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高過頂的新人

  「這裡，你把信息登記一下，還要等幾分鐘，蔡主編辦公室里有一位知名作家，等他們聊完才能到你。」

  「嗯。」顧南接過筆，耐心登記。

  徐大姐很是健談，見顧南有才華，主動攀談起來。

  「我叫徐淑湘，在這裡工作七八年了。我今年三十二，我看你也就二十來歲吧，你可以叫我徐姐，他們都這麼叫我！我的名好記，書香門第，這不諧音嗎？我雖然不會寫小說，但我愛看書，畢業後就到這裡工作了……」

  徐大姐絮絮叨叨的嘮家常，讓顧南感覺很是親切。

  

  沒想到她已經三十二歲，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一些，只有二十七八的樣子。

  這個年代，還不流行那種白瘦幼審美，工作也不是靠臉，而是靠能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前台就非得是二十來歲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了。

  當然，眼下也有很多工作，是靠關係靠人脈上崗的。

  顧南填好了自己的信息，把登記簿還給了徐淑湘。

  這時，樓上下來一個穿襯衫西褲的中年人，皮膚發黃，精瘦幹練的樣子。

  顧南沖他笑了笑。

  想不到對方目中無人的樣子，單手插兜，大搖大擺離去。

  看都沒看顧南一眼！

  顧南倒也沒放在心上，他現在沒本事，沒名氣，沒地位，穿得也是地攤貨。

  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誰又會正眼瞧你？

  徐淑湘對這人的態度有點不滿。

  她跟顧南嘮了一陣子，很喜歡這位斯文英俊、彬彬有禮的年輕人。

  心裡已經把顧南當弟弟看待了。

  她拉過顧南，衝著那中年人的背影，悄聲說。

  「看到那個人沒有？你認識他不？」

  顧南搖搖頭，「不認識。」

  平行世界的文娛進程跟地球不一樣。

  地球那些知名的歌手、演員、主持人、模特、作家、詞曲人、導演等等，幾乎全都消失不見了。

  如果這個眼高過頂的中年人，是當前世界的知名作家。

  那顧南應該也不認識他！

  徐淑湘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屑，跟顧南小聲嘀咕。

  「這個人，名叫馮濤，是今年武俠小說界倍受矚目的新人，他寫了一本《蒼穹驚變》，號稱先鋒派武俠小說，三個月就賣了十萬冊……」

  顧南聽了一驚，不自覺感嘆：「那挺厲害的啊。」

  雖說九十年代是出版書籍的黃金時代，但達到十萬冊的銷量，就算是「小爆款」了。

  按徐姐所說，馮濤還是新人，以先鋒派寫法的小說拿下十萬冊銷量，那是很了不得的事。

  這個年代，沒名氣的新人，作品能賣出一兩萬冊就了不得了！

  有些只能賣幾千冊，甚至自己買回家送親友！

  寫書在這年頭，可能連肚子都填不飽。

  別說掙錢，不貼錢就不錯了！

  只是顧南有點不解，既然是倍受關注的新人，為什麼徐姐的語氣有些不屑？

  徐姐接著說道。

  「馮濤是東王臥龍先生的徒弟，東王你知道吧？武俠界四大天王，東王西帝南皇北神，這東王，就等於是四大天王的頭頭……」

  這個世界的武俠界四大天王，類似地球上的金古梁溫。

  不過水平跟前世的武俠四大家沒法比！

  只能說是這個世界裡的矮子拔大個。

  馮濤如果是東王的徒弟，在這個世界，算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徐姐又道。

  「但是，馮濤這個人，性格傲慢又無理，對我們底層員工愛搭不理的，有一次，還有人看見他在主編辦公室里，扇小助理的耳光。據說是因為彭主編的助理，不小心將茶水打翻在地，濺了幾滴茶湯到他的襪子上，褲子鞋子都沒濕，他就暴跳如雷，開始動手……」

  顧南聽了也是一驚。

  這人還真是霸道！

  只襪子沾了點茶湯，就敢在出版社主編的辦公室里動手打人！

  但顧南也不好去說什麼。

  要是當面看到馮濤打助理，顧南肯定會出面制止。

  但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不能在背後嚼舌根。

  雖然97年不像後世那樣網絡發達，隨便一點小事都可能被人錄音、拍視頻發到網上，引起軒然大波。

  但他還是感覺，不要在背後議論他人，免得落下把柄。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就沒說什麼了。

  徐淑湘又說：「小顧，姐看你有才華，是個實在人！姐跟你說，以後哪怕你寫書出名了，都不要像他那樣！做人，要厚道，別有點名氣就得瑟，不拿人當人……」

  徐大姐這番話，倒是說到了顧南的心坎里。

  他也是這樣認為。

  顧南誠懇道：「謝謝姐提醒，我記住了，等我下次來，我給你帶點家鄉的特產嘗嘗。」

  徐大姐笑意更甚：「好說。以後你肯定也要經常來的，咱們打交道的日子長著呢，上去找主編吧。」

  顧南按徐姐的指示，來到了三樓的主編辦公室。

  敲敲門。

  「請進。」

  一道沙啞渾厚的中年男人嗓音響起。

  顧南推開門。

  看見了坐在會客沙發上的蔡主編。

  蔡新成，今年剛滿四十歲，長相挺普通的，微胖，頭髮呈地中海趨勢。

  看上去挺嚴肅的。

  顧南來之前了解過，蔡主編手下做出過不少的暢銷書。

  也就是後世所說的爆款書籍！

  百分之九十都是武俠小說。

  可以說，青芽出版社規模不算大，但蔡主編對武俠小說的經驗，在全國的編輯里能排到前五！

  這也是顧南想把《天龍八部》交給他出版發行的原因。

  蔡主編打量了顧南一番，微笑著點點頭。

  的確如徐姐所說，蔡主編有種嚴肅的感覺。

  他雖然在笑，但眉眼間流露一種威嚴，不是好說話的類型。

  「坐吧。」蔡主編道。

  顧南知道主編的時間寶貴，不可能為他耽誤太多。

  連忙從包里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手稿。

  一一擺放在茶几上。

  「蔡主編您好，我叫顧南。這是我寫的武俠小說，書名是《天龍八部》，我把大綱、故事概要、人物關係圖已經小說的前三萬字，都帶來了！」

  蔡主編看著他將資料有條理地擺在桌面，眼底閃過詫異的神色。