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殿下的終身大事(三)
2024-08-31 03:53:39
作者: 蕎麥
秦寧好不容易將好動的小白帶回去莊子,玩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才坐上馬車晃悠悠回去。
哪曾想剛走到一條小路時,顛簸了幾下,眾人只來得及聽到一陣咔嚓聲,下一刻橫樑便斷了,眾人坐著的車廂重重的摔到地上。
「怎麼回事?」碧兒扶著秦寧,而後拉著小白爬了出來。
車夫哭喪著臉,說道:「小姐,這,這車壞了沒法走了。」
此時已經駛離了莊子好一段路,離城裡也遠,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車夫前段日子扭傷了腰,好不容易痊癒了,如今這摔了一下,後背又有些直不起來了,秦寧見狀便想去解開連接的韁繩自個騎馬回去莊子求助。
在後方趕著馬車慢慢走著的成福見到前方的景象,不禁說道:「殿下,似乎是秦姑娘出了什麼岔子了。」
蕭旻淵撩開帘子,瞥了一眼後說道:「上去問問出什麼事了?」
成福將馬車趕得快了一些,而後停在秦寧他們後方問道:「秦姑娘,出什麼事了?」
聞言秦寧回過頭,撅著嘴角說道:「我的馬車壞了,走不了了。」
蕭旻淵下車,阻止了他們的行禮,而後仔細觀察了一下。
「這橫樑應是久了,突然收到外力斷裂才會如此,車上可有貴重物品?」
秦寧搖頭,「我平日不愛在上邊放東西。」
蕭旻淵說道:「那你便坐我的馬車回去吧,我去你舅母的莊子報個信。」
此話一出,秦寧急忙拒絕了,說道:「怎麼能讓太子殿下去送信呢?臣女可以獨自前去的。」
但蕭旻淵沒有理會,逕自將馬匹身上的韁繩連接部分取下,隨後逕自翻身上了馬。
「你若獨自回去,一來一回就要耽誤不少功夫,到時天就快黑了,不是還要去好友家將小白送回去?聽我的,坐我的回去。」
秦寧一想也是這個理,也不再堅持,說道:「那臣女謝過太子殿下相助。」
成福將幾人引上馬車,而後接過車夫的活再度趕起馬車來。
而蕭旻淵則策馬往回趕,轉眼便消失在路上。
這馬車是蕭旻淵慣用的,邊上還放著一個小香爐,裡邊的薰香是檀香混著其他的香料,並不厚重,聞著倒是輕鬆不少。
成福的趕車技術嫻熟,在路上也不甚顛簸,秦寧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成福才將馬車緩緩停在溫宅門口,而後說道:「秦姑娘,溫宅到了。」
秦寧瞬間清醒,稍微整理了儀容後牽著小白同碧兒進了溫家。
付謹慈正和溫邵棠在前堂飲茶,見她來了,不禁有些好奇。
「阿寧,你今個怎麼比平時晚了?」
秦寧一臉泄氣,將小白交給了紅兒後才坐下喝了口她遞來的茶水,將今日發生的事完完整整都給他們說了一遍。
溫邵棠卻察覺到異樣,「你是說,太子殿下讓他的小廝送你們回來,而後他自個回去幫你通知你舅母莊子上的人來處理?」
秦寧點點頭,問道:「是啊,沒想到吧,堂堂太子殿下居然也會如此樂於助人。」
溫邵棠內心狂喊:何止沒想到啊,平日裡蕭旻淵壓根就不可能會這樣啊!你究竟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此時此刻,他不禁懷疑起蕭旻淵的心思來,若他沒有記錯,這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與秦寧的第三回偶遇,月老的姻緣線怕是都不能那麼巧合。
但是看著秦寧描述的蕭旻淵所為,以及她自己的情緒,也不像是有苗頭的樣子。
喝了杯茶,秦寧起身告辭道:「小白可給你們送回來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我阿娘又念叨我。」
見著她匆匆離去,溫邵棠摸著小白的頭,問道:「小白,你也是在幫他們對不對?」
這回小白沒有叫,只是伸出爪子搭在他手臂上,身後的尾巴不住的搖。
付謹慈輕聲問道:「你也覺得他倆有戲?」
也許是同為女子,她可以敏銳的察覺到,秦寧提及到蕭旻淵的神情有些細微的不同,而聲調也含了幾分雀躍。
身為他們的共同好友,付謹慈十分希望他們能有個好的結局,只是想到蕭旻淵的身份,又覺得將秦寧拉進來不太好。
溫邵棠平淡說道:「看阿淵吧,他未必捨得。」
前途未明,九死一生,怎敢輕易誤佳人?
皇室,真的是一個充滿身不由己的牢籠。
這邊的秦寧不知好友已經將她的心思察覺,當她匆匆趕回家時發現父母都在等著她,不由暗道大事不妙。
威遠侯沉沉問道:「今日去哪了?」
秦寧賠笑道:「阿爹……我先前不是同你們稟報過了,我帶著阿慈的小白去舅母的莊子上玩了。」
「但你回來的時辰不對,如實說來。」
秦寧無法,只好將今日的事都緩緩道出,而後坐在圓凳上低垂著頭,已經做好了要挨罵的準備。
但誰曾想,威遠侯並未罵她,甚至連一向嚴厲的侯夫人也沒有出聲。
於是她悄悄抬起頭,瞄了父母一眼,被識破後又繼續低頭裝乖巧。
威遠侯懶得理她,只是說道:「我沒有要怪你,做這副樣子給誰看?我只是感慨,原來我們兩家的緣分有些深厚罷了。」
秦寧來了興趣,說道:「阿爹,你快說說。」
威遠侯睨了她一眼,還是說道:「元後,按照族中輩分,我該喚她阿姐。你阿娘還未懷你時,進宮陪她說話,卻不料被宮裡的鵝卵石崴了腳,也是元後安排了轎攆一路送她出宮,後來還安排了御醫來府上,就是怕你阿娘落下了病根。」
沒想到時隔多年,她的兒子也是如此搭救了自己的女兒一回。
侯夫人也是感慨萬千,「歲月不饒人吶,我都老了。」
秦寧來到她身邊為她捶肩,說道:「瞎說,阿娘才不老。」
威遠侯望著自己的女兒,滿肚子都是糾結。
自己夫人先前同他說時,他便一直在猶豫,既想女兒嫁得意中人,可又怕推她進火坑。
太子,日後就算他奮力殺出重圍,後宮還不是會被各種勢力送進宮的女兒家堆滿?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從明媚的小姑娘變成深宮怨婦。
一時的新鮮,能抵多久的蹉跎呢?
就算當時他的阿姐,那位母儀天下的元後,協助了原帝管理後宮井井有條,依舊逃脫不了帝後離心,元後早薨的下場。
可他一旦觸及到自己女兒那悲傷的眼神就怎麼也狠不下心。
為人父母的,不都是想自己的子女快樂嗎?
只是抉擇,永遠都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