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南城。

  作為沿海一個四季如春的城市，經濟發展較快，網吧也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周末，兩個初中女孩手拉手走到了網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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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上網！」李欣喊道。

  「來了來了，小姑娘，你們是要開兩台機嗎？」網管滿臉訕笑。

  李欣跟閨蜜王寧寧對視一眼，兩個女孩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羞澀的表情。

  李欣膽子大一點，她紅著臉說：「我們的錢只夠開一台機，買兩個小時。」

  最初上網的網費比較貴，普遍是在五元左右。

  李欣和王寧寧家庭條件不太好，攢了一個星期的零花錢，才攢夠十元。

  網管的笑容凝固了。

  兩個小姑娘，居然只要一台機子？

  但網吧老闆也沒有規定，兩個女孩不能開一台機。

  他翻了個白眼，幫她們做好了登記，指了指角落裡那台電腦。

  「你們去那一台吧，已經幫你們開機了。」

  兩個女孩很高興，連忙小跑到電腦前，生怕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開機，啟動小企鵝，兩個女孩臉上寫滿了興奮。

  李欣去年買過學習機，她會使用五筆打字，王寧寧則不會打字，由李欣負責聊天。

  兩人加了一些好友，開始天南地北地聊。

  但是兩人都覺得，五元錢一小時的網費，只聊天太虧了！

  王寧寧提議：「欣欣，我聽說有個榕樹網，裡面可以免費看小說，咱們去看看吧！」

  李欣的消息比王寧寧要靈通一些，她聽說過這個網站。

  「你說的這個網站我知道，就是大明星顧南創立的，好像裡面確實有很多免費的小說！」

  「那快點打開！」王寧寧興奮得兩眼放光。

  李欣打開瀏覽器，輸入了榕樹網的網址。

  她在學校的機房裡，也學了不少電腦知識，操作起來還算熟練。

  進入網站，首頁是一張綠色的榕樹圖片，看起來簡潔、清爽。

  李欣點了進去，看到了首頁的大圖推薦。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作者：西洲

  在作品信息的旁邊，還寫著一首類似現代詩的文案。

  「我輕輕地舞著，

  在擁擠的人群之中。

  你投射過來異樣的眼神。

  詫異也好，

  欣賞也罷，

  並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亂。

  因為令我飛揚的，

  不是你注視的目光，

  而是我年輕的心。」

  兩個女孩都是十五歲的年紀，正好是個性覺醒的時候。

  這一段唯美、自我到有一點點酷的文字，很容易就抓住了女孩的心。

  王寧寧激動起來，「快點快點，看這本，感覺肯定很好看！」

  李欣操作滑鼠，點擊進去。

  開篇就是一首有點尬的打油詩。

  「如果我有一千萬，我就能買一棟房子。

  我有一千萬嗎？沒有。

  所以我仍然沒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飛。

  我有翅膀嗎？沒有。

  所以我也沒辦法飛。

  如果把整個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焰。整個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嗎？不行。

