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事情的真相

  村長從地上抓起兩把土對著黃鶯兒和王玉珍，泄憤的撒進裡面。

  

  村長惡狠狠的說：「你們就呆在裡面吧，我會活活餓死你們！」

  說完，他們轉身就走了。

  見他們不是現在就動手，黃鶯兒鬆了口氣，看向拍著臉上土的王玉珍：「石壕村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王玉珍沉默了片刻，開始慢慢的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一個月前，我們村突然發了洪水，洪水淹到我的胸口，導致土地上的大部分糧食都被洪水沖走了。」

  「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而且全都被泡了，我們就靠著這些糧食度日，但是根本就不夠吃的。」

  「哥哥多次去找官府求助，希望官府能夠發糧食救災，讓我們吃飽飯。」

  「但是哥哥去了好多次，全都吃了閉門羹，我們村的人只能熬下去，吃了上頓沒下頓，村裡的老人把糧食省出來給年輕人吃，自己到山林里致敬。」

  聽到王玉珍的講述，黃鶯兒想起來在山林里看到的那些屍體，原來他們都死的這麼慘。

  「直到後來，我們村的村民身上開始長紅疹子，一開始並沒人當回事，以為是在水裡泡久了。」

  「直到後來發現濕疹越來越嚴重，皮膚開始一點一點的腐爛……」

  說到這裡，王玉珍忍不住抱緊自己的身體，蹲在地上。

  王玉珍身上的絕望，黃鶯兒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她忍不住心疼起王玉珍，蹲下身輕輕拍了她的肩膀。

  王玉珍哽咽的繼續說下去。

  「哥哥發現不對勁再次到官府求助，這次雖然進去了，但是哥哥露出自己身上的紅疹給他們看的時候，他們就把哥哥趕了出來，並聲稱這是瘟疫會傳染。」

  「哥哥心灰意冷回來了，我們知道官府的人不會管我們的生死，我們本想就這樣安穩度過生命中的最後日子，卻沒想到有天晚上……」

  王玉珍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眼中流露出驚恐，身子微微發抖。

  「官府的人來了，他們想要趁夜放火燒死我們，但幸好被發現了。」

  「那些人擔心會傳染，沒有再繼續，哥哥擔心他們會再來對我們下手，於是帶領村子的所有人都搬到了山里……」

  「從此以後，哥哥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變得越來越陰沉扭曲。」

  「而且他還和一些村民們商量什麼事，但每次我去問他，他都不告訴我，只是讓我別管那麼多。」

  「直到有一次，我偷偷的跟他們，發現他們抓到了一個落難的人，把他關起來，餵了哥哥的血，讓他變得和我們一樣。」

  「哥哥想要抓更多的人來，將瘟疫徹底擴展出去報復。」

  聽到王玉珍所說的一切，黃鶯兒忍不住陷入了唏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這件事中，石壕村的村民完完全全是受害者。

  雖然王玉珍哥哥哪樣做不對，但也只是想要宣洩自己的不滿。

  村長說要把她們關在這裡餓死，就一直沒來。

  時間一點又一點的艱難消磨，黃鶯兒雙手抱膝，抬眼看著天上的圓月，擔心楊楠楠離開自己會難過。

  顧微明一直找到了半夜也沒有找到黃鶯兒，只能先回去。

  他擔心他不在，小簡和楊楠楠會再次受到欺負。

  這次顧微明回來，楊楠楠沒有再問他找沒找到黃鶯兒，只是懂事地把罐子裡燒好的熱茶推給他。

  「師傅，找不到明天再找，今晚好好休息吧。」

  楊楠楠和小簡躺在荒地里，小簡和楊楠楠提前把乾草收起來鋪在地上，但依然抵擋不住夜裡的風。

  寒氣無孔不入，楊楠楠身子小，熱量不夠，就算抱著小簡睡覺也依然很冷。

  楊楠楠畏畏縮縮的看了眼顧微明，打起顧微明的主意。

  顧微明正坐在乾草鋪上打坐，跳躍的火光頭下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多了幾分神秘俊逸。

  楊楠楠悄悄地挪動著身子，坐到顧微明的身邊。

  顧微明聽到動靜，眼睛微微睜開看到是楊楠楠，又閉上眼。

  「怎麼不睡？」

  楊楠楠不好意思說自己冷，搖了搖頭：「我睡不著。」

  「睡不著也要睡，不然明天會困的。」

  「師傅你怎麼不睡？」楊楠楠小聲反駁。

  顧微明發現楊楠楠這孩子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以前跟他說話都是扭扭捏捏，現在居然敢跟他頂嘴了。

  「我不睡是有我不睡的原因，我現在是在站崗，如果我們都睡了，壞人來了怎麼辦？」

  「原來是這樣啊……」楊楠楠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師傅你先睡吧，我現在不困，可以站崗。」

  看著楊楠楠像個小大人似的，顧微明無可奈何，伸手要彈他腦瓜崩。

  楊楠楠反應速度極快，伸手將顧微明的手擋住，笑嘻嘻的說：「師傅，這些日子練功，我的反應速度可是變快了不少！」

  「你這孩子。」顧微明感受到楊楠楠的手冷的像冰塊兒一樣，「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楊楠楠下意識想把自己的手縮回來，卻被顧微明牢牢抓住，放到火堆前烤。

  「是冷得睡不著吧。」

  「嗯。」

  楊楠楠拉著顧微明溫暖的大手，感覺顧微明就像一個小型的火爐，非常暖和。

  楊楠楠湊近了顧微明一些，果然沒那麼冷了。

  「師傅，我阿娘還能回來嗎？」楊楠楠看著天上的圓月，忍不住想起黃鶯兒的臉。

  顧微明聽到他的話，微微抬頭看著天上皎潔的圓月，想起黃鶯兒指使他去搬土時的小臉，充滿生命力。

  「能回來。」顧微明語氣堅定的說。

  就算把那些怪物全殺了，他也要把黃鶯兒救出來，讓她繼續做飯。

  第二天，黃鶯兒腦子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天上的圓月已經被太陽取代，以前一夜都沒吃飯，餓得渾身都沒力氣。

  「你終於醒了。」一道粗魯的男聲從頭頂上響起。

  黃鶯兒眯縫著眼睛抬頭看去，就看到村長帶著幾個人圍在坑頂的邊緣，而王玉珍已經被他們拉上去了，用繩子捆起來跪在一邊。

  黃鶯兒的睡意瞬間全無，瞪大了眼睛，警惕問道：「你們想要幹什麼？」

  邊問，黃鶯兒的手在身後不斷摸索，摸起來兩塊比較大的石頭抓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