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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污衊風波 上

2024-08-31 03:48:12 作者: 蕎麥

  溫邵棠此番回程,短期也無再出門的打算,因此在府中的時日還是比較長的。

  於是他發現了一個極其有趣的事情——他去向母親請安的時候,前幾次都會碰巧遇見付謹慈 ,而之後他就再也碰不見了。

  起初他還以為是小妹恰好有事,但多次後他漸漸回過味來,這是在躲他呢。他溫邵棠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之事,才會害得自己的小妹成天躲著自己?

  溫邵棠剛過十六歲生辰不久,少年身姿日漸挺拔,生的一對勾人的桃花眼,府中不少丫鬟都被迷得神魂顛倒。正請安回房坐在榻上看書,他便聽聞唐湛來報,付謹慈的貼身丫鬟紅兒來請,唐湛得跟著走一趟。

  溫邵棠心生奇怪,召了紅兒進來問道:「你家小姐怎的要召唐湛過去?」

  平日裡付謹慈倒是會跟唐湛說幾句話,跟他說話的次數相比高了不少,但從未有過讓身邊的丫鬟前來帶去的,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紅兒面露難色,硬著頭皮回道:「底下的丫鬟不懂事呢,小姐只讓奴婢帶唐湛過去,便沒有交代旁的了。」

  溫邵棠只覺不對,當即便下了榻,說道:「你不說我便親自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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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兒急忙去攔,說道:「大少爺,您就別去了,這事就是沖您來的,小姐已經在處理了,免得髒了您的耳朵。」

  溫邵棠再度坐了回去,厲聲道:「一五一十全說出來。」

  紅兒無法,只得將方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是今日付謹慈在房中查看帳本時,一個浣洗丫鬟桃兒來報,自己已懷了大少爺的孩子,已經兩月有餘了。

  付謹慈當場大怒:「你可知污衊主子是什麼下場?」

  桃兒如今十六歲,頗有幾分姿色,奈何家中貧困才入了溫家當浣洗丫鬟,但心思過於活絡,溫夫人當初管理內宅時就曾下令不許浣洗丫鬟進入主子後院。

  她知曉如今內宅管事的是這個二小姐,才會先來探口風,見付謹慈一口咬定自己污衊主子登時急了:「怎麼了二小姐,你們溫家就是這般不負責任麼?哦我懂了,你做不了主是吧?那我去找夫人,她總能給奴婢一個說法吧?」

  付謹慈怒斥:「攔著她,摁住了!別讓她出去!把院子門都鎖上,幾個人出去看著,旁人不許靠近!」

  幾個婆子將桃兒死死按在地上,她仍不知死活,挪動著叫囂:「你們就是欺負人!夫人就是這麼把內宅交給你的!可憐我一個女兒家,就這麼失了清白。」

  付謹慈一個眼神,紅兒立即會意,在紅兒嘴巴里塞上抹布,防止她口中再吐出半句話。

  在溫夫人身邊學習內宅事務多年,又有常媽媽的帶領,付謹慈如今身上隱隱有了幾分溫夫人的雷厲風行的氣勢。她居高臨下的望著被摁在地上的桃兒,道:「你也配談清白?」

  桃兒拼了命的掙扎,卻半分也動彈不得,她想說話也只能發出「嗚嗚嗚」的氣音,只得惡狠狠的盯著付謹慈看。

  那是一雙貪婪卻又充滿著陰狠算計的眼睛,看著令人心生不適。

  付謹慈蹲下身,無所畏懼的望了回去:「你以為你是誰?也敢去擾我阿娘靜養?我警告你,若是想活命,便將原委悉數說來,否則,府上少了個丫鬟也不會有誰在意的,懂麼?」

  見桃兒終於消停下來了,付謹慈才示意紅兒將抹布取了出來,下令道:「放開她,讓她說,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被逼失了清白。」

  失去了桎梏的桃兒才後知後覺這個二小姐不好糊弄,若是她一個不耐煩,自己怕是真的要從溫家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念及此,她只也得抽抽噎噎的說起來原委。

