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衝突(二)
2024-08-31 03:52:57
作者: 蕎麥
秦寧的興致忽然就不高了,出了鋪子就與付謹慈回到了侯府。
侯夫人見她們臉色都不太好,急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付謹慈見秦寧有些興致缺缺的模樣,以為她是氣到了,遂自己開口將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侯夫人沒有一般人家要息事寧人的想法,而是一拍桌面怒斥道:「她真當他們杜家是一手遮天的麼?皇后娘娘的母家便能如此仗勢欺人?」
而秦寧就被這一聲巨響一驚,頓時精神了許多,也不禁擔心起自己阿娘的手來:「阿娘,你仔細些,我聽著就疼。我和阿慈沒事的,幸好太子殿下瞧見阻止了。」
侯夫人的氣仍是堵在胸口,說道:「阿慈,你先回家去,別怕,那杜家不敢再找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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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謹慈點點頭,同她和秦寧一一道別後就先行回去。
待她走後,侯夫人屏退下人將女兒叫到跟前,問道:「沒有嚇著吧?」
秦寧搖搖頭:「我才不會被杜蔓嚇到。」
侯夫人又問道:「方才看你一直心事重重的,在想什麼?」
秦寧只是搖搖頭,並不做聲。
為人父母的,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子女在想什麼?
侯夫人只是拉著女兒的手,嘆道:「阿寧,你是為娘的心肝寶貝,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事?但是阿寧,我們與太子的身份懸殊,就算他願意納你為太子妃或是側妃,但他身後多的是豺狼虎豹,哪怕僥倖成功了,他的後宮也不會缺女人的。聽話,把他忘了好不好?」
「阿娘,我沒有非要嫁給他的心思,可是我每次一見他,我都會介懷他為什麼沒有認出我,明明才六年的光陰,他就會不記得我了麼?」
待再一次見面,他就完全忘了自己,直至在護國寺那回他們才說上話。
侯夫人的看法卻和她不一樣,「阿寧,當年宮宴你可是帶著斗篷的,太子應是沒有瞧見你的模樣。再者,他不接近你是為了你好,他的處境你也知道不是?」
秦寧當然知道,別說遠的,就連杜蔓一個尚書孫女都敢對太子不敬,可見他在宮裡、朝堂上受盡多少白眼。
侯夫人安慰道:「放心,我差人送份謝禮送去,別想這個了。」
秦寧也無法,勉強笑著答應了下來。
而回到家的付謹慈自然逃脫不了已經得到消息的溫邵棠的追問,心虛的她只好一五一十,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聽完後,拉她近身後伸手彈了她額頭一記,說道:「下次不可再冒險了,今日幸好阿淵在,不然你若出事了我怎麼辦?」
付謹慈也自知理虧,急忙撒嬌道:「邵棠,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會了。」
溫邵棠將她抱在懷裡說道:「阿慈,我希望你明白,我不願你拿自身的安危冒險,你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安心。今後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好嗎?」
他如今實在無法想像,失去付謹慈或者眼睜睜看著她受傷會是怎樣一副情景,他承受不住的。
付謹慈乖乖的回抱他,「我知道錯了,邵棠,沒有下次了。」
她也意識到今日自己的魯莽,太過急功近利了些,還是得收斂。
「阿慈,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也知道你心疼阿淵和阿煥,但是不要擔心。我們籌謀了這麼久,已經有了成果,會慢慢將他們受的委屈和痛苦都還回去的。」
小夫妻緊緊抱在了一起,此時後怕才慢慢涌了上來,只有彼此的擁抱才是緩解的良藥。
侯夫人沒有說大話,親自挑了一份謝禮喊管家過去太子府,門房恭恭敬敬接了過去,待侯府的人走後才轉身進府。
蕭旻淵對謝禮倒是不驚訝,只是看到錦盒裡邊躺著一枚木蘭花玉雕時徹底繃不住了。
古人對木蘭花極其欣賞,認為它有高尚的靈魂,而此物也是元後生前最愛的一種花,留給他的遺物里也有好些是木蘭花的形狀。
威遠侯曾是元後母家旁支的子孫,侯夫人從前也有受邀進宮陪同她一起說過話,知道的話不足為奇,但這是元後的東西,後邊還刻著一個「鸞」字。
對元後的思念愈發濃烈,蕭旻淵忍不住壓抑住哭了起來,熱淚滴在玉雕上,似乎也增添了一份光澤。
母后,阿淵好想您,在那個世界,您過得好嗎?可有思念阿淵?
侯夫人送這玉雕來,意思十分明確,一方面是感謝他維護了自己的女兒,而另一方面則是提醒他,可利用元後離世來刺激皇帝,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份情,他蕭旻淵承下了。
於是他暗中聯繫了在朝中的自己人,大肆上書彈劾太子當街為難尚書孫女,著實不堪太子胸襟。
一開始,杜澗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些年打壓太子過於習慣,他以為是自己的門生替自己出手了,但漸漸的他便察覺不對了。
這皇上收了奏摺,卻一封都不批覆,想必是已經查探清楚了。但這污衊太子的後果可是他這個尚書來承擔,他察覺後頓時一驚,寫信想讓門生停下,可是已經不受控制了。
早朝上,原帝當著諸多臣子的面說道:「聽聞近日眾多愛卿彈劾太子,欺辱杜愛卿孫女。」
杜澗尚未出列,便有人回道:「不錯,皇上,那杜大人孫女一介女流,太子殿下如此咄咄逼人,著實不堪為一國太子。」
原帝又問道:「太子,你作何解釋?」
蕭旻淵出列道:「父皇,兒臣著實不解,為何一個強奪他人物品的人反而會遭受所有人同情?若今日諸位大人此舉是為了告訴世人,罪人違反了律法,眾多大臣彈劾見義勇為者可免除罪過,那兒臣無話可說。」
這是太子第一次如此在朝堂上說重話,一時間朝臣不禁議論紛紛。
原帝又問道:「杜卿,你說。」
眼見著原帝的臉色不甚好看,杜澗急忙出列道:「皇上,都是臣教導無方,孫女才會頂撞了殿下,還連累諸位大人誤會了殿下,都是臣的罪過,還請皇上寬宥。」
上方的原帝聞言便說道:「既然是家中女眷不懂事,可見品德不佳,今後還是少進宮為好,以免衝撞了宮中女眷。」
杜澗額頭細細密密布滿了汗,也只得顫巍巍應了聲。
他知道,經此一舉,自己的孫女不能進宮不說,怕是日後若想在京中嫁得高門也難了。
畢竟一個皇上親口欽定品德不佳的女子,誰會娶進門?
而太子不禁輕易摘了罪名,反而可能更得皇上憐惜了,畢竟一個皇室太子,豈能由一個臣子家眷騎在頭上,藐視權威?
這回他們杜家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又是一頓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