威,那個一向光明磊落、錚錚鐵骨的漢子,像是遭受了什麼難事,憔悴了許多,那股精氣神也散了不少。
付謹慈忍不住喚了一句:「沙大叔,您沒事吧?」
見到她來了,沙勇威的心情才舒緩了幾分,眼眶卻有些通紅。
「侄媳婦,大叔見你眼睛還未大好,本是不想麻煩你,可是大叔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幫幫大叔,去看看念安。」
女兒的閨房他不好進,也怕自己是個糙漢子不會說話,反而和女兒離了心。
付謹慈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說道:「大叔別擔心,我先去找念安阿姐說說話。」
沙勇威顫巍巍的應道:「哎,去吧,找她說說話。」
見到付謹慈離去,溫邵棠才扶著沙勇威坐下,問道:「大叔,發生什麼事了?」
見沙勇威一副憔悴的神情,明遠只好代為講述。
原來是幾天前,沙念安外出回來時,興高采烈的說自己結識了一個男子,說他的性情不錯,讓自己的阿爹和幾位叔叔掌掌眼。
應是他們之前相處時,蕭旻川並未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沙念安就沒有認出來他就是十皇子。
而來到沙海幫後,他不願欺騙沙勇威幾人,便開誠布公,就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然後一場宴席就不歡而散了,沙念安哭著跑回了房間,蕭旻川也被客氣的「請」出去了,幫里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溫邵棠心裡不住的嘆息,沒想到還是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那大叔,您是怎麼想的?」
沙勇威聲淚俱下,說道:「念安的阿娘走得早,我答應過她,要讓女兒選擇自己中意的男兒嫁,只要念安喜歡的,哪怕是要那個男兒上門,我又不是養不起。可是皇家那是什麼地方啊,我的念安性情直率,進去了怕是骨頭都沒了。邵棠,大叔心裡苦啊,兩頭為難啊!」
他不是不想讓女兒幸福,但是沙海幫和皇家,其實根本就沒有可比的,甚至還是隱隱有些對立的。
他有些氣蕭旻川用假名字身份欺騙自己的女兒,也欣賞蕭旻川後邊的坦誠,至少沒有矇騙到底。
但是他也真的無法就這麼幹脆點頭同意。
溫邵棠就是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當時才會這麼幹脆的勸蕭旻川放棄,只是沒有想到,他還是這麼一意孤行。
如今也不知如何收場。
「大叔,先別急,也許事情還未到絕境呢?」
明遠在一旁嘆著氣,說道:「咱們沙海幫,從前就是從刀口舔血過來的,如今好了一些,搞漕運,但是官府那些人其實看我們不是那麼順眼。就憑我的私心,不說我們之後的處境,就是念安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趁他們二人的感情不是特別深厚,還不如趁早斷了,對誰都好。
溫邵棠也是這個想法,「如今海商開展了,朝中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各個皇子間也是紛爭不斷,若是念安此時卷進去了,也是不好。阿慈跟了我這般久,她會知道怎麼勸念安的。」
聽他這麼說,眾人的心也好受了一些,也不再多言,互相敬起酒來。
只是今日的酒並沒有往日的香醇,反而多了幾分苦澀。
也不知是酒苦,還是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