  「兩個月前,奴婢本是要睡下了,可想起外邊突然還有一件老爺的衣衫還在那,便想著趕緊處理了省的急用。可奴婢剛洗完,便有人捂住奴婢的口鼻拖到了假山裡邊,說他是溫家大少爺,要奴婢別聲張,日後自會給奴婢一個名分。那人渾身酒氣,奴婢便從了……」

  她話未說完,付謹慈便懂了。一個見色起意,一個貪圖富貴,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付謹慈不欲跟她多說,擰眉問道:「那人可有什麼明顯特徵?」

  桃兒回想半晌,又抽噎回道:「夜裡黑,那人的模樣都看不清,奴婢記不得了。」

  「荒唐!」付謹慈一拍桌子,訓斥道:「你既記不得那人的特徵,還敢說是懷了大少爺的孩子?不知羞恥!」

  桃兒撲過來緊緊抱住付謹慈的雙腳哭道:「二小姐,奴婢知道錯了,您救救奴婢啊!家中還有父母弟妹,奴婢不能不管他們呀!您救救奴婢吧!」

  幾個婆子上前拉開她,付謹慈淡淡說道:「如今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個,你不說我怎麼幫你找那個歹徒?大海撈針也得知道針長什麼樣吧?」

  付謹慈也不是僅僅為了溫邵棠,而是府中丫鬟眾多,那個假扮之人再不揪出來,桃兒之流再多幾個,定會引起騷亂。

  桃兒也只得慢慢鎮定,拼命回想,半晌後驚喊:「二小姐,奴婢摸他背的時候,他……他後背右邊有一道疤,很短,是突出來的。」

  付謹慈心下有了計量,問道:「還有呢?」

  桃兒也顧不上羞恥了,回道:「他摸奴婢的時候,手上的繭子似乎比較多,應該……在指腹,掌心也有一大片,旁的,旁的奴婢也想不到了。」

  付謹慈緊張的目光褪去,重新變得冰冷,道:「如今你也明白了,奪了你身子的絕無可能是大少爺,你腹中的骨肉,留不得。我會請大夫,給你用好的墮胎藥,養好身子之後你便到莊子上去吧,別耽誤嫁人。」

  此時桃兒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愚蠢,也很感激付謹慈的網開一面,忙磕頭謝道:「奴婢多謝二小姐開恩,奴婢永世難忘。」

  只要不趕她出府,總能幫襯著家裡人一些的。也怨她,要是不貪圖富貴,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會有此一遭。

  付謹慈喊幾個婆子拉她下去,又道:「這種事情,別有下回了。還有,今日之事你們都把嘴給我堵嚴實了,誰走漏了風聲,耽誤我捉人,休怪我不客氣。」

  沒人敢質疑她,眾人紛紛稱是。見人都散去了,紅兒才倒了一杯茶給她,勸道:「小姐,彆氣壞了身子。」

  小姐閨閣女兒家,這件事處理得也算妥當,只是委屈了她,未出嫁就要面對這檔子事。

  付謹慈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說道:「你去阿哥院裡請一下唐湛,若問起來就說我有要事需唐湛去辦,別驚動了阿哥。」

  紅兒領命前去,付謹慈才放鬆了些,將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

  幸好,不是他。

  溫邵棠聽完,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府中竟有人敢濫用他的名義來做這荒唐事。他問道:「那即是如此,你家小姐喊唐湛去做什麼?」

  紅兒欲哭無淚,求饒道:「這……小姐也沒有同奴婢細說。大少爺,您先讓奴婢帶唐湛前去跟小姐復命吧,可憐我家小姐近日身子疲乏,逼問完那桃兒都耗費了大半心神,交代好也可休息一番。」

  溫邵棠又愧疚又氣,自己的名譽竟還得讓這么小的妹妹維護。但他畢竟是男子,    內宅之事不好插手,只得揮揮手讓二人快去。

  豈有此理,若那人被揪出來,他定給那無恥之徒幾腳,以泄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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