  所以我並不愛你。」

  兩個女孩看到這裡，都笑了起來。

  「這個作者還蠻有意思的！」

  「這是什麼打油詩，笑死人了！」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寫小說！」

  沒錯，在網絡文學剛興起的時代，的確是新鮮感遠遠高於文學性。

  痞子蔡這本小說，根本寫得毫無技法，顧南都不敢上大號來發表！

  要是被人知道出道就寫出《天龍八部》這樣堪稱武俠神作的人，寫了一本東拼西湊的四不像言情小說，恐怕整個流行小說界都要大地震！

  但初代網民沒見過這樣的小說，覺得很有趣，在新鮮感的吸引下，兩個女孩很快就讀了下去。

  故事非常簡單，作者講述了他和女主輕舞飛揚相遇的故事，中間還穿插了他花心渣男朋友阿泰的故事。

  一開始，兩個女孩只是覺得這本小說挺搞笑的，以前沒看過這個類型。

  但隨著劇情的發展，她們被文里的感情線深深吸引。

  輕舞飛揚跟痞子蔡就要見面了！

  她會不會嫌棄痞子的普通？

  輕舞飛揚說自己不可愛，難道她也是個恐龍？

  恐龍用來形容醜女，這也是網絡興起後流行的聊天用語。

  當她們看到輕舞飛揚是如此美麗專情的時候，兩個女孩也深深為女主著迷。

  「輕舞飛揚也太好了吧！」

  「我長大以後也要像她這樣優秀！」

  「今天晚上不吃晚飯了，開始減肥！」

  輕舞飛揚女神的出場，不僅是男讀者心裡的白月光，也是女讀者心頭的硃砂痣！

  兩個女生忘記了聊天，全神貫注在看小說。

  王寧寧：「你別翻頁，我還沒看完！」

  李欣抱怨：「你怎麼看得那麼慢，我都看完了！」

  王寧寧：「翻回來，我還差幾行！」

  李欣：「你快點，網費很貴！」

  這個世界還沒有《鐵達尼號》，顧南在文中改成了另一部經典的愛情電影。

  看完電影後，輕舞飛揚給痞子蔡留下郵件，離開了。

  「輕舞飛揚怎麼走了啊？」

  「好好的怎麼會告別？」

  兩個女孩為了節省網費，看得太快了，有些細節沒有發現。

  她們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離開。

  這時，網管過來提醒。

  「你們上網的時間到了。」

  兩個女孩只好把企鵝退了出來，關閉了電腦。

  可是她們好想知道後面的結局。

  最快也要下個禮拜才能看到，她們沒有零花錢了。

  已經是晚飯時間，網管要下班了，網吧的老闆自己來值夜班。

  李欣膽子大一點，她走去前台，對老闆說。

  「老闆，我們在看一本小說，就快看到大結局了，我們幫你打掃衛生，你能不能讓我們把小說看完？」

  老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看兩個小姑娘眼神里滿是渴望，笑了。

  「你們還要看多久啊？」

  李欣估計了一下，「已經快到結尾了，最多一個小時，老闆，幫幫忙吧，要不然我們一個星期都要被吊著！」

  老闆自己也經常看武俠小說，尤其是《天龍八部》出來的時候，先買了上冊，被帶頭大哥到底是誰的懸念，吊了好幾個月，深知這種痛苦。

  他看此時網吧里也是爆滿，暫時沒什麼人上機，他笑著說，「行吧，不用你們兩個小丫頭打掃，你們就在我這台電腦上看，你們幫我看著，有人來上網就叫我，行不？」

  李欣和王寧寧開心極了。

  「謝謝老闆！」

  「你真是個好人！」

  老闆幫她們調出網頁，告訴她們哪些東西不能動，接著走到旁邊去看小說了。

  李欣和王寧寧懷著感激的心情，加快了閱讀速度。

  等她們看到大結局的時候，才明白，原來輕舞飛揚是患了一種叫紅斑狼瘡的病症，離開了世界。

  只剩下痞子蔡一個人，抱著對她的懷念度日。

  在文章的最後，將開頭痞子的打油詩顛倒過來了。

  是輕舞飛揚的絕筆。

  「如果我還有一天壽命，那天我要做你女友。

  我還有一天的命嗎？沒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從天堂飛下來看你。

  我有翅膀嗎？沒有。

  所以，很遺憾，我從此無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個浴缸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焰。整個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嗎？可以。

  所以，是的，我愛你。」

  痞子蔡的心口被撕裂，眼淚決堤。

  兩個青春期的女孩，也被小說的內容感動，哭得稀里嘩啦的。

  李欣：「天哪，輕舞飛揚這麼好的女孩，為什麼會死？」

  王寧寧：「就是啊，她還那麼年輕！」

  李欣：「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王寧寧：「她那麼愛痞子蔡，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兩個女孩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網吧老闆慌了，連忙站起來。

  「小姑娘，你們要是看完了，就回家去吧，你們在我的前台哭哭啼啼，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們！」

  李欣反應過來，趕緊向老闆鞠了一躬。

  「老闆，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我們下周還來！」

  她們手拉手走出了網吧。

  兩人眼睛紅紅的，不知道該去哪裡。

  各自回到家，李欣把自己關在房間，王寧寧則是縮在沙發上。

  這本小說後勁太大了！

  想到輕舞飛揚那活潑靈動的文字，美麗可愛的形象，還有最後生離死別的傷感。

  兩個女孩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有什麼東西似乎在心底萌動。

  像是神奇的種子，快要破土而出！

  那是青春期最純潔最青澀的感情，情竇初開的少女，也在渴望屬於自己的一場浪漫。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在全網火了。

  無數帶著文學夢的網友，註冊了榕樹網的ID，開始了自己的寫作之旅。

  只不過，有些人吃不了寫作的苦，寫幾章就棄坑了。

  也有一些人堅持下來，認認真真在碼字，筆耕不輟。

  顧南每天都會打開榕樹網，在網上尋找好的苗子。

  他自己的圖書公司已經在籌備了，需要優質的作者，他不能總是靠搬運來掙錢，要帶動這個世界的網文發展。

  事實上，在顧南搬運的多部經典影視、小說作品的影響下，現時空的網絡小說發展大大加快了。

  還真的湧現出一批有潛力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